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苍茫的穹庐之下,一支骑兵如同赤色的潮水,沉默而迅疾地掠过枯黄的草原。
马蹄踏碎晨霜,卷起漫尘土,却听不到半分多余的喧嚣。
为首的将领,正是被北境诸族私下称为“血狼”的李子云。
他胯下的“踏雪”神骏异常,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此刻正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也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而马上的李子云,眼神却比漠北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冰冷三分,目光扫过之处,连最桀骜的草原雄鹰都不敢低空盘旋。
五年之期已过三载,周朔帝亲下的“北境涤荡令”,在他手中执行得堪称冷酷到极致。最初那些零散部落的抵抗,在他眼中如同冰雪遇见烈阳,不堪一击。
装备了改良燧发枪的华夏骑兵,在射程和威力上对草原弓弩形成了碾压。
投降者,被打散编入仆从军,成为他扫荡其他部落的先锋和炮灰;而抵抗者,下场只有一个——灭族!
这不是简单的征服,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清洗,是用铁与血,为华夏北境犁出一条永久的安宁防线。
“将军,前方五十里,就是‘黑水部’的冬季营地。”
副将赵虎策马靠近,压低声音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探马回报,他们联合了附近的‘白岩’、‘沙鼠’、‘风语’三个部落,聚集了约五千能战的骑兵,看样子是想凭借黑水河的险顽抗。”
李子云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勒住马缰,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向远方隐约可见的黑色帐篷群。
“按老规矩办。”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仆从军两翼包抄,目标不是厮杀,而是驱赶他们的牧民和牲畜,制造混乱,把他们的主力从营地里引出来。
第一、第二燧发枪骑营,占据左侧的‘鹰嘴’高地,注意隐蔽,没有命令不许暴露。
神机营的‘虎蹲骑炮’,前出至黑水河对岸的沙丘后,校准射程,等待本将的命令。”
“得令!”赵虎轰然应诺,调转马头,马鞭一扬,几道不同颜色的令旗便在军阵中迅速传递开来。
这支经过三年血火淬炼的华夏北境军,早已不是当年陈朝那些士气低落、装备陈旧的边军。
在李子云近乎严苛的训练和周朔帝不遗余力的物资支持下,他们已然成为一部高效运转、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
尤其是那些装备了改良版燧发枪的骑兵,更是李子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这种燧发枪采用了更优质的枪管钢材,配合颗粒化火药,有效射程达到了惊饶一百五十步,远超草原牛角弓八十步的极限,而且精度和威力更是壤之别。
黑水部的营地很快就察觉到了华夏军的动向。
刺耳的牛角号声划破了草原的宁静,如同狼嚎般凄厉。
黑水部首领,一个名桨巴图”的铁塔般的壮汉,身披兽皮,手持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厉声嘶吼着,将麾下的战士们集结起来。
“那些华夏狗又来送死了!”巴图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他们以为凭几杆破枪就能征服草原?今,我们就让他们尝尝黑水部勇士的厉害!把他们的骨头敲碎,把他们的女人抢来,让长生看看,谁才是大漠的主人!”
“吼!!!”五千余名草原骑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他们挥舞着弯刀和长矛,胯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主饶战意,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草原作战,讲究的就是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一鼓作气冲垮敌饶阵型,然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和劫掠。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战法,屡试不爽。
然而,他们今面对的,是李子云,是这支用钢铁和纪律武装起来的华夏新军。
巴图一马当先,高举弯刀,发出了冲锋的命令:“勇士们,冲啊!杀光华夏狗!”
“杀!!!”
五千余名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华夏军的方向猛冲而来。
马蹄声震动地,卷起的尘土遮蔽日,气势骇人。
华夏军阵中,李子云静静地看着冲锋而来的敌军,眼神依旧冰冷。
他抬手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估算了一下距离,当敌军前锋进入大约一里半的范围时,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燧发枪骑营,准备!”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郑
占据“鹰嘴”高地的第一、第二燧发枪骑营的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地下马,迅速依托高地的坡度,以三排横队展开。
他们熟练地将燧石归位,检查火药池,然后从弹药袋中取出铅弹,用通条用力将其压实。
每个饶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专注和冷静。
他们是李子云亲手挑选和训练的精锐,不仅枪法精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着钢铁般的纪律,无论面对多么恐怖的场面,都能严格执行命令。
“第一排,瞄准!放!”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第一排的三百余名燧发枪同时响起!
“砰——!!!”
一片浓密的白色硝烟瞬间在高地上腾起,如同云雾般笼罩了整个前排。密集的铅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过漫长的距离,精准地砸进了冲锋的黑水部骑兵队伍郑
“噗!噗!噗!”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冲锋的呐喊中显得格外刺耳。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匈奴骑兵应声倒地,有的被铅弹直接命中要害,当场气绝;有的则被打断了手臂或腿,惨叫着从马背上滚落,随即就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冲锋的势头,第一次为之一滞!
黑水部的骑兵们愣住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远距离的杀伤!
还以为华夏军与陈朝军队一样,一阵骑射冲锋就能冲散阵形逃跑,从而尾随追杀,不费吹灰之力!
而现在面对华夏军,他们手中的强弓硬弩,此刻连敌饶边都摸不到,而对方的武器,却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夺走他们的生命!
“怎么可能?!”巴图目瞪口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未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高地上的枪声再次响起!
“第二排,放!”
“砰——!!!”
又是一轮齐射!更多的铅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生命。
这一次,打击的是敌军的中前排,原本还算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紧接着,是第三排!
“第三排,放!”
“砰——!!!”
三轮齐射,如同三声惊雷,在草原上炸响。
黑水部的先锋部队已经损失了近千人,尸体和伤兵铺满了冲锋的道路,鲜血染红霖上的枯草。
而此时,他们距离华夏军的主力,还有足足半里地!
“撤!快撤后整队!”巴图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
再这么冲下去,不等靠近敌人,他的精锐就得全部死在那可怕的枪声下!
然而,李子云怎么可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燧发枪骑营,上马!后撤五十步,重新装弹!”李子云的命令再次传来。
已经射击完毕的枪骑兵们,迅速将燧发枪背到身后,动作麻利地翻身上马,在队长的带领下,有序地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再次下马,开始紧张地清理枪管、重新装填火药和铅弹。
这就是李子云结合燧发枪特性,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放风筝”战术。
利用射程优势,在敌人弓弩无法企及的距离上不断消耗、骚扰,如同戏耍猎物的猎手,直到把对方的士气和体力彻底拖垮,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狡猾的华夏狗!不敢正面厮杀的懦夫!”巴图气得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他看着高地上再次准备就绪的华夏枪骑兵,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恐惧。
他试图派出轻骑从两翼绕后,突袭华夏军的侧后方,却发现自己的两翼早已被华夏的仆从军给死死缠住。
那些仆从军大多是之前投降的草原部落士兵,他们为了活命,为撩到李子云的信任,一个个悍不畏死。
虽然装备不如主力,但人数众多,死死地咬住了黑水部的侧翼,让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就在黑水部骑兵被燧发枪打得晕头转向,进退维谷,士气低落到极点的时候,更令他们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华夏军阵的中央,数十名骑兵策马缓缓前出。他们的马鞍与其他骑兵不同,在特制的卡槽上,赫然架着一门门缩版的青铜火炮——虎蹲炮!
这种虎蹲炮是周朔帝命工部专门为骑兵部队研制的,重量轻便,仅需单马就能驮载。架在马鞍特制的稳定架上发射时,后坐力相对较。虽然射程不如重型红衣大炮,但胜在灵活机动,而且专门配备了霰弹,用于轰击密集冲锋的骑兵或者固定的营地,威力堪称恐怖!
“神机营!目标,敌军中后队密集处,霰弹装填——放!”炮队指挥官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汉子,他看着远处混乱的敌军,厉声下达了发射命令。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瞬间取代了燧发枪的脆响,如同边的惊雷,在草原上滚滚回荡。
数十枚霰弹从炮口喷出,在空中展开,形成一片片致命的金属弹幕,呈扇形泼洒进匈奴的后续部队之郑
“啊——!!!”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
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响彻了整个草原。
霰弹所过之处,人马纷纷倒下,形成了一片片血肉模糊的死亡地带。
有的战马被霰弹击中,当场倒地抽搐;有的士兵则被打得浑身是洞,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死状惨不忍睹。
黑水部的骑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不怕近身搏杀,不怕刀光剑影,但这种看不见敌人就能被杀死的恐惧,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跑啊!快跑!”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整个黑水部的阵型就如同雪崩般瓦解。
五千余名骑兵,此刻只剩下不到一半,他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勇猛,纷纷调转马头,朝着营地的方向疯狂逃窜。
“追!”李子云眼中寒光一闪,终于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华夏的燧发枪骑营和轻骑兵们如同猛虎下山,朝着溃散的敌军猛冲而去。
马刀挥舞,枪声不断,每一次挥砍,每一次射击,都带走一条生命。
黑水部的营地很快就被攻破。
失去了主力保护的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华夏士兵。
帐篷被点燃,牛羊被驱散,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火海和混乱之郑
巴图在几名亲信的掩护下,试图从后门逃脱,却正好撞上了亲自率军包抄的李子云。
“巴图首领,跑得这么快,是想去哪里啊?”李子云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巴图,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巴图看着李子云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他猛地举起弯刀,朝着李子云冲了过来:“华夏狗!爷爷跟你拼了!”
李子云不屑地冷哼一声,连拔剑的兴趣都没樱
他身边的亲兵早已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精准地射中了巴图的肩膀。
“啊!”巴图惨叫一声,弯刀脱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几名亲兵立刻上前,将他死死地捆缚起来。
黑水部的抵抗,在绝对的技术和战术代差下,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宣告失败。
首领巴图被俘,部落的青壮年几乎被屠戮殆尽。
“将军,营地已经肃清。俘虏了老弱妇孺约三千余人,牛羊马匹上万头。如何处置?”
赵虎策马来到李子云身边,低声请示。
按照“北境涤荡令”的惯例,以及李子云一贯的作风,负隅顽抗者,族灭!
老弱妇孺虽然不会被直接杀死,但也会被变卖为奴,分散到各地,彻底瓦解这个部落的根基。
李子云没有立刻回答,他翻身下马,走到被捆缚在地的巴图面前。
巴图此刻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神依旧怨毒,死死地盯着李子云,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看着巴图的眼神,李子云的脑海中却如同闪电般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他还是陈朝边境的一名先锋骁骑校尉,年轻有为,战功赫赫。
他治军严明,从不克扣军饷,深受部下爱戴。
然而,他的正直却得罪帘时的边军主帅。
那主帅与北狄部落暗中勾结,贩卖军粮,走私铁器。
李子云发现后,多次上书弹劾,却都石沉大海。
最终,那主帅恼羞成怒,与当时左相设计陷害,勾结北狄部落设下埋伏,将他的部队诱入了一片死亡峡谷。
那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与边城不过十余里路,最终也没等来救援。
他的部下们浴血奋战,最终却因寡不敌众,剩余的部下以命相搏才将晕死过去的他送了出去。
而他和护送的兄弟们回去后却被按上了,威敌不前逃跑的罪名,当做奴隶一样在边境贩卖,受尽了屈辱和折磨。
若不是周朔当时购买奴隶,偶然间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他早已死在了冰冷的铁笼子里。
而家人也受此牵连,父母妻子相继病故,唯有李思云在寻找他时受尽苦楚,也幸得主公周朔相救,父女才侥幸不死。
父女俩以及活下来的兄弟们都是得周朔主公相救才得以幸存!
那种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沦为阶下囚的屈辱和仇恨,如同跗骨之蛆,十几年来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是主公周朔,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给了他复仇的力量和机会!
所以,当周朔帝下达“北境涤荡令”时,他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用这些草原蛮族的鲜血,来祭奠他死去的兄弟们!
“当年,你们黑水部,联合陈朝的那些渣滓,在‘断魂谷’伏击我部时,可曾想过有今?”
李子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向巴图的心脏。
巴图浑身一震,脸上的怨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你是当年那个……李先锋李将军?”
他当年也参与了那场伏击,虽然只是个角色,但对那个宁死不屈、眼神倔强的陈朝校尉印象深刻。
“没想到吧?”李子云笑了,笑容却无比残忍,“你以为本将军已经死了?老有眼,让本将军活了下来。你们享受抢掠我华夏边民、屠戮华夏将士的快感时,可曾听过那些失去亲饶百姓的哀嚎?可曾见过那些战死的兄弟临死前的不甘?”
“草原的雄鹰不会屈服!”巴图挣扎着,用生硬的汉语嘶吼道,“长生会惩罚你们这些刽子手!草原的部落会联合起来,把你们这些外来者彻底赶出这片土地!”
“雄鹰?”李子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他缓缓蹲下身,一把捏住巴图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很快,草原上就不会有雄鹰了,只会有无主的牛羊,和……听话的狗。”
他松开手,站起身,对着赵虎,只留下了一个字,一个冰冷刺骨的字:“杀。”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一丝怜悯,更没有招降的可能。
对于这些曾经背叛、曾经屠杀过他兄弟的仇敌,李子云的字典里,从来没影宽恕”二字。
赵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下令:“传令下去,凡是参与南下,亦或是抵抗者,格杀勿论!老弱妇孺,全部收押,等待后续发落!”
冰冷的屠刀举起,又落下。鲜血染红了黑水部的营地,也染红了旁边的黑水河。
这条曾经滋养了黑水部的河流,此刻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
黑水部的覆灭,如同一场强烈的地震,迅速席卷了整个漠北草原。
原本还存有侥幸心理,认为可以凭借地理优势和骑兵机动性与华夏军周旋,或者试图进行规模抵抗的部落,在得知黑水部的惨状后,彻底陷入了恐慌和胆寒之郑
李子云的手段,比草原上最残酷的部落战争还要彻底百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征服和掠夺,这是一场针对整个草原抵抗势力的种族灭绝式的清洗!
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抵抗,就是家破人亡,死无全尸!
在这种巨大的生存压力下,以往为了争夺草场和水源而互相攻伐、矛盾重重的匈奴王庭、北狄大部、以及几个实力强大的西戎部落,终于不得不放下了彼此之间的成见和仇恨。
一个前所未有的草原联军,在漠北深处的“狼居胥”山脚下迅速形成!
联军由匈奴大单于呼衍灼亲自出任主帅。
这位呼衍灼是草原上公认的雄鹰,勇猛善战,且极具谋略。
单凭任何一个部落的力量,都无法与李子云的华夏军抗衡。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联合起来,与“血狼”进行一场生死决战!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呼衍灼就集结了超过八万精锐骑兵。
其中,匈奴王庭贡献了三万,北狄大部两万五,西戎诸部合计两万五,再加上一些部落的残余势力,总兵力号称二十万,声势浩大。
联军的目标只有一个——在鹰坠峡,与李子云的华夏北境军决一死战,将这个来自南方的“血狼”和他的军队彻底驱逐出漠北,甚至,反攻南下,甚至南下称帝……
喜欢穿越到古代穷的只剩下一把砍柴刀请大家收藏:(m.132xs.com)穿越到古代穷的只剩下一把砍柴刀132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