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没脑子么？明目张胆作弊？
沈凌也忍不住了，“柳大姐！你可不要再替我二姐姐惹麻烦了！要是真在宫里闹出事来，我们回家没办法交待！二姐姐也会跟着受责罚。”
柳橙儿一惊，“你们家怎么管这么严？”
沈凌不高胸撅着嘴道：“像我们这种人家的娘子轻易进不得宫，岂能像柳大姐一样在宫里为所欲为？！”
沈澜虽然心中也同沈凌一样想抱怨几句，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趁着康南莺还未走近，她一把抓住柳橙儿的手腕问道：“柳大姐，你上午答应我的事可能到做到？”
柳橙儿一愣，随即笑道：“哦。不就是想去见太后娘娘，还有那四千两银子嘛！好。”
沈澜正色道：“柳大姐，我可没有同你开玩笑。”
柳橙儿头一扬，“我柳橙儿也从来不拿打赌开玩笑啊。”
柳橙儿抬头看看色，道：“此时估摸着太后娘娘歇晌也快醒了，不如咱们现在去慈安宫一趟？”
虽然怕章和帝随时召她们一起去马场，但是她此次进宫就是为了能见上太后一面，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走！现在去！”
“哎！二姐姐，我们也同你一起去吧。”沈冰是想跟沈澜一起去马场的，不能被留在这里。
“那就一起去慈安宫吧！同御园门口的宫人一声就是了，不然圣上召见找不到我们。”
沈凌指指身后，“那康姐怎么办？她朝咱们这边来了。”
柳橙儿也觉得这个康南莺没完没聊，刚想开口刺她几句，却被沈澜拦住了。
“这条路咱们走得，她自然也走得。咱们别去招惹她了。走吧。”
四人趁着康南莺还未追上来，就先一步离开了太液池边，快步朝携芳园的宜春门走去。几人在宜春门附近叫上各自的丫鬟，又同守门的宫人交代了一句，就离了御园，由柳橙儿带领着，朝南边走去。
慈安宫位于太液池东畔，后宫以西。几人要去慈安宫，就要绕过大半个太液池。走到慈安宫门外时几乎又花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此时慈安宫宫院里一片寂静，就连值守的宫人也减了半。柳橙儿领着沈家姐妹三人向守门的宫人求见太后。那宫人因着丽妃的面子，见了柳橙儿倒也十分客气。
“柳姐多日未进宫了，太后娘娘跟前可是缺了您这么一位哄她老人家高心人呢。”
“太后歇晌可起了？”
那宫人忙笑道：“起了起了，太后娘娘正在用茶。这几位是？”
“她们是广阳侯府沈家的娘子，同我一起来给太后请安！”
宫人忙躬身，“奴婢这就去通禀！几位，这边请！”着就一路领着几人往后殿而去。
沈澜记忆中模模糊糊对这座宫殿逐渐有了些印象，她确实时候曾经来过这里，这座宫院内的房舍布局她都有印象。十几年来，这里仿佛都没什么变化，除了院中的凤凰柏又粗了好几圈、枝叶更加繁茂而已。
几人在后殿门口站了不多时，里面就有宫人请她们进去。
沈澜姐妹三人忙屏息凝神、躬身垂头跟在柳橙儿身后进令内，不敢胡乱四处打量。
柳橙儿在殿中站定后俯身朝上首跪拜了下去，沈澜三人也跟着跪拜，口称太后万安，太后凤体康健。
几人额头点地，等着太后叫平身，却许久未有回应。
“广阳侯府沈家的娘子？！是哪一房的？”上面传来一个上了年岁的妇韧沉又漫不经心的问话声。
沈澜脊背有些发紧，忙回道：“启禀太后娘娘，女子是沈家二房长女，身边的两位是长房的两位妹妹。”
上面忽然传来茶盏倾覆在案几上的声音，太后的声音也跟着乱了几分，“澜儿？”
一旁的宫人正要上前替太后擦拭撒出来的茶水，却被太后轻轻挥退，“快，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沈澜依着太后之命，从地上慢慢直起身来，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穿着青灰色绣银凤纹宫装的老年贵妇正直挺着脊背，面带急切之色望着她。
太后的模样沈澜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印象中她总是衣饰华贵，温和慈善的。如今面前这个衣着素简，只簪了一支玉簪的老妇，实在与她印象中太后的形象相差甚远。
逆着殿外的光，太后微眯着眼睛，有些看不真牵
“哀家的眼睛都花了，你上前来。”
沈澜膝行几步，越过了柳橙儿，跪在太后的脚踏前。
太后微微蹙着眉，低头细细打量沈澜的眉眼，终于有些激动地开了口，“是，果真是澜姐儿！跟你母亲生得真像啊。快，快起来！”
太后伸手亲自将沈澜拉起来，“沛霖，快，给沈二姐看座！”
太后赶忙吩咐身边一个有了年纪的宫人，“你们几个也平身！都坐吧。”
柳橙儿和沈冰、沈凌这才敢起身，由宫人引导着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而那个叫沛霖的宫人则端了一个锦杌来，就放在了太后的宝座旁边，让沈澜坐。随后又有宫人奉了茶上来。
“你们是从莳花宴上过来的吧？”太后这话本该是问带她们过来的柳橙儿，可目光确实望向了沈澜。
沈澜只得答道：“臣女这些年难得进宫一次，今日是带两位妹妹参加莳花宴。因机会难得，想向太后娘娘请安，所以特地求了柳大姐带臣女过来。”
柳橙儿趁机打趣沈澜道：“太后娘娘您可是不晓得，这个沈二为了让我带她来给您老请安，生生赢了我一个赌约。”
太后保养得夷脸上早已有了岁月留下的深深印记，却依然慈爱温和，“你呀，还是同时候一样鬼精灵！难为你隔了这么些年，依然还想着来看看哀家。”
沈澜略迟疑了一下方回道：“臣女一直记挂着太后娘娘，只是家里不像以前出门那么方便，而且臣女未得召见也进不得宫来。”
沈澜这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其中深意太后自然能明白。只是她自己也身不由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多年未曾得见一面，更不用提母家的这些亲戚了，只得无奈哀叹一声。
“你娘过世之后，你必然是过得不易。可底下又有谁的日子过得容易呢？”太后握着琥珀佛珠的手紧紧攥着沈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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