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沈蓉的请求
宫外谣言四起，如何热闹暂且不提，宫内也是流言蜚语不断。正如此刻，凤惊澜冷眼看着拐角处，几个宫女围成一团，正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个凤惊澜居然如此厉害，就连太后都败在了她的手上。看来，以后这后宫就是她的下了。”
“谁让人家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美丽脸蛋呢？皇上血气方刚，自然难以抵挡。”
“她既已与皇上暗渡陈仓，却端着身份，不肯入宫为妃，真是不知廉耻！这样的女人，就算长了张漂亮脸蛋，也不配入宫。”
“不会吧？她真的与皇上……”
“有什么不可能的？太后不正是为了维护皇家血脉的正统，这才触怒了皇上，去为先皇守陵了。要我，这样的红颜祸水，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凤惊澜漠然转身。看来有心人还不少，不过，她们该不会以为区区几句流言蜚语，就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吧？
“姑娘，你没事吧？”灵月有些担忧的看着凤惊澜，她本想出去好好教训那些胡言乱语的宫女，却被凤惊澜阻止了。现在看着凤惊澜面无表情的脸，一时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
“没事。”凤惊澜摇头。她还不至于为了几个不知所谓的宫女动怒，不过她向来记仇，这几个宫女虽然是被人利用的，但既然被她撞上了，也算她们倒霉。“灵月，你去找一趟郭明，他自会处理。”
“是，姑娘。”灵月笑着应声，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凤惊澜逛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正打算回去，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凤姑娘！”沈蓉知道凤惊澜很美，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她了，但无论见过多少次，她依旧被凤惊澜惊艳到了。
她似乎对红色情有独钟，每次见她，她总是穿着一袭红色的衣裙。但那鲜艳明亮的色彩不但没有将她淹没，反而更称的她肤如凝脂，贵气成。
凤惊澜有些意外的挑眉。对于沈蓉，她印象颇深。
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她就觉得，沈蓉不是自愿入宫的。但她也没有反抗。从始至终，她不争不抢，也不曾故意藏拙。
她并不认为今日沈蓉的出现是巧合，反倒觉得，她是特意在这儿等她的。
“沈姑娘找我有事？”对于有好感的人，她一向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沈蓉似乎有些惊讶于凤惊澜的和善。她本以为，自己是凤炎的秀女，凤惊澜即便不讨厌她，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她心智成熟，有足够的分辨力。她看得出来，凤惊澜没有丝毫强颜欢笑，也不是虚伪做作。她笑的真诚自然，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与她亲近。
沈蓉忽然有些羞愧，心中的某些想法与顾虑彻底消失。她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决然。“沈蓉今日来找凤姑娘，确实有事相求。不知凤姑娘可有时间，能否与沈蓉去御花园中转转？”
“可以。”凤惊澜点头。不可否认，对于沈蓉所求之事，她也有些好奇。
见凤惊澜毫不犹豫的点头，沈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对凤惊澜刮目相看。她曾为凤惊澜感到惋惜。如此风华绝代，品性高洁的女子，却爱上了一国之君，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并不是凤炎不好，若撇去他的身份，凤炎与凤惊澜绝对是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但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所以凤惊澜的感情之路注定忐忑。
但此刻，她却有了新的体会。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这样一个女子，如何甘愿被束于深宫之中？她忽然有些期待，不知他们之间的爱情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寒冬腊月，御花园中百花凋零，唯有那寒梅还在吐露芳华。沈蓉低着头，丝毫在思考要怎么开口，凤惊澜见状也不着急，折了几只梅花，打算待会儿带回去插在花瓶里。
“不知凤姑娘对于我们这些秀女有何看法？”想了想，沈蓉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凤惊澜的态度再做打算。
“看法？”凤惊澜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看着沈蓉，不明白沈蓉为什么这么问。“你们是凤炎的秀女，我能有什么看法？”
见凤惊澜的样子不像是伪装，倒更像是从未在意过。沈蓉一时语塞，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
“可是，若非太后坚持为皇上选秀，也不会发生后来这许多事情。皇上和姑娘之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凤惊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你错了，无论太后为凤炎选了多少秀女，我和他的关系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十年间，她和凤炎相依为命，早就是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区区几个秀女而已，又怎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凤惊澜的理所当然，但沈蓉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凤惊澜虽然有些不以为意，但眼中却有着强大的自信。沈蓉愣了愣，随即恍然。的确，凤惊澜有这样自信的资本。
不仅仅是因为凤惊澜的容貌，还有她的言行举止，以及骨子里透出的强烈自信与高贵。
选秀那日，她亲眼看到凤惊澜和凤炎之间的相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但她想了很久，却没有适合的词汇来描述那种感觉。直到刚才听了凤惊澜的话，她忽然有所感悟。
那是一种被刻入骨髓的自然和默契。在凤炎面前，她的喜怒哀乐表现的那么真实，没有丝毫顾忌。也只有在凤惊澜面前，凤炎才会展现出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他们虽然是两个人，可一旦两人站在一起，甚至不必开口，不必交流，就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熟稔与默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外人无法僭越的距离。
看着沈蓉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凤惊澜笑了笑，道：“沈姑娘，你有什么事情直就是。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个忙。”
对上凤惊澜真诚含笑的清澈眼眸，沈蓉有些动容，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请凤姑娘向皇上求情，放沈蓉出宫。”
“出宫？”凤惊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皱眉看着沈蓉。
看着凤惊澜的表情，沈蓉心中微凉，却还是神色坚决的道：“是的，请凤姑娘帮我！”
“你为什么要出宫？”凤惊澜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待沈蓉回答，她便沉着脸，有些咄咄逼饶问道：“凤炎哪里不好了？论身份、论容貌、论能力，下有几人能够与他相比？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蓉要出宫，凤惊澜心里有些轻松，却又有一丝愤怒。
她凭什么看不上凤炎？
沈蓉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凤惊澜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此刻的凤惊澜是那么的可爱。凤惊澜给饶感觉与凤炎一样，都带着一丝距离感，她虽然比凤炎好相处，但骨子里也散发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虽然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着。
但此刻的凤惊澜，却更像一个普通少女。因为自己心爱的男子被人贬低，所以竖起了满身的刺，为心爱的男子打抱不平。
“凤姑娘误会了，沈蓉没有任何不满。正如凤姑娘所言，论身份，他是一国之君；论容貌，整个青云国没有一个男子能够与皇上相比；论能力，皇上年纪轻轻却能凭借一己之力，登基称帝，可谓是前无古人。”沈蓉微笑着，她的真诚认真，没有一点勉强和夸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想着出宫？”看着沈蓉脸上的笑容，凤惊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
“沈蓉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沈蓉仰头看着蔚蓝的空，眼中除了向往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
凤惊澜沉默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愿望看似简单，但试问整个下，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得偿所愿？
“皇上虽然身份高贵，俊美无双，却不是我所能掌控的。更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即便这辈子只能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我也无憾了。”
凤惊澜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入宫参选呢？”
沈蓉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她摇头道：“圣旨已下，若抗旨，便是满门抄斩之罪。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连累父母无辜获罪。”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让自己被刷下去，不是吗？”凤惊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蓉也没有隐瞒，她摘下一朵寒梅，娓娓道来。
沈蓉的父亲沈义康只是一个三品官，在京城，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一两个。但沈义康却是个有野心的，他没有家世背景，便将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沈蓉自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加上沈义康的精心培养，她在京城也算颇有名气。沈义康本想将她献给先皇，不想先皇驾崩，凤炎强势登基。
原本凤炎屡次拒绝选秀之事还让沈义康心中焦虑，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凤炎竟然同意选秀了。沈义康立刻将沈蓉报了上去，并叮嘱沈蓉一定要成功入选。
“你之所以没有藏拙，是因为你娘？”凤惊澜若有所思的问道。
沈蓉虽然没怎么提及自己的母亲，但这并不难猜。
“是的。”沈蓉点头，“若我爹知道我故意藏拙，导致最终未能入选，必定迁怒我娘，到时候，她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你愿意帮我？”沈蓉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却没有想到凤惊澜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她，不免有些喜出望外。见凤惊澜点头，沈蓉激动的脸都红了，她连忙道：“只要凤姑娘能够服皇上，沈蓉可以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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