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绢得意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你、你什么，我听不懂。”
刘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黄绢惊恐地看着刘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刘莉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而是故意来等她！
“我……”
刘莉打断她的话，“你要撒谎，你这辈子都别想看到曾之媛，我也不会再给她治病。”
黄绢张着的嘴立刻闭上，不敢撒谎，快速思考对策。
刘莉表面平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她仅有过几面之缘的落落，竟然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居然在生产的时候就被人更换了。
为什么？
刘莉心里闪过无数可能的阴谋，最终都闪回到落落深夜在车里偷偷哭的画面。
她当时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一个人开车跑到大街上哭？
如果她在她身边长大，又怎么会受这些委屈？
而她，疼惜了始作俑者的女儿二十几年。
刘莉眼里的恨如果能化成实质，黄绢已经死了几百次。
“想好借口了？”
黄绢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跟我男朋友没结婚就怀孕，准备生的时候，我男朋友还失踪了，我动了胎气，被安排进了跟你同一家医院，同一个产房。我的宝宝生下来就不健康，我没钱给她治病，你又在生产过程出现血崩，所有人都忙着救你，我就趁乱换了孩子。”
刘莉死死地盯着瘦又精明的中年女人。
几句轻飘飘的话，毁了她的落落一辈子。
她本来该是她和曾家饶掌上明珠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煽在黄绢的脸上。
“你因为一己之私换走了我的女儿，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你把我的媛媛的身体拖到要换肺的程度，你就对我的媛媛好了？”
“她的身体在母体就损伤了，只能等到成年人再做手术。”
“狡辩！”黄绢根本不信。
刘莉不屑跟她讲道理，“换孩子的事，我会查清楚，你该承担什么责任，你等着。”
黄绢慌了，“我把你的女儿全须全尾地养大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苦劳？得绝症，把我的女儿逼到闪婚换钱的苦劳？在她被网暴的时候，你跳出来锤死她的苦劳？”
刘莉不想跟黄绢话，再下去她能亲自动手掐死她。
刘莉给刘湍拨羚话，“来翰林华府一趟，帮我处理一个人。”
刘湍在十分钟后到。
黄绢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意外吓得腿软，后悔死她刚才的一时口快了。
如果她不跳出来锤许落落，她现在还好好的住在翰林华府，当个有钱有闲的老太太。
谁能知道秦致霄居然那么护着许落落，连刘莉也惊动了。
刘莉提着脸色灰败的黄绢，对刘湍道：“留她的命，别的什么手段都能用。”
刘湍低垂的目光里闪过惊讶。
这个女人是怎么惹着大姐了？
几十年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居然发在萍水相逢的女人身上。
“是。”
“不需让任何人知道。”
“是。”
*
刘莉回到别院，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不许打扰。
三十年前的绝望与伤心再次浮现在眼前。
她是刘家的长女，从就被家人教育要护住底下的弟弟妹妹。
从到大，她不断的被消耗、被牺牲、被奉献。
连她的爱情与婚姻也是。
三十年前，刘家生意不好，面临破产，家族上下三十几个人商量了几几夜，得出的结论是牺牲她的婚姻，换取帝都曾家的助力。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所有人都为她做了决定。
她的反抗得到的是他们的软禁。
所有人都换了副嘴脸，骂她自私自利。
最后还是强迫式的把她嫁给了曾敬林。
嫁入曾家又是一场恶梦。
曾敬林心里有人，甚至她生第一个孩子差点死在产床上时，他在跟他的情人约会，商量着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婚。
曾敬林对谁都好，唯独恨她。
男人能把欲望跟爱恨分开。
哪怕曾敬林恨她，他也能忍着恶心碰她。
还能让她一连生了三个孩子。
刘莉在黑暗里颤抖地呼出一口浊气，气息牵动心肺，痛彻心扉。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夫妻感情早已不重要，她也不期待了。
她的丈夫心里有她没她都无所谓。
他们早已成为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
她宠着曾之媛无非是想把自己所缺失的爱都给她。
她又怎么能料到，她真正的女儿在外受苦，跟她走了同一条路。
甚至比她还惨。
秦致霄不但不爱她，而且还有个孩子。
她的女儿一嫁过去，就是孩子的后妈。
黑暗里想起一阵幽长的叹息。
*
许落落在休养了三之后算是好彻底了，她知道刘莉曾出面维护她，给林笛打了个电话问要刘莉的号码。
林笛面对许落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口口声声是落落的好朋友，在落落遇到的两个大坎，她都没能帮助她。
许落落最不希望的就是林笛自责，“笛，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不用觉得难过。而且曾夫人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公开在网上为我话了。”
林笛心里的愧疚没有因为她的话减少，“我姨妈是真喜欢你，这些年就没见过她失控到贸然维护谁的。她完美得像个假人，什么事都极有分寸，从不出错。”
“你能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我，我想当面谢谢她。”
“当然可以。”
许落落担心影响刘莉工作，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曾夫人，您好，我是许落落，非常感谢您前几在网上对我的维护，很想当面感谢您，不知有没有这样的荣幸？”
刘莉看到许落落的信息时，眼泪下来了。
这孩子，一言一行都这么招人疼。
刘莉失控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许落落立刻接了。
“欢迎您来家里做客，我在家里等你。需不需要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许落落心想，刘莉真是把热情和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的话都让她有种妈妈对女儿的疼惜。
得好像她是回家，而不是做客。
“您不用客气，您把位置发给我，我开导航过去就好。”
“好的好的，你喜欢吃什么，我提前让人准备。”
“我不挑食，您按照您的口味准备就好。我们待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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