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孙朝阳吃惊地看着野寺。
三没见，野寺俊夫头发蓬乱，西装皱巴巴的，白衬衣领子和袖口都是一圈黑垢。
他的脸红得好像猪肝：“对，我抓了田中姐的手，还被她抽了一记耳光，太丢人了。田中姐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相过亲，就这样被抓了手，我确实过分。不过，还好她一记耳光下来，我终于停住了笑声，勉强救回一命。”
在知道自己偷偷买的两套房子涨了六千万之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要知道，八五年东京人均年收入才七百万，像野寺这种大公司职员，也超不过九百万。
这才短短一个月时间，自己就赚普通人八年的钱，真是如梦如幻啊！
孙朝阳摆手：“不是问你这个，我是，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还一买就是两套？至于你摸了田中姐的手，摸了就摸了，没什么大不了。怎么，你还想负责，看看你，多大年纪了，四十了吧。野寺，老牛不能吃嫩草，基本的道德还是要的。”
“对对对，不能这样干，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田中姐。”野寺脸烫得厉害：“社长，当初你买了那么多房子，还背了文数字的贷款，我心里就觉得奇怪。在我看来，社长您是一位才，断然不会干这种自我毁灭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你预测东京的房产会大涨。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基于对你的信任，也咬牙上了车。”
“你这个家伙，真狡猾啊。”孙朝阳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赚钱，赚大钱的感觉怎么样？”
野寺捏紧拳头：“真的很好啊！社长，我是外地人，出生在四国的一个山村，一辈子的理想就是能够在东京这样的大都市立足。可是，高昂的房价和微薄的收入，让我一辈子注定买不起房。现在，我可以骄傲地，我终于拥有了东京的人生了。”
房价上涨，不但野寺兴奋莫名，孙朝阳也很激动。他现在手头有三十多套公寓，已经赚了十多亿日元了。
他笑了笑：“我记得广场协定签订的那晚上，有人痛哭流涕，再没有未来了，好像马上就要去死的样子。怎么才三不见，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野寺撇嘴：“民族未来怎么样又关我什么事情呢，让人买不起房子的国家就让他灭亡吧。”
孙朝阳顿时被他给干沉默了，好半才道：“对，你的对，野寺你的觉悟很高嘛。不过，你就算有了房产，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一样要在十月份发配去札幌。”
野寺喜笑颜开：“不去了，不去了，大不了辞职，我有房子了还怕这些？”
孙朝阳：“对了，你今就为了来和我分享你的快乐吗？俗话，痛苦有朋友分担就能减少一半，喜悦和朋友分享就是两倍的快乐。你的六千万的快乐和我分享，相当于赚了一亿两千万。而我，则是三十亿的快乐，和你分享后就是六十亿。”
野寺笑道：“我自然是不能和社长您比的，今来就是想问问，我这两套房子是卖一套变现，还是出租吃租金？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我觉得……还是套现踏实。”
他有点举棋不定。
孙朝阳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野寺你就这么点出息，这么早就想下车了。我跟你不同，我赌长线，在我看来，房产还有几年上涨空间，我打算出租，长期持樱”
野寺鞠躬：“明白了，那就去拜托田中姐把我的房子租出去吧，我一定紧跟社长的步伐。”
孙朝阳忽然好奇地问：“野寺，田中姐的手指看起来很细长呢，打脸的时候痛不痛？”
野寺捂脸：“请不要再这样的话，我已经很内疚了。”
下来之后，野寺还是厚着脸皮去找田中姐，请她帮自己将两套公寓都租了出去。来也怪，房价没有上涨前，东京的房屋虽然不愁租，但挂牌后总归是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找到租客。但这房子刚一挂出去，就被人秒杀了，租金比往年还上涨了三成。
同时去找田中姐的还有孙朝阳夫妻，他们还在继续买房，又入手的两套。
野寺留了个心眼，也跟进了两套，当然，首付还是田中帮他贷的款。这让孙朝阳不住翻白眼，这个中年鬼子大大滴狡猾，就是一张狗皮膏药啊！
田中姐拿中介费拿得手软，对于野寺也不是那么抗拒，心道：看在夏目漱石的面子上，即便被野寺再摸一次手也没有关系的。
八十年代一万日圆钞票上印着大文豪夏目漱石。
新房入手不几日，房价又涨了，从两百万一平方冲到三百万，彻底疯狂。
孙朝阳继续重复着出粗新房购买新房的程序，野寺却怕了，再不敢乱来。他的资金链已经彻底断裂，只要房价一个波动，他就要去鸭巢监狱吃牢房。
然后，到了十月十号这，房价已经冲到三百六十万一平米。
野寺抓头：“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到顶？”
孙朝阳：“我预测会上八百万一平米。”
野寺整个人都麻了。
实际上，在真实历史上，东京的房价在九零年达到惊饶八百万一平米的历史最高点。从八五年到九零年这五年间，翻了五倍。
因为地产太火爆，东京都也给了很多优惠政策，不停增加土地配额。整个东京都的宅基地资产总额从一百四十九万亿日圆升到令人恐怖的五百三十万亿。
至于其他城市，如神户、京都、大阪的地价，稍微温柔些，上涨了二点九倍。
泡沫经济的气球越吹越大，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孙朝阳所需要做的是找合适的时机跳船，变现走人。
不管怎么，《言叶之庭》还是在新潮社的轻杂志上发表了。孙朝阳和野寺的注意力都放在房产上，倒忘记关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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