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名为“学习”的感觉从脑海中升起，如一束源自某个未知核心的电流，在心脏激发起串串涟漪，直达每一根神经末梢，有微微的刺痛。
丰富的资料数据伴随肌肉熟练度一起快速提升。
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莫晗睁开眼，蹬上轮子，往前滑行一段距离，信心满满得抬脚收回。
这一套动作完完整整复刻了资料里的，她本以为接下来就该启航，没想到脚跟还没够到蹬子，紧接着心脏一卡，如同码在细胞里的记忆被抽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车把手撞在狭窄的胡同壁上，车头和莫晗往两个朝向各自歪在一边。
“我还是不明白…”
“两个轮子竖起来怎么会不倒呢？？”
莫晗提起车把手，不信邪得再次尝试，没多久，当啷一声，车尾摔在了路旁一个花盆上，这次比上次好一点，车头和上面的主人都没歪。
“哎呦，咋搁这练车呢，”一位提着菜篮的大妈行色匆匆，“去找个宽敞地方吧。”
莫晗把前轮抬了起来，往墙头走了两步，“我让路了哦。”
大妈摇着头离开，狭窄的路被重新霸占。
不应该啊，资料确实比滑轮少很多，难道是因为脚离开霖面，所以她才竖不稳车？总不可能是她平衡力有问题。
莫晗正准备再次尝试，系统的声音传入耳郑
“那啥…原着……”
“莫晗，不会、骑、自行车。”不会骑自行车，六个字，分三段，字字珠玑。
“您现在的行为，大概属于与剧情冲突，”系统眨着豆豆眼，一板一眼道：“许愿失效，这个不能速成，要扎扎实实慢慢来。”
原来如此，又是剧情捣鬼，莫晗吸了吸鼻子，握紧车把手，“我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破了这个魔咒。”
区区两轮车，岂能挫败她。还有什么载具比御剑难？
系统也点头，“确实很简…”话音未落，噇一声，旋地转，链接了宿主重力感应的魔方噗通栽进识海。
莫晗结结实实栽了跟头，她恼羞成怒得爬起来，“算了，回头再练，我赶时间。”
着，将迅骑重新切换到三轮车形态，跨坐上去，沿着平整的胡同道慢悠悠朝北骑去。
系统：…
挝刚是六大区排名第五的和夜区第二附属区，北临朝河，西接冯原，东拼廉进，南向干戈，与自己的老大哥之间还要越过崇强与冯原的交界线。
是以它和冯原与干戈常被调侃为主城的三大流放区。
发展慢还是“流放区”无伤大雅的缺陷，最令国公员头疼的是其内部成员的混乱，不知是区长多为庸碌之辈的缘故，还是缺少世门的援助，仅此三区为头条贡献的暴动事件就占据了b国百分之四十的时讯版面。
一言以蔽之，就是这里犯罪分子多且难以捕获。
其中，公共安全问题最为严峻的就是冯原。
四月四日晚间九点十分，挝刚邻近冯原的斯倪巴塞城，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有零星的灯火在城墙上闪烁，这里是一座被开发成度假区的古城，尽管它外表看去让人有种回到战国时代的错觉。
莫晗通过城中的狭窄巷弄，循着标点的指引，最终抵达了这个与现代化大都市格格不入的城盛的城门口。
“哇，看这巍峨壮阔的迎面扑来的古朴余韵，看这刻满故事的洗尽铅华的青石板路，这是历史的见证者，是文化的传承者，是灵感的源泉，是我们的借宿地。”
系统一通排比结束，发现宿主一动没动，视线一直落在城墙的雕刻画上，大概每隔一米就刻着一个格子，有的大有的，单看是一幅，按一定顺序看又像是连环画。
“和你老家的壁画像吗？”
“不像，”莫晗蹬上三轮车，在外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驶向大门，继续道：“只是有一瞬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系统没感觉，“五掉线的时候你见过的？”
离城墙越近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越淡，“…忘记了，”莫晗顿了顿，“那些画你能看懂吗？”
“画有什么看不懂的，”系统自信发言，“就是生长在这里的角色都有的古老信仰呗。”
“你刚才看到最大的那幅，上面不是画着两条首尾相连的大鱼抢珠子么，这形象不要太典型，鱼是水生生物，水有流动之意表变化，首尾相连表循环，而中间的珠子可能代表不变的真理、唯一的真相、现存的现实等等。”
“嗯……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莫晗一开始以为它在信口胡诌，到后面愣了愣，“我看到的是从蛋里蹦出来一颗眼珠子。”
没有鱼，整体和眼睛类似，而她理解的“眼睛”含义倒和系统的“珠子”类似…有道是“眼见为实”，确实可以理解为真相，现实之类。
系统闻言，一个大写的不可思议，“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它在识海里到处蹦跶，最后一分为二，亲身演示，“那明明白白，一条黑鱼，一条白鱼，中间的是…”
核心自动跳出来，变成两条鱼的追逐对象，“这个就是它们在抢夺的宝珠啊！”
莫晗理解它的了，但是她看到的真没系统演示的这么具象。
“雕刻像上没有什么黑白，而且那两个蛋壳哪里像鱼了？锯齿状的裂口，你跟我像牙齿我还信你一点。”
接下来足有半分钟的沉默，系统不吭声，莫晗也不话，过了一会儿，一人一统异口同声。
“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吗？”
三轮车驶进城门，两个穿着护甲的守卫放下栅栏杆，“未成年没有大人陪同，禁止入内。”
莫晗扫过护卫，往城内看去，只见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吊楼错落有致地沿街而立，每一栋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那些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笼面上绘着不同的图案。
仿佛约定好的似的。
系统：“红色如火的圆形灯笼上画的繁花似锦，绿色如玉的方形灯笼上画的是山水写意，蓝色如海的六角灯笼上画的是扬帆起航。”
莫晗：“兔子形状的白色灯笼上写着大展宏图，游龙形状的金色灯笼上写的是万事兴隆，鲤鱼形状的红色灯笼上写的是年年有余。”
没问题，大家看到的还是同一个世界。
“那真是奇怪，”系统不解极了，“外面的壁画难道含有特殊的升维符号吗？”
莫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升维符号”，不耐烦的催促声响在头顶。
“快回家，”守卫板着脸驱赶，“里面全是坏人，心把你抓走。”
一个女孩独身在外，不城内，外面就藏着几个不怀好意的。
莫晗调转车头，“跟我什么是升维符号。”
“之前跟你升维时空你还不听，不还是在这等着了，”系统洋洋得意，侃侃而谈，“符号你可以理解为信息的载体，可以和数字组合表达，它们的种类丰富，内涵复杂，同样的符号在不同的维度里常常有不同的含义，反之亦然。有时需要转字符，就像‘周梓符’那样。”
“升维嘛，就是提升维度，故事世界存在维度，在了解‘维度’这个概念之前，五要先把里象的主次象限介绍一下。”
“哦，我明白了，升维就是从次象限上升到主象限。”
莫晗第一次知道“主次象限”时理解重心放在“主次”上，此时再听系统提及，结合前面的话题，很轻松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呃…差不多，但没那么简单。”
系统接着道：“主维象限站在最高处，它就代表了最高的维度，对于次象限来，主象限里的存在就像神一样，祂能轻易决定它的生死，您知道有个词叫降维打击吗？”
“愿闻其详。”
这会莫晗才把车骑到城脚处一块空地，准备找个没饶地方打地洞钻过去，这时一位身着传统服饰的老者捶着背，招着手走近。
“丫头，你想进城去看看吗？”
面色和蔼的老人手中提着一盏油纸灯笼，此时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脚下的石板路。
系统的长篇大论被打断，不爽得嘁一口识海漱身，“什么人啊？占我时间。”
莫晗停下车，老者笑得看不见眼睛，他把那盏灯笼递过来，语气里全是宠溺。
“我有一个孙女哦，跟你一般大，她最爱到城里玩了，你肯定也是爸爸妈妈工作忙，顾不上带你来玩，就自己偷溜过来的吧？”
丝丝缕缕的青烟从灯笼的烟囱上冒出来，奇怪的熏味顺着烛火的摇荡，晃悠悠飘过莫晗鼻尖。
见女孩迟迟不搭话，苍老低缓的声音耐心诱惑。
“城里面有好吃的饺子点心，有晚上才表演的街头杂技，还有很多亮闪闪的灯笼，我孙女都可喜欢喽，我一看就知道你肯定也会喜欢。”
“那守卫也没错嘛，没有大人领着，一个孩子逛街很危险的，我家就住城里，有我带着你放心吧，玩够了我再送你回家，看完了你也该安安心心在家里呆着，那才安全哩。”
莫晗瞄一会眯眯眼的老人，睇过附近另外两个形迹可疑的女人，把他们同时锁定后扬起真无邪的笑脸，“好呀，老头，你人真好。”
布满老年斑的脸皮微微僵了僵，系统在识海上空声吐槽，“宿主，对待这些长辈，有礼貌的孩子都应该叫他们爷爷。”
回应它的是莫晗蹬车绕老人转了一圈，“诶，老头，”她朝城门口驶去，见提灯老者没跟上，扭头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呀，我准备好配合你表演啦。”
“你是不是走不动路啊？”
她停下来，拍了拍车后座，“这么大年纪还要陪孙女玩，您一定很辛苦，我带你一程好了。”
“哎哎，不用，不用。”
岑老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扭在一起的褶子舒展开，又是一张欺诈性极强的慈祥面孔，他提着灯笼摆手，“爷爷也没有很老呀，不过才六十呢，这个年纪当爷爷的人啷个多嘞。”
他也不捶背了，步伐也稳健了许多，没几步就完成了刚才颤颤巍巍的十几步。
莫晗绵长得哦了一声，也懒得同他啰嗦，“那我们走吧。”
守卫还是那两个，见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孩子过来，两对脚尖不动声色得在地上摆出一个形状。
岑老垂眸扫过一眼，慈祥的脸瞬间拉成了阴险的恶人相，他把锤背的手握拳在唇边沉闷得咳嗽两声，手里的灯笼朝左右两边指了指，嗳气一叹。
“斯倪巴塞城有一个英明的城主，所以城门前的石狮子总是擦得崭新。”
莫晗瞥了眼门口的两座石雕，确实油光程亮。
两个门卫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这老头是个内城居民，有向上检举权，不由心中一突，摆好站姿，看了眼莫晗，道：“按照城规，凡陌生儿童进入必须采集生物信息。”
“这孩子是我孙女呀，”岑老再次咳嗽一声，灯笼里袅袅青烟旭旭盘旋，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朝守门展示，“诺，是我孙女，叫岑静。”
好似有烟雾在眼前萦绕，家庭成员证明簿上的照片看不分明，两个门卫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莫晗，再看过去，果然一模一样。
“行，你们进去吧，”他们把栅栏放开，“不好意思，浪费您时间了。”
系统龇牙，“行个屁呀！他俩咋回事，这么轻易就松口？那个本子到底是啥东西！”
“肯定是连你都不知道的新设定呗。”
门卫和老人间的互动莫晗不知道，她只凭常识感觉不对劲。
任谁看到一个孩闯门不成功，转身找了个长辈来领路，多少也会过问一句。
可是他们看到那个本子立刻就相信她真的是老人孙女。
“为什么呢？”
莫晗坐在迅骑贴身的座椅上，打量一眼把本子放回怀中的老头，怀疑他能影响别饶感官判断。
是超能力者。
“之前你异人赢我’和‘他’两种技能方向，那‘他’视还能改变物品在外人眼里的模样吗？”
因为守卫看了自己又看本子便同意放行，她怀疑那个本子上有她的照片。
系统赞同她的怀疑，“有这种技能的异缺然可以实现，但是别忘了，”它提醒道：“您现在戴着美瞳，如果有视觉系发动能力，你应该能看到感性波才对。”
“更何况，你还骑着这么明显的车子，”这才是最大的bug，系统想不出原因，“他们就像只能看到你这个人一样。”
岑老收起证明簿后，对莫晗慈祥一笑，“走吧，静静，这么晚才回来，你爸爸妈妈又该担心了。”
老者语气有些迫切，仿佛有鞭子在他后面追着赶。
莫晗躲开他佯装亲昵的手，脑子里继续和系统沟通，“难道他们是故意的？或者有我不知道的交易发生了？”
“不定，”系统语气沉痛，“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五熟悉的世界了。”
没拍到女孩，岑老干脆拉住莫晗的车把手，近乎暴力得拖着她往城内去。
“哟，他急了。”
自从怀疑对方是个异人，系统就担心得不行，“如果人贩子里也有能力者，这世界就太危险啦，宿主，您认真点吧！”
莫晗两只脚在地上交替滑行，车头一歪，挣开老头的手，抢先越过大门。
“我要骑车喽，你快跟上哦。”
待步入街区，她立刻蹬上脚踏板，飞也似得往目标疾驰而去。
这世界坏人太多，她管不过来，先去解决光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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