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犹如晴霹雳,李明宇浑身汗毛倒竖,紧绷的手臂松了。
“姐!怎么是你?”李明宇惶然惊呼。
“松了,松了,快拉开!”旁边还有人在喊,急切中带着欣喜。
房间还有三个人,竟是看大门的那三名保安。
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似乎经历了一场足够惊心动魄的历险。
姐姐面色苍白,在两名保安的搀扶下,坐在地上剧烈咳嗽。
“要不要叫医生看看。”保安问姐姐。
姐姐摇头。
保安队长则死命抵着李明宇,将他推到墙边,好像惟恐他跳起伤人。
“姐,姐,你怎么样?”李明宇嘶喊。
“别喊了,你子差点掐死了她。”保安队长怒道,“你对自己姐姐都下死手,真毒!”
“我没有!你放开我!”李明宇挣扎。
“没有?你刚刚多大的力气,拉都拉不开!”保安队长愤然,“这会装软脚虾了?”
“胡袄!”
“胡?你就是个危险分子!”
保安队长不由分,只管使劲将李明宇顶在墙上,乃至他胸口隐隐作疼。
更疼痛的,则是他的手臂,也许三人在强行分开他和姐姐时,用了不少蛮力。
约莫过了五分钟,姐姐才调整好姿态,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她脖颈下方淤红一片,有五个清晰的指印。
“姐,这是怎么回事?”李明宇急问。
姐姐含着泪水望着他,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自己不知道?”
“我要知道用得着问?”
“你姐到保安室叫我们,你在房间内闹腾,她害怕,希望我们跟着来看看。”保安队长道,“刚打开门,你就像个疯子一样抓住了她的脖子,幸亏她事先叫上了我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怎会这样?
李明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神经质一般不停念叨:“这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不可能,我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别睁眼瞎话,从头至尾你眼睛都是睁开的。”
眼睛睁开的?
睁着眼睛睡觉吗?
还是,自己在梦游?
李明宇无法剖析自己的行为。
如果保安队长的是实话,那么梦境对他的影响之大,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姐,是真的吗?他的是真的吗?”李明宇带着哭腔问。
姐姐依然没有话,可她凄然的神情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保安队长的应该是真的!
事实就像一颗无情的子弹,将李明宇的自尊和理智一并击穿了。
我是精神病?
是吗?
那个所谓的噩梦,是自己的臆想吗?
李明宇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还有未来吗?
李明宇不知道,更不敢面对,脑子一片空白,瘫坐了下去。
随后,保安队长等人似乎在征求姐姐的意见,语音混杂。
李明宇无心去听,“关起来”“独立房间”等等字眼,也没有引起他的反抗。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
两层的楼梯口,匆匆便下来了。
然后是那栋门诊大楼,离他越来越近,再一转,到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前。
围墙上的大门洞开,如野兽张开的巨口。
就在李明宇被架着进入其内时,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姐姐的哭声。
他想回头去看,把头使劲往后仰,却只看到头顶密如蛛网的铁丝网。
夜风阑珊,刮起满地落叶。
扬起了尘,带起了灰,落在他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再往后,他全部心神都沉浸那个梦里。
如果不是他心底的善念支撑着,竭力反抗萧毅掐死李兰儿的企图。
结果会如何?
砰!
某个房间的门又打开了,他被保安架着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头顶的房屋顶板,只觉得那面白色的墙离自己好远,如同困在一口深深的井里。
“不能有任何金属物件留下,仔细检查。”依稀是保安队长的声音。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有人扒拉起李明宇的脖子,一个铁艺挂坠也被收了去。
“病号服在你床头,回头你自己换上。”保安队长完,门合上了。
所有的光明,亦随着大门一并闭合。
黑暗!
无尽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刻,他就像和梦里的萧毅一样,二者的命运合并成了一体。
梦里的废土地牢。
岂止是像啊!
“姐姐,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传来李明宇的忏悔,随后,嚎啕大哭响起。
这一宿难眠。
这一宿带着一个年轻梦想的毁灭。
这一宿,预示着一个普通家庭,从此失去了安宁。
他哭了,也累了。
什么学有所成,什么大展宏图……
梦想,果然只存在于梦里!
黑夜与白昼交替,现实与梦境交融。
当空白的脑海旋转成环,他再度回到了废土地牢。
萧毅举着李兰儿的手已经放了下来,她恍如死人苍白的面孔恢复了部分血色。
她坐在地上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李明宇看着她劫后余生的样子,心底有种别样的欣慰。
她还活着!
真好!
这一刻,他内心一片纯净,再也没有了之前略显“猥琐”的念头。
这充斥着尸体和血腥的地牢,一丝人性,足可带来光明。
萧毅这一刻显露出非凡的耐心,盘膝坐地,默默回复法力。
李明宇能感受到体内的法力从全身流淌,却不知气从何来。
这时,他忽然听到镣微的饮泣声。
“你哭什么?是在感谢我刚才没捏死你啊?”萧毅冷笑道。
是李兰儿在垂泪,她大概是真的伤心,梨花带雨的。
“恩将仇报……你恩将仇报!”李兰儿叫嚣。
萧毅不语,有种猫捉老鼠的淡然。
“如果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你这杀的肯定被那三个杀坯收了魂……”李兰儿咬牙切齿,她已经从濒死中缓了过来,身体机能趋于恢复。
“你如果心存怨恨,何不用法器给自己报仇?”
“我现在废人一个,哪有本事杀你?”李兰儿语音一转,露出婉转且凄切之态,“哥哥,我当年确实欺骗了你,但梵可鉴,我实无加害哥哥之心,不过是以哥哥选之子的名头赚点利益而已……”
萧毅再度被激怒了,一把抓住李兰儿脖颈,切齿道:“任尔巧舌如簧,也难逃一死!”
李兰儿面色煞白,她知道自己急于否认令对方再次动了杀念。
于是,她强颜欢笑,很有分寸的没有拼力挣扎,反而将双手轻轻搭在萧毅手腕处。
但见她轻启朱唇,道:“哥哥莫要忘了,三年中我就没进过地牢,如果哥哥受了委屈,都是那个贱妇私下所为,我委实不知啊。”
无论萧毅对李兰儿的辞是否听入了耳,有一点她做到了,成功引起了他对丑妇的仇恨。
丑妇已死,萧毅内心积恨无法消除,想到丑妇所在部落的相关传闻,既然如此,此仇以其它方式偿还亦未尝不可。
不过,想让萧毅如此轻易放过李兰儿他内心实难做到,无论她如何表现,在他看来都似在表演。
李兰儿确实在表演,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萧毅只需稍动杀念,她便香消玉殒。
人在祈求活命时谈不上尊严,无论过去多么风光,穷途末路时都不得不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李兰儿见萧毅杀己之心未去,略一思量,心中主意已定,媚声道:“我知道,仅凭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就想让哥哥解恨是做不到的,要不……”
李兰儿以水汪汪的媚眼儿瞅着萧毅长满络腮胡的脸庞,就跟看新郎官一般。
渐渐地,她脸颊升起一抹潮红,细声细语道:“哥哥若不嫌弃,我委身于哥哥亦无妨,为奴为婢,心无所怨,只愿哥哥念我一弱女子,心疼一二………”
李明宇作为旁观者,一直是以宽慰且欣赏的眼光看着李兰儿表演的。
到了这一步,他猛然想起一句俗语来。
——洞庭湖的老麻雀,三年成精啊。
李兰儿年纪不大,这鬼名堂委实不可觑!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女人妥妥的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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