见六人呆住。
尤其看到梁玉眼里冒着傻气，吓到话都结巴，浑身上下写满了求生欲。
柳玉成哭笑不得，只得重复了一遍：
“为师方才的是：酉时开始交卷。”
他可没时辰到了，就不让他们继续写啊。
六人瞬间会意。
良言一句三冬暖，吓到手发冷的梁玉瞬间升温：
可以！
暖暖的，很安心！
梁玉傻乎乎的笑，柳玉成无奈催促：“还不快写？”
作为六人中唯一一个按时作完文章的人，苏润最先交卷。
他将试卷双手捧过去，然后垂首站在一旁，静等着柳玉成批阅。
柳玉成一个字一个字看得很认真，手中朱笔不时勾勾画画，还在其中几处地方做了详细批注。
答卷上密密麻麻一片红，看得苏润又喜又忧：
既高兴自己能被学识和见识都更广博的夫子教导，又担心答卷仓促，没发挥出全部实力，给夫子留下的印象不够好。
煎熬了半晌，柳玉成终于批阅到了五言六韵诗。
苏润掐着时间，添上热茶。
等柳玉成阅卷结束，他先奉上了茶水。
温度正好，柳玉成润了润喉，将茶杯放在一旁，对着苏润浅笑点头：
“答得不错！”
能得状元一句不错，苏润心满意足。
他心头巨石顿时消失不见，轻轻呼出一口气，作了个揖：
“请夫子指正！”
光凭几道题目，很难精准摸清楚学识水平。
柳玉成拿着答卷，让苏润明自己的解题思路，过程中多次提出疑问。
最后，还问苏润的学习习惯，看他平日作的四书文、经义题和五言六韵诗。
几项下来，柳玉成就知道苏润这三项题目的水平了。
柳玉成的点评一针见血。
他纠正了苏润思维上的几个误区，又让他这几日先不要练习文章，忘掉写文章的技巧，回归最基础的四书五经本身，返璞归真。
司彦比苏润晚半刻钟完成文章。
但顾忌同窗们大多没有写完，尤其是梁玉和叶卓然，差的还多，便特意等了一会儿。
待柳玉成和苏润交谈完，司彦才拿着文章上前。
同样的批阅、点评和提问之后，柳玉成对司彦提出了不同要求：
“这几日，你无须作文章，也不必读书。”
“别院园林景色甚美，你多多看看。”
“须谨记：不困于心，不乱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柳玉成暗自叹息：
这孩子底子扎实，也够聪明，就是心思重了些。
可能因为身边几个好友品性上佳，所以没有初见时那般阴郁。
只是……
人若是自己困住自己，纵使读再多的书，也是无用。
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至于徐鼎，则是得了一个“稳重踏实，一切照旧”的评价。
第四个交卷的张世，体谅柳玉成辛苦，故特意晚交了一会儿。
等柳玉成休息了一刻钟，吃了些东西后，才拿着文章上前。
挨个点评完，时间已经到了戌时中，完全黑了。
谢恩早就命人备好饭食，自己也悄悄来看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谢恩赶紧叩门进来。
他把柳玉成留下用饭，又劝道：
“柳大人~黑路难行~不如就在此暂住一晚~”
“杂家已经把屋子安排好了~”
“明日休沐，不必急着回去~柳大人也可一起看看火器实验~”
别院从开始搭建瓷窑的时候，谢恩就知道：
这院子连带着这座山，八成以后都会变成火器实验之地，太子不可能来这里住了。
所以，留柳玉成住一晚，不是什么大事。
黑走山路的确危险，苏润等人也纷纷劝。
柳玉成思索片刻，还是点了头。
一起用完晚饭，苏润六人先送柳玉成回房休息，又目送谢恩离开，然后各做各的事。
苏润、梁玉和张世三人基础不够扎实，因此，全都按照柳玉成的叮嘱，去了书房，点上烛火，温习四书五经。
叶卓然混在其中，拿着柳玉成给他挑选的各地杂记，看得津津有味。
徐鼎拿着谢恩的实验报告，逐字浏览。
只有司彦，站在书房门口，看花看树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玉成推开窗户往书房方向看了一眼，见状，欣慰的躺在床榻上休息。
翌日上午，在柳玉成、谢恩、冷云等饶见证下，苏润六人顺利完成第二次实验，并统计出了不同引线的燃烧速度。
下午，柳玉成再次出了考题：
泞表、论各一道。
照旧批改、点评完之后，柳玉成趁着没黑，下山回府了：
他明日还得上朝呢！
考试持续三，六人将会试考耗题型全都答了一遍。
柳玉成通过这几日考试，顺利摸清苏润他们各自的情况：
擅长什么，风格如何，答题技巧怎么样……他全都了如指掌。
柳玉成素爱因材施教，他根据六人各自的情况，展开了针对性的专项提升。
平日聊家常归聊家常，但柳玉成真开始教学的时候，一点都不好话。
毕竟春闱是大炎王朝十三个省份的举子一起考试，报名学子常常数千。
但往往只录取百人左右。
苏润在六人中是最优秀的，是新晋解元。
但来年春闱的时候，解元一抓一把，个个削尖了脑袋争会元之位。
都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明德殿金碧辉煌。
状元，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这时候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苏润他们。
因着这个想法，柳玉成不仅要求极为严格，而且各种考核、提问、测试的花样层出不穷。
他教授的东西也远远不止经史子集，常常连朝中大事，都拿来做教学案例。
这种情况下，连眼界远超常饶苏润，都常常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苏润应试技巧的作用大打折扣，连题海战术都碰了钉子，只能乖乖按照柳玉成安排的课业进校
而且柳玉成不仅教授学业，他还特意去跟太子赵叡商量，让几人练武，磨炼意志。
以至于寒冬腊月，六人卯时就得在院子里，跟着冷云扎马步、打拳。
冷云虽然话少，但是手毒啊！
他对苏润六人跟对自己手下的兵一样，完全不客气。
上一秒见到哪个姿势不对，不等眨眼，手里的棍子就已经招呼上了。
最脆皮的梁玉，每日被敲打得生无可恋，只能望眼欲穿地盼着谢恩和柳玉成早点过来，救救他！
练武、实验、上课、做功课，众人四点一线，周而复始，日子过得格外规律。
不过，玉泉六子的变化也是显着的：
身体日渐健壮，学业进步巨大，火器实验也取得了显着的成果。
赵叡还把他们当成朝中官员，按时给他们发了月俸，这让六人喜出望外：
“殿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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