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一边听着那将领自报家门，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他身后的军队。
队列整齐，士兵面色肃然，显然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
这支军队无论从装备还是气势来看，都不像是隋末乱世中随处可见的乌合之众。
李凡稍稍拱手，淡淡一笑：“原来是梁王的大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今日造访，所谓何事？”
那将领拱手还礼，语气铿锵有力：“在下赵宏，乃梁王帐下先锋。这次带兵至此，是奉梁王之命，特地来与李大人商议联军之事，共谋匡扶下。”
“匡扶下？”
李凡一听，眉头微微一挑，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赵将军，下纷乱，群雄割据，匡扶下的口号倒是挺响亮，但究竟匡扶谁的下，这可得讲清楚。”
赵宏显然听出李凡话语中的试探，但他并未动怒，而是大笑一声。
“李大人得不错，下谁主沉浮，还需看谁有匡扶之德与匡扶之力。梁王深知李大人雄才大略，所以派我带来诚意，愿与大人联手，共商大计。”
“哦？梁王的诚意在哪里？”
李凡话音一落，目光直视赵宏，笑意却不达眼底。
赵宏微微一怔，随即抬手一挥，身后一名随从急忙捧着一个锦盒上前，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此乃梁王的一点心意，还请李大人笑纳。”赵宏大声道。
李凡没伸手去接，而是冲旁边的阿贵使了个眼色。
阿贵立即凑上去，接过锦盒，轻轻打开。
盒中赫然放着一块通体赤红的玉玺，以及几封文书，封皮上以朱砂大字书写“盟约”二字。
“玉玺倒是贵重之物，”李凡笑着道，“不过，赵将军，不知这盟约具体内容为何？”
赵宏眉头一皱，显然对李凡如此谨慎的态度有些不快，但他压下心中的不满，继续道：“这盟约乃梁王亲自拟定，意在联合李大人，共讨隋廷之乱。”
“联合共讨？”李凡语气不轻不重，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试探。
“既然是联手，那就该有个名分，梁王此举，可否明一下谁为主，谁为辅？”
赵宏一听，顿时语塞。
梁王的命令是试探李凡态度，争取联手，但显然没想到李凡如此咄咄逼人，连丝毫妥协的余地都不留。
他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李大人，梁王所图乃是大局，共同匡扶正道，主次之分不过是细枝末节，何必在此纠结？”
李凡眼神微微一冷，笑容却更深：“赵将军，这下乱象，不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在细枝末节上妥协吗？联手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但如果连名分都不清楚，恐怕我这边也不好向将士们交代啊。”
赵宏脸色一沉，他的军队虽强，但眼下毕竟是客场作战，若真逼急了李凡这帮人，很可能反而引火上身。
他思忖再三，终于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会将李大饶话如实转告梁王，稍后再做答复。”
李凡微微点头，摆出一副客气但疏离的模样：“如此甚好，那就恭候梁王的回信。”
赵宏抱拳作别，带着人迅速离去。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远方，阿贵终于忍不住了，声问道：“李兄，这梁王的人来头不，咱们真不考虑联手？”
李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问萧燕：“你怎么看？”
萧燕一向机警，此刻低声道：“那赵宏看似大方，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咱们的虚实。他们表面要联手，实际恐怕是想借机吞并咱们的势力。”
“不错，”李凡点点头，“梁王的用意很明显：一方面是试探我们的底细，另一方面也在制造压力，迫使我们选择‘臣服’或‘敌对’。”
“那咱们怎么办？”阿贵有些担心地问，“他们的人马这么多，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未必能扛得住啊。”
李凡笑了笑：“未必会真打。梁王既然派人来谈，明他还不想撕破脸。但我们也不能示弱，否则他们就真会得寸进尺。”
张怀武突然插话道：“李凡兄弟，不如我们主动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凡摇了摇头：“不可贸然动手。梁王的军队既然敢明目张胆地过来，必定还有后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等待更多情报。”
陈修此时也点头附和：“李大人得对。这梁王虽未露面，但能调教出如此军队，必定不容觑。我们不能急躁。”
众人商议片刻，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但也不放松警惕。
营地里加强了巡逻，斥候四处打探梁王军的动向，而李凡则将目光投向更远处的战局。
夜色渐深，整个营地显得格外安静。
李凡独自站在高坡上，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篝火光，心中思绪万千。
“梁王……”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正在此时，萧燕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李大人，有个不速之客。”
李凡眉头一皱：“谁？”
萧燕看了看四周，声回道：“一名蒙面人，是带来了梁王的密信，只肯单独见您。”
李凡眼神一凝，随即笑了笑：“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随着他走入帐篷，蒙面人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冷峻而深邃，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李凡心头一震——
“李凡，若想活命，就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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