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膳用完,沈澜要继续巡店,沈凌要拉着沈冰选些五日后游湖踏春时的穿戴。
姐妹三人事先约好了下午碰头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打算兵分两路,各自分头行动了。不想却在春熙楼门口又遇到了四皇子一行几人。
沈冰看到邵承华眼神里就有了光亮,只是对面那个阿茹晗对邵承华的占有欲昭然若揭,她直接侧过身挡在了邵承华身旁,将沈氏姐妹的目光从邵承华身上阻隔开。
这个举动真是幼稚又好笑,好像如此就能霸占住了邵承华,让邵承华只关注她一个人似的。
沈澜不想再与他们瞎耽误功夫,只略略朝四皇子点头致意,便与两位庶妹离开了。
沈澜这一日忙得很,下午半日又巡了三家铺子,为海棠坞的堤坝工程又踅摸了万把两银子。
这三家铺子都在东市附近,没让她步行太久。待到与两个庶妹相约的时辰,沈澜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些,让她们姐妹二人多等了好一会儿。
沈凌抢着给沈澜看她新买的胭脂水粉、新鲜样式的绢花儿和一身清新靓丽的春装。
沈冰下午没再买什么。她这一日所带的银钱都花在了为邵承华买那把牙扇上。即便如此,那把牙扇的钱还从沈澜给的一百两中挪出了一部分,才勉强买下。
沈澜笑问沈冰:“你没再置办套新衣裳?五日后你打算穿什么?”
沈冰淡然一笑:“我去年做的那套春装还没大狠穿过。虽然样式不大新颖了,若回去稍改动改动,勉强也能应付的过去。二姐姐的活计好,不如家去后你帮我看看?!”
沈澜知道她和杜姨娘两人在大房过得不易,日常用度都不富裕,能凑出上午那把牙扇的银子,估计已经让沈冰将经年的体己都拿了出来。现在若再添钱买新衣裳恐怕是已经捉襟见肘了。沈澜只得答应了下来。
沈冰并未将五日后的穿着打扮放在心上,她往常也只有逢年过节阖府做衣裳的时候才能得件新的。平时有需要,也都是拿旧衣裳改改样式继续穿。若是手艺好,总能改得别出心裁。
沈冰反倒是担心今日出门直到傍晚才回府,若是被嫡母杜氏瞧见,恐怕又要听她一顿冷言冷语。
沈澜心思还在铺子的生意上,沈凌却一眼瞧出了沈冰的担忧,劝慰她道:“三姐姐莫不是担心回府后会被母亲责骂?”
沈澜这才回过神来,想着杜氏早上将她和一众镖师阻拦在后门的那副嘴脸,就心生厌恶。
沈澜看沈凌买的东西里面,除了穿戴,还有一个攒盒,里面许多精美可口的点心。沈澜伸手摸了摸攒盒,那盒子还是温热的,便心里有了主意。
沈澜拉了沈凌的胳膊笑道:“你也担心你们母亲会责骂你们,不如二姐姐帮你想个法子?”
沈凌眼光一亮,“那感情好!”
“嗯!”沈澜将一攒盒的点心拉到了旁边,笑道:“那这盒点心就送我吧。明日我让厮们去五芳斋给你买神都最好吃的滴酥鲍螺。”
滴酥鲍螺虽然价贵,但市面上并不是买不到。只是沈凌一个庶女,月钱少,不舍得买罢了。但五芳斋那种地方,点心精致美味,还经常供奉宫里的贵人们,向来是供不应求的。这是时节,赶上上巳节前后,神都高门大户都讲究个出门踏青,更是少不了纷纷去五芳斋预定精致糕点,所以想在那个铺子买上一份好吃的滴酥鲍螺,简直是痴心妄想。
沈凌被沈澜得心思活泛了起来,当即就点了头。只是她也不清楚,她二姐姐怎么才能让她和三姐姐沈冰躲过嫡母杜氏的为难。
果然,马车从侯府西角门驶到后院二门的大影壁墙前停下时,早有个杜氏手底下的婆子守在了二门的门房里等消息。
那婆子见姐妹三人下了马车,赶忙将手里的瓜子丢回竹笸箩里,颠颠地从门房跑了出来,在沈澜姐妹面前福了福身。
“三位姐终于是回来了。三姐、四姐,大夫人有事,请您二位过去一趟呢。”
沈澜挡在了两姐妹的身前,带头往二门里头走,边走边问那婆子:“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那婆子只是在杜氏院中伺候的,自然不知道上午沈鸿远已经与家里商定了分家的事宜。但她知道今日府中是来了贵客的,于是回道:“事倒是没见出什么,只是听外面的人,咱们府里来了两位贵夫人来拜见太夫人和侯爷。”
沈澜一边吩咐着丫鬟婆子将姐妹二人买的东西先送回去,一边笑着对面前的这个婆子道:“哦?有贵客登门,祖母自然是高心。既然家里没出什么事,那么我们姐妹先去给祖母请安,然后两位妹妹再去伯母跟前请安吧。你先去回禀伯母一声,就我们从外面给祖母带了刚出锅的食,先请她老人家尝尝,晚聊话恐怕就凉了。”
沈澜将那婆子前后左右都堵的严严实实,那婆子自然也不好再什么,只得先离开了。
姐妹三人直接去了澄瑞堂,给太夫人请安。
澄瑞堂里,太夫人刚刚送走了大儿子沈鸿德,正为着白发生的事忧心。忽见她三个青春靓丽的孙女笑语晏晏结伴而来,刚刚心头的那点愁绪也瞬时被冲淡了许多。
三人齐齐给太夫人请了安,沈澜又让最的沈凌将她那个攒盒端上来。
沈凌虽是个庶女,但她年纪,长相甜美可人,性格也娇憨,很是惹人疼。只是平时有大夫人杜氏和长姐沈浓再前面压着,很少有机会能到太夫人跟前承欢膝下。
今日这个机会,沈凌亲手将攒盒捧着,跪在太夫人座前的脚踏上。攒盒里带着温热气息的糕点甜香,伴着女孩儿娇俏甜美的声音,如此近的距离,太夫人惊觉她这个庶孙女竟是哪儿哪儿都好。
太夫人微笑着,抬手从攒盒里捻了一块桂花马蹄糕,轻轻地放入口中慢嚼。那滋味清甜又带着桂花的馨香,好像比府里自己做的好吃了几分。
“嗯!还是你们姐妹孝顺,出门去玩也时刻想着祖母!”太夫人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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