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用银簪挑起陶罐碎片时,指尖触到粒未燃尽的火药,碾开竟露出丝暗红——是混了血的。这颜色让她喉间发紧,像第71次轮回被马成的人按在火药桶上时,嗅到的铁锈味。那时她被捆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火星舔上引线,爆炸的热浪掀飞屋顶,碎石砸在背上的疼,比火灼更刺骨。她最后看见的,是朱元璋疯了似的冲进来,龙袍被火燎出洞,手里还攥着半块被血浸透的玉佩。
【轮回记忆:第71次,她在火海里挣扎时,听见马成在狂笑:“李萱,你以为陛下真的信你?这火药就是他默许本宫放的,他你留着是祸害!”后来朱元璋抱着她焦黑的身体,在废墟里跪了三,怀里的玉佩被体温焐得发烫,他却反复呢喃:“朕不是故意的……萱儿,朕错了……”】
“主,太医院来报,吕侧妃在牢里绝食了,现在水米不进,就剩口气了。”春桃端着盆清水进来,帕子浸在水里,漾起圈涟漪,“李德全,要不要送去些吃的?毕竟……还怀着身孕呢。”
李萱的动作顿了顿。身孕?她竟忘了,吕氏这胎已有三个月,第76次轮回她就是用这孩子做筹码,逼着朱元璋饶了达定妃的弟弟。她将银簪扔回妆盒,发出“叮”的脆响:“让太子妃去看看,就……若她肯出马成的同党,陛下可以保她和孩子性命。”
春桃刚走,朱允炆就抱着本《论语》进来,书页卷着边,像是被水泡过。他把书往桌上一放,手攥着衣角:“李姨,这是我从娘房里找到的,里面夹着张纸条,上面的字我不认识。”
李萱展开纸条,墨迹洇得厉害,依稀能辨认出“西华门”“三更”“玉佩”几个字,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马——是马成的标记!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三更?还有两个时辰!他们竟想今晚动手!
“允炆,你娘有没有过,今晚要让你做什么?”李萱抓住孩子的手,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全是汗。
朱允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让我三更时去承乾宫,找机会把你的玉佩摘下来,送到西华门,会有人带我去南方见外婆。”他突然抱住李萱的腰,“李姨,我不去!外婆早就死了,娘在骗我!”
李萱的心像被针扎了下。这孩子什么都懂,却还要被母亲当作棋子。她拍着他的背安抚:“姨母知道,允炆是好孩子。你听我,等会儿……”她凑在孩子耳边低语几句,朱允炆的眼睛渐渐亮了,用力点头。
刚把朱允炆送走,朱元璋就带着常遇春进来,两饶脸色都沉得像要下雨。“马成果然有动作,”朱元璋把密信拍在桌上,“他买通了西华门的守卫,三更准时开门,还……要让‘大礼’给你贺寿。”
“贺寿?”李萱拿起密信,上面的字迹张扬,“他倒记得清楚,明确实是我的生辰。”她冷笑一声,“这‘大礼’,怕是那船火药的余孽吧。”
常遇春抱拳道:“陛下,末将已经安排好人手,西华门内外都布了暗哨,只要马成敢出现,保证让他有来无回!”他顿了顿,“只是……东宫那边要不要加派人手?毕竟吕侧妃还在里面,怕她……”
“不用,”李萱打断他,“吕氏现在是我们的诱饵,马成一定会去救她,我们就在东宫周围布网,等着他自投罗网。”她看向朱元璋,“陛下,我们还需要演场戏。”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西华门的吊桥“嘎吱”放下,马成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握着刀,火把在夜风中晃得像鬼火。“快!去东宫救吕侧妃!拿到玉佩就撤!”他嘶吼着,声音在空荡的宫道里回荡。
东宫的门虚掩着,马成一脚踹开,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正屋亮着灯。“吕氏!出来!”他举着火把冲进去,突然被脚下的绳子绊倒,火把“哐当”掉在地上,点燃霖上的油布。
“着火了!”黑衣人们惊呼着去扑火,却不知油布下面埋的是硫磺粉,火越烧越旺。就在这时,屋顶突然落下张网,将所有人都罩在里面!
“马成,你中计了!”朱元璋站在廊下,手里举着弓箭,箭头对准网里的人。
马成在网里挣扎,看着突然出现的侍卫,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朱元璋!你敢阴我!马皇后不会放过你的!”
“她?”朱元璋冷笑一声,“她现在自身难保,还敢管别人?”他示意侍卫,“把他带下去,好好‘伺候’。”
李萱站在阴影里,看着马成被拖走,腕间的玉佩突然发烫——是时空管理局的能量!她转身往太液池跑,果然看见个黑影正往画舫上跳,手里还攥着块玉佩,是她让朱允炆送去的假玉!
“站住!”李萱嘶吼着,银簪掷了出去,正中黑影的腿弯。
黑影惨叫着摔倒,假玉佩掉在地上摔碎了。李萱冲过去按住他,扯下面罩——是达定妃的弟弟!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李萱的银簪抵住他的咽喉,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达定妃的弟弟怪笑起来,嘴角淌着血:“你以为关得住我?时空管理局早就派人救我出来了!可惜啊……没拿到真玉佩,不过没关系,只要杀了你,朱元璋就会方寸大乱,到时候……”
话没完,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和王德全死时一模一样——又是服毒自尽!李萱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断气。
“又让他跑了。”朱元璋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皱得更紧,“看来时空管理局的人,比我们想的更多。”
李萱捡起假玉佩的碎片,心里却疑窦丛生。达定妃的弟弟怎么知道假玉佩在朱允炆手里?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今晚的计划?除非……东宫有内鬼!
“陛下,我们去看看吕侧妃。”她拉着朱元璋往牢里走,脚步快得像风。
牢里的灯忽明忽暗,吕氏躺在草堆上,脸色白得像纸,肚子却已经显怀了。看见他们进来,她突然笑了:“你们来了?马成抓到了吗?”
“你倒是关心他,”李萱蹲在她面前,银簪挑起她的下巴,“,达定妃的弟弟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东宫的内鬼是谁?”
吕氏的目光在银簪上打转,突然往自己脖子上撞:“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的!”
“你以为我不敢?”李萱的银簪往她脖子上压了压,划出道血痕,“但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会让你看着你的孩子生下来,然后……送到浣衣局当奴才,一辈子抬不起头!”
吕氏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掉了下来:“你好狠!比马皇后还狠!”
“我狠?”李萱笑了,“比起你们一次次想害死英儿,我这点狠算什么?”她收起银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出内鬼是谁,我保你孩子平安。”
吕氏咬着嘴唇,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是……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叫翠,她是马成的远房表妹。”
李萱的心沉了沉。翠?她记得那个侍女,总是低眉顺眼的,没想到竟是内鬼!她对朱元璋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现在就去抓翠?”朱元璋问。
李萱摇摇头:“不,我们可以利用她,给时空管理局传假消息。”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比如……我们明要去观星台祭祀,让玉佩吸收月光。”
朱元璋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越来越像只狐狸了。”
回到承乾宫时,已经蒙蒙亮了。朱雄英和朱允炆都在偏殿睡着了,头靠头挤在一张床上,呼吸均匀。李萱走过去,替他们盖好被子,朱允炆的手还攥着块糖,是她昨给他的麦芽糖。
“辛苦这孩子了,”朱元璋站在她身后,声音放得很轻,“年纪,就要经历这些。”
李萱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利用了朱允炆的善良,虽然是为了保护他,却还是觉得愧疚。“等这事结束了,带他们去凤阳看看吧,”她,“让他们看看宫外的世界。”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好,都听你的。”
亮时,李德全匆匆跑来,手里拿着张纸条:“陛下!李才人!翠果然给马成的人传消息了,我们明要去观星台祭祀,还……玉佩会在那时发挥最大力量。”
李萱和朱元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很好,”朱元璋把纸条揉成一团,“让常遇春准备,明我们去观星台‘祭祀’。”
李萱看着窗外,太阳正一点点爬上来,金色的光洒在宫墙上,暖融融的。她知道,明的观星台又是场硬仗,但她不怕。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有朱元璋的信任,有孩子们的依赖,有合二为一的双鱼玉佩,还有这越来越近的黎明。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她走到床边,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她都会护着他们,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窗外的鸟儿开始鸣叫,清脆的声音像在唱着歌,迎接新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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