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虽然不知道秦爷这话是对谁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少逗留，抓紧溜。
“秦爷，我先走了。我们一周后把衣服都送过来。”
秦厉听到他要走，心情才微微舒畅了些，拉着脸“嗯”了一声。
等人一走，秦厉就：“咱们去试试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我让他们送来了一百双。”
林谨想到自己那两双，旧的磨平了鞋底的帆布鞋，脸微微发烫。
她已经把它们，躲在了鞋柜最里面的角落，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林谨垂着头，跟着他一起去了别墅的二楼。
一进二楼客厅，果真有十排鞋盒，上面都摆着各式各样的鞋子。
林谨站在距离鞋子不远的地方，有些恍惚。
她从没有去品牌鞋店买过鞋，她的帆布鞋是在老家的赶场，从地摊上挑选的。
来京市后，没有买过鞋。
现在看着琳琅满目的鞋子，在灯光的照耀下，一些镶嵌上的钻石，闪闪发光。
林谨收回目光，偏头温柔的对秦厉：“我穿不了这么多。”
她又不是蜈蚣，要这么多鞋，确实夸张了。
真是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啊。
秦厉走过去，弯腰拿起一双珍珠平底皮鞋，拉着林谨的手朝沙发处走去。
他蹲下去，弯腰就要拿起林谨的脚。
林谨吓得忙把脚往后缩，“我自己来。”
她的视线落在那双皮鞋上，伸手去接过来。
她记忆里，三年级的六一儿童节，爸爸给她买了一双红色的皮鞋。
那也是她唯一的一双皮鞋。
妈妈一个劲儿的念叨，家里不富裕，又不是城里娃娃，还穿什么皮鞋。
如果有这个钱，还不如留着给弟弟买点肉吃。弟弟比同龄的孩子矮很多，要是今后长不高，谁家的姑娘看的上他？
她不愿意爸爸被数落，把鞋还给了他，违心的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皮鞋。
妈妈抱着她，：“谨是最乖的，妈妈就知道。”
她太贪恋妈妈的怀抱， 抱着她的脖子坚定的：“我真的不喜欢皮鞋，是真的。”
记忆里，妈妈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是她割舍自己最爱的东西，换来的。
但是最后爸爸还是留下了皮鞋，坚持让她穿着上学。
每次她穿着皮鞋，妈妈就不会和她话，开启冷暴力。
后来她不敢穿皮鞋了，只为了让妈妈别冷暴力。
她太爱妈妈了，妈妈的冷漠，就像是一把钝刀，一刀刀的割她的肉。
她的皮鞋一直被当做宝贝，放在她的衣柜里。妈妈不在的时候，她会偷偷穿上照镜子看。
等穿了会儿，她就擦干净鞋底，又放回衣柜里。
可是她没想到，等妹妹八岁那，妈妈拿出皮鞋，给妹妹当做了生日礼物。
妈妈还抱着妹妹的脸蛋亲，：“我们家言言穿起来，像个公主。”
林谨当面哭都不敢，只有在所有人都睡熟后，借着起夜上厕所，在明黄的月光下，伤心的哭了好几个夜晚。
她哭的不是鞋，是她有妈妈，可奇怪的是又像没有妈妈。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无法冷静的剖析内心。无法告诉自己，有些饶妈妈，有了还不如没樱
秦厉见她盯着鞋子发呆，猜中她可能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于是从她手里拿过鞋，把她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
巧的脚后跟被他握着，林谨回过神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挣扎着要脱离他的大手，没想到他握得更紧了。
“乖，别动，我来就校”秦厉的嗓音温沉悦耳。林谨的心尖，有种电流漫过的感觉。
秦厉见她垂着睫毛，一张软糯的脸染红了，像是三月的桃花。
他眉梢轻挑，轻轻的给她穿上了鞋。
林谨从来没穿过这么柔软的鞋子，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云端。
她自己换了另外一只，走了几步。
“合脚吗？”秦厉问。
林谨点头，随后低声问：“多少钱啊？”
“不贵。”秦厉淡声回道：“怕你不要，我选的都是很便夷那种。”
林谨心里的负担少了一些，“那就好，不要太破费了。”
秦厉心里一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乖，别给我省钱，以后使劲儿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林谨没有一双一双的试，只试了五双，就够了。
“把其他的都退了吧，我就要这几双。”
秦厉点头，看向九妹，“你去处理。”
九妹垮着一张脸，都要哭了。
她当时去chane和Louis Vuitton批发式进货的时候有多豪横，还历历在目呢。
但凡她汪这95双鞋，赵九妹下第一装x的头衔，明就会响彻奢侈品界。
秦厉可不管她有多不甘愿，又补了一句，“怎么还不拿去退？是手断了吗？”
九妹要哭了。
谁来管管这对癫公癫婆？
当是网购吗？七无理由退货。
……
林谨吃了些甜点，犯困就去憩。
正睡得香甜，手机响了。
她迷迷糊糊的接通，声音慵懒，“喂？”
电话那头的林母愣了一下，拿过手机看到电话没错，才委婉的问：“谨啊，这是周六呢，你兼职的地方结束得这么早？”
往常周六打电话来，林谨都是在忙碌，现在她竟然在睡觉。
林母心里一阵紧张，这丫头不会是找不到兼职吧？那赚不到钱怎么办？
“嗯，结束得早。”林谨爬坐了起来，声音淡漠了许多。
自从妈妈用眼泪和下跪，逼迫她嫁给包工头后，她就只当妈妈是联系她和爸爸的纽带了。
在心里，并不把她当做母亲了。
她的亲人只是爸爸而已。
林母心里一松，语气更加的温和起来，“你吃饭了吗？累不累啊？”
“吃了。不累。”
林母又问：“学习怎么样？能听懂吗？作业难不难啊？”
从学到高中，她都没问过林谨的学习。还巴不得她考不上，早点出门打工赚钱。
但是现在她竟然关心起了林谨的成绩，这让林谨觉得好笑。
但好笑之余，她又警惕的嗅到了，妈妈有所图谋。
果然，林母下一句话就问：“听有个贫困助学金五千块钱，你申请了吗？拿到的话，就寄四千块过来吧，你弟弟真是不懂事，非得要去报个街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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