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武尔云并没有在意陈立的反常，这家伙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你少扯这些，你就蛇女现在要怎么办！”
陈立没有急着回答，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位姨问道：
“姨，难道无生老母就没有给你们传递什么旨意或者暗示之类的？”
武尔云一头雾水：“无生老母不是和你们回白玉京了吗？”
“祂是返回白玉京了，但你就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陈立再问。
武尔云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道：“回来之后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什么感觉呀。”
姨没毛病！
陈立当即做出了判断。
他没有错过姨的任何反应，也没人能在真假道面前谎。
可蛇女和姨同为无生老母的心蟠，蛇女变成这样，姨对此毫无察觉本身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尤其她俩是可以看做一体，是无生老母在斩神世界的唯一心蟠。
两者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感应存在呢？
陈立越想越觉得奇怪，情绪不知不觉间走向失控，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瞧见陈立的异常，姨几乎本能地靠近过来，劝道：
“陈立你冷静点，别被迷惘纠缠住了，有我在呢，你不用着急，我能帮你。”
听到这话。
季灾讥讽地大笑起来：“帮我！？你这是在帮我吗？你是在抢我的道，想帮福生弄死我，你管这叫帮我？！”
浑身飘着白色水袖的缥缈身形，祂的四周出现了一片白色！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白色在蠕动，是一只只白色婴儿手臂，密密麻麻在无生老母周围铺成了一大片。
并且这些手还在朝白玉京的其他地方蔓延。
一些不清的东西和动静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是其他司命正在交手。
而这时一阵奇怪的，诡异的低吟就像是呓语出现在季灾脑子里。
是无生老母对他的话。
听完这些，季灾晃了晃充满迷惘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咆哮道：
“我从来没有投靠福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白玉京！！！”
“你以为时间回溯很好受？你错了！每次回溯给我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要是任由福生发展下去，咱们早就被弄死了，还轮得到你背刺我吗？
你已经被福生污染了，迷惘使我们唯一的手段……你什么？
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被迷惘纠缠？让我当一个正常人？”
听到这话。
陈立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十分钟，也可能一个时。
他才缓过神来，很是艰难地道：
“去斋戒所把李医生带来……算了，我自己去一趟更快。”
陈立无视了身后姨的呼喊，起身冲出门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斋戒所的岛上。
守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陈立已经穿过重重封锁的大门和关卡。
一间白色封闭的房间内。
正在替一个犯人看病的李医生见到突然从墙上走下来的陈立，顿时脸色一变。
他起身让助手把看病的犯人带走，好奇地看向陈立。
李医生清楚地看到陈立刚刚走下来的墙壁上有什么景象正在飞速后退，好像是来斋戒所路上的景色。
没等他开口。
陈立已经坐在了看病犯人坐的位置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李医生你应该是最了解我情况的人，我能信你吗？”
李医生还是第一次在陈立身上见识到严肃，有些措手不及：
“陈…不对，应该是陈司令，自从叶司令死后，我就被禁止研究你了。”
李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满脸苦涩。
虽然叶梵已经死了。
但对于他留下的遗言，李医生并不想违背。
哪怕他对陈立的情况很感兴趣。
可没等他完，陈立的下一句话顿时让李医生脑袋都大了。
陈立盯着李医生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问道：“你会是谁的投影？”
他有一段被迷惘纠缠极深的时候，意识总会在两个世界来回转换。
虽然都是斩神世界，但时间线明显不同。
两个世界之中李医生出场次数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
他现在需要帮手，只有知道李医生是哪位司命的投影他才能决定要不要对方帮忙。
“等一下！！你先等一下……”李医生急忙打断陈立的话，有些迷茫地问道：
“陈司令我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确定你没有精神类的疾病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我没有病！叶梵难道没和你清楚？”
陈立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当即不耐烦地发出低吼。
可面对陈立的警告，李医生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还在坚信你的投影？”
陈立听到这个问题，忽地眼神一滞，整个人呆在原地。
是啊，投影只存在于另一边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他就是季灾心蟠，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如果自己坚信投影，那他现在所在的这边不就是之前他笃定是假的那边世界？
刹那间。
陈立额头青筋暴起，脸色一片血红。
李医生见状急忙引导地道：“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跟随你的本心就好，真假对你来并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没意义？”满脸狰狞痛苦的陈立笑了：
“你以为你没有意义就没意义了吗？
我也想过真假可能没有意义，可我要是分不清真假，影响不到白玉京里的自己，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
陈立越越激动，等他反应过来，李医生已经被他掐着脖子顶在了墙壁上。
但李医生只是脸色平静地看着陈立。
见陈立眼神从浑浊迷惘变得有一些清醒，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如果在这边得不到答案的话，不妨去试试另一边？”
“去另一边？”陈立愣住了。
被松开的李医生双脚重新站到地上，咳嗽了几秒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陈立。
“你现在的内心不是正在往投影那方引导你吗？既然在这边没法证实投影，那就去另一边，答案肯定在那边。”
陈立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地坐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边……”
要让他再回去那个姨死聊世界，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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