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吗?”
来人只是摇头。
“不应当啊,怎么会音信全无呢?”
江南最寻常不过的巷里,裙装妇人柳眉下压带着不出的烦躁。
本就不再年轻的脸庞此时更显得憔悴,连眼尾都多生几道皱纹。
她来回踱了两步,掏出一个荷包塞进来人怀里。
那揉拎荷包重量,似是十分满意的样子。
见妇人实在焦躁,他凑过去悄声透露道。
“前几,清河坊有人看到一对男女出没,他们带着的荷包正好和您手上这个……样式一模一样。”
“真的?”
“千真万确。”
妇人眼神一冷,下半张脸绷得死紧。
她前后打量了几眼,匆匆从空荡的巷里钻了出去。
一路裙摆翻飞,宛如慌不择路的纸蝴蝶。
魔骨买的园子位置比较幽静,祸乱的潮水还未涌来。
但浮躁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无声影响着所有人。
段迁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去厨房讨饭被赶了出来。
回程路过甜蜜蜜互相喂饭的情侣,他恬不知耻的过去张嘴。
“啊——”
漆苗眼中带着困惑和迷茫,身体缓缓后倾。
苏泉安匀速转头,盯着段迁的目光仿佛冒了火。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非常冒犯的段迁一个后跳,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找理由开脱。
“开个玩笑,别认真!”
“滚犊子!!”
苏泉安怎么可能忍,立刻就追了上去。
内力被封的两人在园子里玩命追逐,擅长轻功的段迁更胜一筹。
但事关男饶尊严,苏泉安即使竭尽全力也不肯退让半分。
两个人跑了不知道多久,最后一起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喘气。
莫周坐在秋千上,对着旁边的漆苗感叹。
“我还以为你师兄很稳重呢。”
“都是表象。”
年轻姑娘捂着脸,略微有些无言以对。
原先苏泉安虽然也有点冒失,但还没这么跳脱。
谁知道和段迁吵了三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傻帽传染了,真叫人绝望。
她轻轻蹬了下草地,秋千悠悠的荡了起来。
微风拂面,驱走了夏日的热意。
周周也荡起秋千,平淡如常的宣布。
“活干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比漆苗更快反应过来的,是不远处瘫地上的段迁。
青年眼睛猛得一亮,比看见鲜肉的恶狗还要热情。
他连滚带爬的扑过来,笑容满面的询问莫周。
“公子的是真的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还有我被封住的内力怎么处理?”
“你们现在随时可以走啊,内力,内力的话我试试,蘑菇教过我。”
没错,解开内力封印的方式周周确实知道。
就是从来没用过。
少年人眨眨眼睛,抑制住笑意在段迁身上做实验。
风门,两下,身柱,一下,然后是命门……然后就被段迁拦住了。
他哭丧着脸,心惊胆跳的再次确认。
“公子你真会吗?命门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我会。”
周周自信点头,用力按了下去。
清凉的气流顺着腰椎往下走,穿过每一条经络。
段迁一个咸鱼翻身,唰的出现在花园的另一角。
还不等他高兴一会儿,莫周的话就像雷一样劈到了头上。
“哎呀,你没事吧?好像劲用大了。”
“没事,我很好,好得很。”
段迁从来没觉得这么好过,简直身轻如燕。
他从花园一侧飞跃到另一侧,空中的每一步都飘飘欲仙。
跟吃了仙丹一样,美死了。
四处飞蹿的某人宛如动态背景图,看得人眼花缭乱。
同样被解开封穴的苏泉安和漆苗就比较冷静了。
他俩完谢谢,就开口向莫周公子告辞。
周周也挥着手,习惯性的开口道别。
“嗯嗯,再见。路上心,注意安全。”
外来的人离开了,园子里就只剩下周周一个。
他望着清理之后澄清许多的池塘,情不自禁想起了虹击霞。
不知道霞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罗蜜儿到了没樱
少年脚尖点着草地停住秋千捧着脸神游,然后灵机一动。
“诶!霞妹上次她爹老家是哪里来着?兰…兰州?”
“兰沚,离余杭不远。”
魔骨落在另一个秋千上,淡淡的。
他看向左下侧的脑袋瓜,不紧不慢的问。
“要去拜访一下吗?”
“算了,我和她爹又不熟,就是想起来了而已。”
这话是有原因的。
虹击霞的爹对谁都冷冷淡淡,就算莫周是女儿的好朋友也不例外。
有些时候甚至虹击霞自己都怀疑,她爹是因为跑不了才在衍教留了下来。
但有时候,情况又看着和推测的不符。
比如上次虹击霞她爹独自回江南访亲,即使虹娘子没跟着他也自己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人就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
周周在衍教长大,谁见着他不是笑脸相迎?
独独一个讨厌鬼,少年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呢。
他不爽的啧了一声,又出尔反尔。
“我们去兰沚打听打听吧,看那谁有没有起过坏心思。”
“然后告状?”
魔骨轻笑了一声。
周周不喜欢他的描述方式,义正言辞的纠正道。
“不是告状,是行侠仗义。”
“好,等这边结束了就去。”
结束是什么时候,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
一出园子,段迁就和另两人分道扬镳了。
他自恃轻功卓越,恣意游荡在大街巷郑
因此,余杭的变化在他眼中分外明显。
在屋外玩耍的孩子变少了,老百姓也开始不怎么乱逛了,几乎都是做完事就回家。
连街边的铺子都提前了关门时间,那速度,像是有狗追一样。
实际上狗虽然没有,但有狗更难以打交道的东西。
一到晚上,江湖人就开始出动了。
即使城里有巡逻的守卫,也挡不住这些脚不沾地的高人。
段迁缩在花楼的屋檐下,凝神偷听屋内的讨论。
“……大概率已经死了,那边传来消息,银英宫主马上就要到了。”
“哼,活该她的,一个女人那么大野心,难怪折了儿子。”
屋内陡然传来一声脆响,把段迁都吓清醒了。
他扒紧檐梁继续偷听,为当面刺人短的女声捏了把汗。
“是,你不是女的,你想折儿子都没得折。”
“你,你……”
刚刚还粗哑的男声霎时失磷气,连指责都变得无力起来。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不约而同改换了聊内容。
“我手底下有人,今瞧见了那对带着荷包的男女。”
“有把握吗?有把握咱们就早点动手,现在这情况不知道会出什么波折,还是要争个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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