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在一旁听了会儿闲话便转身继续往码头方向走。
以往忙忙碌碌装卸货物的码头,这一日看起来比以往清闲了些。在码头上扛活的零工有二十来个都闲在一旁,聚集在码头外的一间茶寮里喝茶闲磕牙。
再往前看,就见码头上挤挤挨挨停了不少货船。等待装卸货的船只却看起来比以往都多些。
沈澜不解,抬步往茶寮里走去。
闲聊的零工们见沈澜主仆三人外貌仪态不凡,穿着虽不十分华贵,却也不似他们那般贫苦,就都往四周退了退,给沈澜三人腾出了一张桌子。
茶寮的老板给沈澜提了壶刚冲泡的粗茶并三个粗瓷茶碗来,也没多加招呼他们。
沈澜却直接喊住了老板。
“老板,敢问现在可有船能往南边儿运货啊?”
那老板本还急着回去继续听几个年轻汉子讲水匪抢劫官船的事呢,被沈澜一问,那老板吓得山羊胡都吓得飞了起来。
“这位公子,您还敢往南边运东西啊?那不是等于往水纺口袋里直接填嘛?!唉!”
一旁正闲聊的几个年轻汉子听了,也纷纷聚拢过来,“这个节骨眼儿,谁还敢往南边儿送货啊?那等于人财两空啊!”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
“公子,您要运什么东西去南方?”有个伙子好奇问道。
沈澜笑道:“某手上有一批上好的果子酒,原本打算越南方去探探销路。”
这本是沈澜临时找的个借口敷衍而已,那伙子却忽然来了兴趣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公子,凡是真正会喝酒的人,都不会选择甜腻得像糖水一样的果子酒。果子酒只有女人才爱喝。普通百姓家穿衣吃饭都难,谁买得起果子酒给女人们喝?您只有往繁华富庶之地去卖恐怕才有销路。”
沈澜没想到这些靠卖力气吃饭的零工里,能遇到有这般见识的人,于是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把酒卖向哪里?”
那年轻人见沈澜听得进他的劝,不由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更显他皮肤黝黑:“公子,下最繁华富庶之地,非神都莫属了。不必走远路,最是安全。”
“若是我想往南呢?你有何建议?”沈澜追问道。
那年轻人逐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若是太平时期,河东路琼州府和江南路宁州府都是上上之选。若是现在嘛……您也看到了……”
年轻人回头往码头方向一指,“所有南下的船只都停靠在这里不敢继续前校从南边儿过来的船,鲜少有能逃得过那些水纺毒手的。偶有侥幸逃脱的,大多数货物也都被劫了去。”
“所以你们现在才没什么活计可做?”沈澜问道。
年轻人笑笑,“可不是嘛!最近船少了,活儿也少了。大多数兄弟家里都等着米下锅呢。”
“唉,是啊!两没干活儿了。”一旁其他汉子随声附和着,“再不开工,家里的崽子们就该饿肚子了。”
沈澜思忖片刻道:“我听海棠坞的田庄上在沿河修建堤坝,正是需要人手,你们何不去那边看看?!”
“我们打听过了。那边的东家为了节省开支,将银子都用在买好石料上了,给的工钱并不算高,与我们在这里扛活儿差不多,反而比我们这儿更累。在海棠坞干活儿的都是他们庄子上的自己人才肯干。”
沈澜微愣,没想到海棠坞工地上竟是这样。
见沈澜久久不语,那年轻人也不再打扰沈澜,正想回去继续与其他汉子闲话,沈澜忽然开口问道:“这位哥儿,某见你破有些见识,可是懂得经商啊?”
还未及伙子答话,一旁的茶寮老板抢先道:“这位公子好眼力啊,他可是我们码头上的才子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干零工的中年男人也笑道:“这子前年就考了秀才,识文断字,一肚子的墨水儿呢。若不是家里穷,怎会沦落到跟我们一起做力工呢!”
那年轻人赧然地挠了挠头,“嗨,张大叔还提那些做什么?咱们都一样,不过是为了挣口饭吃!”
沈澜眼光一亮,挥手招他到跟前来坐,“你叫什么名字?既懂经商,又有功名在身,在码头做零工,岂不是耽误了?”
那年轻人朝沈澜微微抱拳道:“在下严守业,家在十五里外的严家坡,家里还有母亲和妹指着我做工过活。目前想继续读书也得攒够束修才校我还年轻,再等两年也不迟。”
“严守业!”沈澜轻喃着这个名字。这人虽贫苦,却相貌周正,身强体健。身上的衣裳虽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其他零工那般邋遢。
沈澜瞬间对这人好感度拉满,“你可会算账看账本?”
严守业点点头,“在下十五岁就在镇上的万方货场跟着管事当学徒,算账看账本倒是都会的。”
麦冬惊讶地凑近沈澜耳边嘀咕:“姐,他竟是在咱们家货场上做过学徒的。”
沈澜点头,又继续盘问:“你在那里做了多久学徒?为何不继续做了?”
“做了三年。后来家母重病,需要人照顾,在下便辞了货场的活儿。等母亲病好得差不多了,货场那里已经招了新人。在下便在码头上做些零工谋生。”
沈澜犹豫着开口问道:“若是我现在能给你一份给管事打下手的活儿,你可愿意做?”
严守业犹豫了一下,道:“感谢公子好意,在下家中离不得人,还要每隔三四日回家去照看一番……”
沈澜略抬抬手,止住了严守业的话,“我的那活计,就在海棠坞,离青浦镇不远。你若想去,可以随我去看看。”
严守业犹豫了片刻,眼睛发亮地点零头。
沈澜颇为满意,朝严守业道:“我叫沈澜,你刚刚的万方货场是我的产业。”
严守业和旁人都大吃一惊。
沈澜看着色,也不想在此处多耽搁,便给茶寮老板付了茶钱,跟与她搭话的零工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麦冬、石强出了茶寮。
那群零工们颇为羡慕地朝严守业拍拍肩膀,搂抱一两下,算是简单的送别。
严守业赶忙朝沈澜离开的方向跟了几步,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拦住了沈澜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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