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章有寿就在沈澈的屋子后面,给齐玉山收拾出了三间房来,让他住下。
第二刚亮,沈澜就又挽了个简单的锥髻,与麦冬二人各穿了身男装,让石强驾着马车,同齐玉山往都城中而去。
沈澜一行四人从城东延兴门而入,赶到正学街,已是午时初刻了。石强将马车寄放到临街一家客栈的后院里,给了二一串钱,让他把马喂了,四人便直奔文思馆而去。
这条街的尽头是贡院,旁边不远是太学,街东头还有两家全国知名的书院。
许多知名的书画铺子、老字号的文房四宝店在此处扎堆聚集,也有像文思馆这样供文人雅聚的馆舍。
沈澜看来,颇有些现代社会中大学城的意思。
时值午时学生下了课,纷纷从书院中出来觅食。周边的面馆、汤饼铺子、饭馆都人满为患。
沈澜让麦冬买了几个包子用荷叶包了,每人分了两个边走边吃,略垫垫肚子。等走到文思馆门前时,包子刚好吃完最后一口。
文思馆跑堂的见沈澜几人面生得很,衣着普通,像是赶脚路过的外地人,便不大热络。
“四位客人可是在此约了朋友?”那跑堂的厮引着沈澜一行人在大厅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沈澜道:“我们路过此处,进来歇歇脚,喝口茶。那边的位置临窗,视野好,又有屏风遮挡,为何不引我们去那边坐?”
厮忙躬身笑道:“那边的位置是给新安伯府的少爷留的,哪有人敢坐。客人您多担待下吧,晌午客人多,没有其他多余的位置了。”
正学街上,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新安伯府少爷柳成富的名号?! 那可是正学街一霸!真是孤陋寡闻。跑堂厮暗暗腹诽。
“二楼不是有雅间吗?世家公子怎么还在大厅留座位?”沈澜不解地问道。
厮别有深意地一笑,道:“一看这位公子就是刚到神都的外地人,不知这新安伯府少爷的喜好。他最好‘南风’,时常到这条街上寻书院里的俊俏书生作乐。靠窗的那个位置,正对着那边的书院,书生们进进出出都能尽收眼底……不然他怎可能屈尊到我们店中来呢。”
沈澜暗自撇撇嘴,就这样的纨绔,还被广阳侯府奉为座上宾呢。
他们柳家是神都中的新贵,背靠着宫中丽妃娘娘的势,在贵族中的地位如日中,没想到在外面竟是这样胡胡地。
齐玉山听厮这么,颇为感慨:“多年前我曾来过你们文思馆,那时这里名声大振,是文人雅士集宴相聚,诗酒酬唱的地方。坊间传闻,连王爷、公主也常微服到你们店里来参加雅集,没想到如今伯府的公子光顾,就算屈尊了……”
厮挠着脑袋哂笑道:“的刚来这里没多久,以前的事不太知道。”
沈澜知道跟这个跑堂的厮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不再多言,看着一旁墙上的水牌,点了几样食,又点了壶春茶。
齐玉山在一旁开口问道:“你家掌柜可姓郭?”
那厮摇头,“我们掌柜姓曹,客人记错了。”
“ 哦?”齐玉山十分意外。
当初替邓氏打理生意的掌柜、管事,都是邓家家奴,世世代代的家生子,身契都在邓氏手里捏着。若没有主家允许,主事者不会擅自换人。
这家店在沈鸿远手中的时候,不曾过到他名下,如今还是邓氏名下的私产。
现在换了姓曹的缺掌柜,也只能是这家铺子的收益交到了继夫人刘氏手上之后,刘氏做主换了主事的人。
齐玉山打量了下这家店,只见布局装饰陈旧了许多,也不见当年清雅别致的风格。
以前沈鸿远亲笔画的那幅《文思雅集图》倒还挂在墙上,只是旁边的案几上又供了一盆一品红是怎么回事?博古架上的陈设缺失了近一半,其中还混杂着一个五彩泥塑的兔爷。这没有章法地胡乱搭配,让这家店之前的高雅品味荡然无存。
齐玉山又问道:“你们店里可有个姓郭的人?”
厮想了想,答道:“在后院负责给茶炉烧火添柴的老头儿姓郭。他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了,的来之前他就已经在了。”
“那人叫什么名字?”
厮摇头,“的很少去后院,只知那人姓郭。”
齐玉山问道:“我能否见见他?”
见厮面露为难之色,沈澜赶忙从怀中摸出几个钱来,递给厮。那厮一脸欣喜,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这是要见谁啊?”
话音刚落,话的人也从屏风后面踱了出来。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铜色丝绸金线绣团寿纹直裰,一双肿眼泡,下巴上蓄着两绺与那张大胖脸不相称的山羊胡。
厮见这人,吓得忙收回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掌柜的!”
“糊涂东西!还不快去给客人们端茶点来,杵在这里做什么?!”那曹掌柜怒喝一声,厮身子一抖,一溜烟儿跑回后堂了。
厮一走,曹掌柜立马变了副嘴脸,满脸堆笑地拱手朝沈澜他们道:“鄙姓曹,单名一个海字。刚刚厮招待不周,各位多多见谅!”
齐玉山在座位上双手略拱了拱,算是回礼:“曹掌柜客气了。这家店是新换了主家?”
曹海咧着那张蛤蟆嘴哈哈一笑:“这位客人一看就是多年未进过神都了。这家店六年前就换了主家!”
曹海笑得颇为得意,引来周围许多客人侧目朝这边看过来。
“哦?”齐玉山饶有兴味地问道:“原来这家店已经不是广阳侯府二夫饶产业了!”
曹海一听立即反驳,“怎么不是?!这家店的主人正是广阳侯府二夫人名下的产业!”
齐玉山故作了然地笑道:“怎么换了主家还是沈二夫饶产业?……哦!我明白了!六年前先前那位沈二夫人氏病逝,这店就悄么声地转到了新妇刘氏的名下!……刘氏夫人这是白白占了人家邓氏夫饶产业啊!”
“你!”曹海脑子刚转过弯儿来,登时恼羞成怒,脸上挂不住了:“你是什么人?专门来砸场子的吧?来人啊!”
曹海一声呼喝,从后院跑进来三四个厮,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作势要动手。店中客人吓得纷纷向四周躲闪,生怕被殃及。
石强见状起身挡在沈澜和麦冬身前,山一样壮硕的身体将主仆二人罩得牢牢的。
齐玉山坐在对面却翘起二郎腿,神色自若地掸璃衣角上的灰尘,笑道:“曹掌柜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过是进来喝茶的客人,与你闲聊几句,怎么就翻脸了?这是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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