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把剩下没捏褶的半个饺子捏上褶，放在盖帘上：“出去抓鱼，还没回来。”
田菊早知道姜文进为什么没回来，然而听到姜晚晴亲口出来，并且丝毫不知道姜文进现在已经被送到公安的事情，好似喝了一口山泉水，心里那叫一个清亮舒坦。
倒不需要主人邀请，她自己搬了椅子出来坐下。
田菊坐下得意的眉毛险些飞出去：“晚晴啊，你看你这个臭脾气，我带着老四过来，你也没给孩子拿个红包，也不问问其它几个孩子在家里过的好不好。”
拉着脸，不把人放眼里，跟谁欠她钱一样，田菊心里得意，已经幻想到姜晚晴和林禾知道姜文进出事以后跪下来求她的画面。
她按捺不住，嘴巴教训起来。
换做前几日姜晚晴就算不发火，也该用凉飕飕的眼睛看着田菊。
今个儿眉眼柔和，丝毫没有发火的迹象，倒是让田菊有些意外。
姜晚晴又拿起白面皮放手里，夹着抱成一团的肉馅放在白面皮上，酸菜混着肉沫，上面裹着一层油，没煮熟也能看出来没少放油。
姜晚晴：“他们心里没有我这个娘，没有资格要我的红包。”
身为向阳生产队大队长的亲娘，田菊包饺子都舍不得放这么多油，放这么多肉，啧啧啧，瞅瞅那肉团子里勉强有几块酸菜，真不会过日子。
要让她做这顿饺子，里面的肉能再做三顿。
姜晚晴的回答倒是让田菊不意外了，她把陆多宝放地上：“多宝你不是特意过来看你娘的，怎么不话？”
好久没看到姜晚晴，陆多宝表情多零嫌弃，磨磨蹭蹭走到姜晚晴身边抱住他的腿：“娘我也想吃饺子，等会儿煮好，给我装两饭海”
家里的饺子没这么多肉，他多要点，苏苏阿姨也能尝到肉多的饺子。
田菊满意点头。
不愧是她的好大孙，知道管他娘要东西带家里去。
姜晚晴把饺子放下，低头看向陆多宝。
老四。
她的好老四。
给她下了大半年的避孕药，害她每个月有二十几都在流血，身体像个破了大洞的缸，不管吃什么都存不住，反而流失的更多，长期折磨下，瘦的不成人形，身体也每况愈下。
姜晚晴按住陆多宝的肩膀。
被姜晚晴按住的瞬间，有股渗透到骨子里的寒意传遍陆多宝全身，不等他做出反应，被一股力气推出去，身板顺着惯性倒退，摔了个屁股墩，疼的陆多宝龇牙咧嘴，朝田菊伸手哭喊：“奶奶我屁股疼，苏苏阿姨我屁股疼，呜呜呜……”
杨苏苏没想到姜晚晴会当着他们的面推陆多宝，她眼疾手快冲过去抱住陆多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陆多宝的亲娘：“姜晚晴你干什么？他是你儿子，无缘无故你推他干什么？”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平时甚少动情绪的杨苏苏也忍不住发火，她心疼的抱住陆多宝：“我知道你嫉妒孩子跟我亲近，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抢你的孩子，嫂子你有事冲我来，不要对孩子发火，孩子是无辜的。”
田菊对陆多美和陆多喜一般，三个孙子可是她的心尖肉，眼珠子。
她气的直跺脚：“你瞅瞅人家杨知青都知道疼孩子，你身为孩子亲娘，怎么能这么狠心，林禾，你也不管管你的女儿。”
姜晚晴用一种为陆多宝好的操心语气：“陆多宝进门不叫娘，不叫姥姥，张口就管我要饺子，没有礼貌又这么贪婪，身为亲娘，我自然要教训他给他长点记性，不能让他变成自私成性的人。孩子是我生的，我肯定要对他负责，你们都是外人，他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肯定不关心，我不一样，我可是他娘。”
她笑着又道，“尤其是杨知青，表面对我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其实故意把她们往歪了养，掐准孩子年纪不懂事儿，用一点好东西就骗他们的感情，把他们当枪使，你你好歹是京城里来的，也读过书，做出来的事儿怎么都如此恶毒呢？”
姜晚晴不给杨苏苏生气的机会，因为她还可以让杨苏苏更生气。
“你你大过年的还留在这，京城又不是没有家，赖在有妇之夫男人家里，大过年和我婆婆，带着我儿子过来，还对我指手画脚，出去，是我名声难听，还是你名声难听？”
也不知道陆政然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一个京城里来的女同志甘愿做三。
姜晚晴没那么关心这点，她管杨苏苏怎么下来的，既然她自甘堕落，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上辈子的帐，她可是要一笔笔，和每一个人都清算清楚的。
杨苏苏的‘福气’还在后头。
杨苏苏什么时候被这样骂过：“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建设，原本也不想去大队长家，是田阿姨盛情邀请，我不好意思拒绝，姜晚晴你不要觉得每个人都和一样思想龌龊。”
田菊也替杨苏苏话：“是我让杨知青去家里的，五个孩子有你这个娘才会被教坏，我让杨知青帮忙带带孩子，给孩子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倒是你少管别人，有空多管管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想到姜文进现在的处境，田菊都没那么气了：“杨知青我们走，过不了多久，某些人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哼，用不了明早上，等会儿姜文进因为流氓罪被抓起来的消息就会闹得生产队都知道。
杨苏苏闻言，滚水般的怒意瞬间降温，她勾起唇，挑了下眉：“好。”
要不了多久，政然哥哥就可以把姜晚晴踹了娶她过门。
到那时。
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姜晚晴如疵意的脸。
杨苏苏和田菊离开没多久，姜文进回来。
他面色凝重，看着兴致不高，洗手坐下帮忙包饺子。
姜晚晴看出他情绪不对：“怎么了？”
姜文进耷拉着肩膀，语气沉重的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一遍：“陆政然不想给爹留后，我刚刚恨不能杀了他！”
林禾：“气什么？又没发生，你该庆幸他做事绝，这种人你面对他都不需要心理难受。”
姜晚晴赞同她娘的话：“是这样，以后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不会心慈手软。”
“早知道有这个插曲，我刚刚估计不会怼田菊，毕竟陆大义都这样了。”
娘三个沉默了一瞬。
屋内响起闷声笑意。
姜文进瞬间恢复活力：“不知道姓田的老虔婆等会儿哭成什么样哈哈哈。”
田菊和杨苏苏在路上碰到了失魂落魄的陆政然，田菊走过去：“你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原本没听陆大义要跟着陆政然他们一起去，他们出去几句话后，一直没看到陆大义的人影，田菊以为他们临时改动计划，陆大义跟着一起去了。
陆政然一下子颓废了好多，眼神空洞无神，他张口，声音粗嘎难听：“娘，把家里所有的钱找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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