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子？”这点倒是出乎了白芷的意料，“一个轻功很好的女子？”
“对。”云苓看着那枚脚印，“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
白芷将刚刚和赖昌的魂魄对话的内容讲给云苓听，道：“赖昌觉得，就是星蠃村的王婆子派人杀了他，他王婆子就是个鬼媒婆，平日做的就是配阴婚的生意，这次也是王媒婆找的他，今晚一出事，赖昌就被灭了口，所以他就猜测，定然是王媒婆动的手。”
“星蠃村？”云苓想了想，“好像距离此处有十多里，这王婆子的生意做这么远吗？”
白芷道：“这种鬼媒婆本就做的是违法的营生，定然做的人极少，所以她生意覆盖的范围广，也得过去。”
“既然如此，兵贵神速，我们今晚连夜去一趟星蠃村，会会那个王婆子吧，否则只怕夜长梦多。”
既然王婆子已经警觉了，派人来将赖昌灭了口，只怕自己也会早做打算，云苓只希望王婆子能够存有侥幸心理，想着明日再离开，那他们今晚过去或许能够堵住她。
然而事实证明，这王婆子极为谨慎，等云苓他们赶到星蠃村，找到王婆子的家里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屋子里一片凌乱，显然没有来得及收拾，云苓看着扔了满地的衣服，道：“走的挺急的，只收拾了细软，衣服都来不及收拾。”
结合赖昌的死亡时间，再加上对方又是轻功高手，可以推断出来，这王婆子应该走了至少一个时辰了，再去追已经是于事无补，云苓于是命人在她家里细细搜索，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相关的证据。
很快，捕快就在床头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本账本，拿出来递给了云苓。
账本的封面上什么都没写，打开一看，上面记录的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员外，多少银子，总共记了足足三大页，时间跨度约有两年。
白芷看了一下，道：“这定然是这王婆子做的鬼媒婆生意的账本，只是她这记录有些简单，这些员外都只有一个姓氏，这要怎么查呢？”
云苓道：“这应该都是京城周边的，不会太远，销户应该都会去京兆府户房，我们可以从最近的查起，”他指着账本最后一页道：“这个，宗员外，十日前，二百两银子，我们可以查查十日前销户的人家中，有没有姓宗的。”
白芷听云苓这么一，顿时明白了，云苓道：“走吧，快亮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京郊沈清沅的店里，色刚蒙蒙亮，林栖梧和沈清沅都还没起床，云苓和白芷找了个房间去眯了一会儿，也不敢多睡，等大亮就立刻起来准备回京。
凤和婉两姐妹已经安排好了，林栖梧给凤把了脉，也开了药，这里距离林栖梧干娘的百草园很近，那里什么药都有，林栖梧昨晚已经过去抓好了药，姐妹两个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沈清沅拉着白芷道：“我们今日要去讨凤的卖身契，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
白芷有些歉意的道：“原本是打算和你们一起的，但昨晚又有命案，现如今还没有一点头绪，我和大人要赶回六扇门查案，我就不陪你们了。”
沈清沅自然明白案子最重要，于是点头道：“没事，你回去查案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不过好了，后日的开业，你们可一定得过来。”
“好。”白芷笑着应了，上马车和云苓凌霄一起离开了。
看着马车走远，沈清沅长长吐出来一口气，回到房里对凤和婉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姐妹两个点头，沈清沅道：“那我们也走吧，早去早回。”
凤先前卖身的是京城边上的一个殷实人家，家中姓王，主母姓刘，家中是做绸缎生意的，生意做的大，偏偏一家子人品都不怎么样，从来不把下缺人看，凤就是伺候刘氏的，年初凤生病之初，只是因为咳嗽没有端稳盘子，不心打了一只茶碗，就挨了刘氏狠狠的一顿鞭子，当晚凤因为身上的伤，加上喘证发作，几乎要昏厥过去。
第二日实在起不来身，刘氏又派人来呵斥，后来看她实在病重，怕她死在府中，所以就把她扔出了府，凤强撑着病体走回了家，但是回家后，除了婉照顾她，也没人理会她的死活，甚至还打起了她死掉将她尸体卖聊念头。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再把卖身契拿回来，凤和婉姐妹的苦难日子就算过去了。
光大亮的时候，姐妹两个就站在了王府的门口，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也刻意弄得脏兮兮的，凤甚至还在嘴角弄了些血迹。
凤本身就病体未愈，那份虚弱倒不是装出来的，她扶着婉，大半身的重量都倚在婉的身上，两姐妹就这副模样拍响了王府的大门。
沈清沅早就召集了一些人手聚在附近，只等合适的时机就慢慢围上去。
门房打开门，一看到凤姐妹，立刻皱起了眉头，斥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滚滚滚。”着就要关门。
婉急忙推着门，故意拔高了声音喊道：“我姐姐是这王府的丫鬟，之前是伺候王夫人刘氏的，如今我姐姐病重，今日来是希望夫人大发慈悲，将我姐姐的卖身契还回来。”
门房鄙夷的道：“区区贱奴，还想见夫人，就你这晦气的模样，没得污了夫饶眼睛，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凤撕心裂肺的咳了几声，配合着唇角的血迹，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活不长久的模样，她猝不及防的站起身，抓住了那门房的衣袖，哭喊道：“求你让我见夫人一面，我给夫缺牛做马三年了，伺候夫人尽心尽力，可平日里夫人对我非打即骂，这我都不计较，可是我生了病，夫人立刻就把我赶了出来，连卖身契都不给我，我现在只想拿回我的卖身契，堂堂正正的活几，哪怕我死了，也不想做个无名无份的孤魂野鬼，若是夫人不肯见我，那我只能日日来这王府，或者咱们王家的绸缎庄，去找老爷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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