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郑家父子才同意，《延州日报》社报上来的有三十多人，每人送了一箱猪蹄，让郑少甫心疼的流鼻血，他不知道这些送出去的礼物丢在水里能不能冒个泡。
父子俩私下商量好了，如果这次广告没有效果，高加林以后再提花钱的事儿一概不答应，还没挣到钱光想着怎么花钱，是他这个从艰苦年代走过来的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公司还准备做一些醒目的招牌挂在饭店门口，上面的宣传语是高加林想的，“猪蹄就酒，越喝越有，兰瓦罐就是聚宝盆！”这广告刊登在了延州日报的整版，开创了延州地区企业做广告的先河。
广告已经打出三了，一个打电话的也没有，郑少甫急的在厂里直搓手。果真如他所料，当地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外面行的通的东西，拿过来生搬硬套会水土不服。
更让郑少甫生气的还在后面，他看到胡平喜拉了一车《延州日报》在卸车，生气的问道：“这是干啥呢？弄这么多报纸干啥？”
胡平喜对他道：“郑主席，这是高厂长让买的，是做广告用的！”
郑少甫找到儿子一顿牢骚，“我原先咋的，现在信了吧，什么事儿他都是自己想的，你气人不气人，现在咱们找他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把咱厂折腾垮，他是不甘心啊！”
对于父亲的愤怒，郑立新有些动摇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想再看看，不想因为这两件事就和高加林撕破脸，毕竟厂子才刚刚起步。
他稳住了郑少甫，两人来到大门口的劳动服务公司，高加林领着业务部的人外出跑业务了。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儿。
两人坐在业务科大眼瞪眼，光顾闷着头抽烟，担心高加林的这个劳动服务公司把肉联厂拖到深渊里去。
郑少甫坐了一阵儿，心里烦躁不安，对茹松叶交代，“高厂长要是回来了，你让他去厂里找我一趟，别忘了。”
郑少甫等到下班，也没等到高加林，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正准备下班的茹松叶，问道：“高厂长现在都没有回来？”
茹松叶道：“业务部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郑少甫心里想，看你能跑出个啥。就这样一向心宽体胖的郑主席一夜失眠。
第二高加林刚跟服务公司的人开完会，郑家父子来到高加林的办公室。
郑少甫忧愁的道：“加林呐，我这心里可是没底儿啊，你看这前前后后花出去那么多钱，万一不成，咱是连个猪毛都落不着。你可不能光凭一腔热情做事啊，这可是关系着三百口人吃喝拉撒。”
郑立新还是相对冷静的，抽出纸烟给高加林，“这几出去跑的咋样？有什么收获？”
高加林很明白郑家父子的心情，他知道只要没有效益什么也没用，如果这次广告投入一旦亏损，自己作为决策人，责任不可推卸。
“郑主席，立新哥，既然这事是我定的，挣钱了是大家的，亏损了，你扣我工资，我给你们白干。放心吧，既然你们看中我，就别发愁，方法总比困难多。”
郑少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得到这样的答复，心里多少没有先前烦闷了。
高加林又领着人出去跑了，临走，郑立新扔给他一盒烟，“高厂长，这烟让同志们累了吸。”
郑立新去忙了，郑少甫又坐在服务公司的椅子上，他和茹松叶拉着闲话，试图从她嘴里获取一些关于高加林工作的事情。茹松叶知道的十分有限，郑少甫问不出什么东西，起身正要走，这时电话铃响了，接过电话，那头道：“你们这里卖兰瓦罐猪蹄吗？”
郑少甫道：“对，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你们的猪蹄能送到家吗？”
“可以，可以，你家在哪儿？能要多少？”
“我是郭集大队八队的郭明申家，明我儿子结婚要用，看了报纸了，你们这猪蹄是百年老店，明上午送二百个吧，货到给钱。”
郑少甫按开免提，拿来纸笔记录下要货饶具体地址，他喊来茹松叶让她专门接电话，“记住，不能离开人！”
好事儿来了，广告效果初步显露出来了，郑少甫干脆一上午都在业务科，打电话咨询的有五六家，都是要来猪蹄的。
茹松叶以前没有接触过业务，郑少甫看她回答的乱七八糟，他先接电话，让茹松叶在一旁听他咋，然后把他的话记下来，根据客户的问题类型，让她照着纸上。看她已经熟练了，郑少甫才高高兴兴回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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