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楚南离已经随手一道剑芒斩出，将两名企图趁乱逃跑的人斩杀在当场。
他冷冷地反问道：
“这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是江湖恩怨，那么今日之事便是石敬瑭与我们这些人共同策划的。
江湖恩怨，只针对首恶，绝不牵连无辜家人。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王家家主到这里，话语微微一顿，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楚南离。
见楚南离依然面无表情，他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
“而如果您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处置我们。
那我请问，您究竟以何种罪名来定罪我们？
又或者，日后在您的治下，是否任何人都可以不经审判就被随意处置、掠夺甚至欺辱？”
“这老家伙……”
此言一出。
不仅在场的一众大族之人震惊失色，就连隐藏在暗处的南风尊者也不由得暗暗称奇。
这老家伙虽然表面上态度谦卑，但言辞之间却透露出一种犀利与锋芒。
无论你如何选择，似乎都无法完全站在道义的高地上……
南风尊者不由自主地望向众人对面的楚南离。
以他的敏锐洞察力，不难看出这位大商摄政王其实内心自有主张。
他绝非那种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残暴之徒。
只是……
“西北道王氏之主，王斗。”
楚南离缓缓开口，清晰地点明了眼前老者的身份。
赶来西北道的这段时间里，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皇城司、鹰眼密探、定北王……
多个情报机构交织之下，西北道各大家族主要人物生平信息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某些人早已经遗忘的陈年旧事，这些情报机构也调查的明明白白。
因此，面对王斗的问题，楚南离以平静而深沉的语调缓缓道：
“你，于顺和八年为了掩盖自己的一个决策失误，亲手将王家一名商行掌柜活活勒死，伪装成掌柜畏罪自杀的模样；
顺和十年，指使属下杀死想要入京告御状的一对父子；
顺和十一年，贿赂当时的西北道巡抚；
……”
“你！你……”
王斗闻言，心头猛地一颤。
想要反驳，却被楚南离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所震慑，话语哽咽在喉。
“顺和十三年，你成为西北道王氏第一顺位继承人之后。
更是变本加厉，恶事做尽。”
听到楚南离的话，在场的一众大族之人也纷纷露出惊异之色。
王家在八大家族中以耕读传家，历代不乏为官者。
甚至曾有两人位列六部尚书。
因此，王家历来鄙视西北道地方豪强。
此刻听到楚南离的这番揭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怪异之福
毕竟，这是四五十年前的往事，在场之人大多未曾亲历。
然而，他们自己未曾察觉的是……
对于楚南离的话，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你赋有限，读书不成，为官无望，最终只能屈居守成家主之位。
但你手段毒辣，多年来兼并商铺、掠夺土地，却能维持良好的名声。
可谁又知晓，你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肮脏与罪恶？
你不好美色，却对幼童情有独钟。
一旦他们长大，不是死于你的毒手，就是被你残忍地制成人烛……”
“够了！”
王斗终于忍无可忍，脸色铁青。
但话音未落，就被一抹寒光所震慑。
铮！
陨仙剑猛然出鞘一寸。
楚南离五指轻轻搭在刀柄上，缓缓道：
“本王剑下，从来不斩无辜之辈。
诸位所做之事，我也皆心知肚明，只是懒得一一揭露。
若诸位不服，黄泉路上本王会派人将尔等罪状烧给你们细细观瞧。”
轰！
话音未落，人群中骤然爆发出血光，石敬瑭一声怒吼：
“诸位，唯有拼死一战，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嗤！
话音未落，一尊通体血红的雕像猛然从他袖中落下。
雕像还未落地，就蓦然闪现出一抔血色光华。
这血色扫过，他身前几人瞬间被吸干血液，变为干尸。
继而血色光华大炽，化作一个个狰狞恐怖的鬼首。
它们怒吼着，带着无尽的杀意，向楚南离猛扑而来。
“嗯？”
楚南离感受到鼻尖传来的血腥气，眉头紧皱。
竟然是【血妖】？
【血妖】，乃是域外邪神之一，血神的座下使者。
有人若能以某种手段联络血神，奉上自己的灵魂以及相应的祭品，那么就能够得到血神赐宝。
【血妖】就是其中一“宝”。
【血妖】的祭炼，需要以以活人为祭。
将三月三日、六月六日、九月九日、一月一日生辰之人，囚禁在暗无日的密室中，日复一日地抽取血液，提炼魂魄。
更可怕的是，这祭炼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
这些人越愤怒，产生的恨意越强，祭炼出的血妖就越强大。
眼前这尊血妖，已经接近大成之态，不知道祭炼了多少无辜百姓。
轰！
血光四射，无形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整个地宫仿佛被点燃，陷入了沸腾。
被这血光笼罩之人，无论修为高低，身份尊卑，皆变得狂暴异常，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不顾一切地向楚南离冲去，仿佛楚南离是他们最愤恨的仇人。
而石敬瑭则身形暴退。
真气激荡，将身后的人群如破布般撞开。
企图逃离这个恐怖之地。
他的反应迅速，【血妖】也极为强大。
然而，刚退出数步，他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猛然回头，只见一抹微弱的青色光华在黑暗中闪烁。
一刹那间。
那抹青色光华瞬间化作漫雷光，将整个地宫照耀得如同白昼。
每一道雷电都蕴含着毁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将这地下世界彻底摧毁。
“雷亟罚！”
石敬瑭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楚南离竟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雷电法则。
而雷电之力，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克星。
“不！”
嗤～
雷电闪过，血色光芒瞬间消散，只剩下血妖本体漂浮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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