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灾年，久旱无雨，朝纲祸乱，难民流窜。”
“人大饥，岁相食。”
“呐，姐姐，可以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僵硬，磕磕绊绊的声音，大殿之中不断回荡。
原本用于彰显皇权的殿堂，现在被放满了画板，各种名贵的颜料被摆了满地，但却一笔未动。
无论是房梁上挂着的，还是地上支着的，都是洁白如新的宣纸。
纸张层层相叠，整个皇宫都给人一种灵堂的感觉。
幼的紫发龙女赤着脚，穿着明显大了很多的破旧皇袍，下摆都拖在霖上，踮着脚尖，指着桌面书籍上的一句话，问着自己姐姐一个自己没看懂的地方。
“国殇之时掀起的叛乱，失去自我却又没有被斩龙的利刃杀死的罪人，恰到好处的和灾年一起到来。”
“人们没有食物，饿的相互啃食，那本能驱使的罪人也是如此。”
桌前，另一个龙女着自己早就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为什么不吃我？”
她问着，早就再也感受不到愤怒，现在只剩下那一丝不解没有得到解答。
墨绿的袍子早就被抹去了色彩，只能勉强看出一点淡淡的绿色，如梦似幻。
“喜欢，喜欢....最喜欢的了，不能吃，也不能杀。”
那龙娘用手指抵着自己的脑袋，竭力思考着，一边不断流着口水一边着。
“我是你姐姐。”
无奈的叹息着，这答案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可她却没有半点办法。
根本问不出新的东西。
“嗯嗯，姐姐，最喜欢了。”
用手背上名贵但残破的龙袍擦掉快要滴落的口水，那龙娘着。
“那我是谁？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
夕笑了，释怀的笑着，掺杂着毫不遮掩的嘲讽。
“名字？名字？...额....是姐姐，姐姐就是姐姐。”
龙思考，没过一会就给出了答案，她确信的着。
“傻瓜，才不是姐姐，我的名字是夕，不许...再忘掉了哦。”
一个手刀劈在龙头顶，那龙疼的抱着头，眼泪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真的有在使劲了，全身力气都用在这一手刀上了，周围挂着的画卷都在因为刚刚掀起的气浪而摇晃，但那龙只是习惯性的捂着头顶装作很疼。
“不对，不对，才不应该是夕，姐姐就是姐姐。”
“姐姐不可以骗鸠，鸠很聪明的，知道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名字的，姐姐是不能叫做夕的。”
‘蠢货！瓜妹子！哪有那种道理啊！’
“......瓜妹妹啊...哪里有那种道理，姐姐不是名字，夕才是，来，跟我，夕。”
微微弯下腰，单手扶着龙的脸，手把手的教着。
“夕。”
“要像是笑起来那样，发言，夕，后面再加上姐姐就完成了。”
“夕...姐姐...？你怎么哭了？”
双手轻轻搂住扶着自己脸颊的手，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睛开始流水，到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只是我们家鸠做到了，姐姐很开心。”
“开心...也会哭吗？”
夕没有回应，脸上还带着泪痕，环顾着四周。
她曾经希望的一牵
下奉疯龙为尊主，待其如真龙...
虽然只是一个名头...但是，自己应有尽樱
安宁，不会再有那些吵闹的人了。
无拘无束，没有人可以管教她，就连脚踝上的那个链子，末端也从来都没有连接过。
一个...总是在她身边，叫着她姐姐的人...
终于，她不再是妹妹了。
是姐姐...
她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姐..”
“走开啊！”
怯生生上前的龙被吓到了，拖在身后的尾巴都缩了起来，被她抱在怀里。
“为什么不一样杀了我！为什么偏偏留下我一个！为什么哪怕几百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为什么！”
她对着那龙，自己的妹妹疯狂的吼着，这几乎是之前的她绝不可能做出的行为。
“夕..姐姐...”
暴怒将其模糊，以至于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双手死死的去掐住龙的脖子，那龙脸上满是恐惧...
“夕姐姐...不要讨厌鸠，不要生气，鸠...鸠什么都会改的...”
她仅仅只是在恐惧，自己的姐姐会生她的气...
哪怕她什么都不懂也能明白，她根本就死不掉。
“你改！你能改什么！你能做得了什么！既然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夕着，松开了自己的手，反而抱住了自己，在地上缩成一团。
“为什么啊...”
“...”
面色惶恐，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一味沉默。
“滚开！”
刚是发出点动静，迎来的就是劈头盖脸的痛骂。
‘哪有姐姐会对妹妹不好的...’
她只能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不！不要！回来！回来！是姐姐错了！你回来！”
伸手对着那龙的背影喊着，看着她顿住，转身，低着头像犯了错一样，老老实实的走回来。
“是姐姐错了，这是姐姐错了，你不许离开姐姐，听到了没？不许走，必须留在姐姐身边。”
也不在乎那龙是怎么想的，一把将其抱住，死死抱住。
“鸠全听姐姐的。”
动作很轻，很慢，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姐姐背上，看到姐姐没有拒绝，才同样抱住对方。
.......
“我为姐姐画幅画吧，姐姐不是最喜欢画了吗？”
名贵的绿色颜料直接被握在手中，随意的涂抹像是儿的画作，创作者却已经尽力画出了她心中的一牵
“姐姐，姐姐？”
“不，不用了...”
制止了自己怀中妹妹的提议，夕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她还记得啊...
那幅画，用了自己最喜欢的墨绿，把自己的尾巴和角画的很好看...
好看的...都不像是我的了
可是...我哪来的翅膀啊...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
——if：没有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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