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冷光在玉蝶虚影上碎成千万星点，苏幽幽望着掌心逐渐暗淡的蓝光，喉间泛起腥甜。时空裂隙的黑雾已蔓延至秘境边缘，每一道裂痕都像狰狞的伤口，将苍澜界的灵气吞噬殆尽。叶青羽握着她冰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不敢半句宽慰的话——他清楚，此刻任何言语都抵不过那即将崩塌的道法则。
“玉蝶的力量……撑不住了。”苏幽幽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时空乱流会把我们撕碎在不同的维度里。”她抬头看向叶青羽，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决绝。七日前，他们在苍澜深渊找到玉蝶残片时，就已做好了与秘境共存亡的准备。可此刻，当死亡真正逼近，她却想起了叶青羽在枫林城为她折的那支桃花簪——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会脸红的毛头子。
叶青羽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剑眉深锁：“我不会让你死。”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还记得十年前在幽冥涧，你为我挡下那道鬼域阴风吗？这次换我来。”苏幽幽闭了闭眼，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包裹。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以自身为引，将时空裂隙暂时封印。但这样做的代价，是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得。
“别犯傻。”她攥紧他的衣襟，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若敢用禁术，我现在就毁了玉蝶。”叶青羽低头凝视她，眼中翻涌的热浪几乎要将她灼伤。他忽然笑了，指腹轻轻摩挲她眼角的泪痕：“幽幽，你知道吗？我一直后悔在青鸾峰没能保护好你。这次……”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让我做个真正的男人。”
苏幽幽浑身剧震。十年前青鸾峰崩塌时，叶青羽为救她被巨石砸中丹田，从此修为尽废。他却瞒着所有人，独自在药王谷尝遍百草，用三年时间重塑灵脉。这些事，她今日才知晓。原来那些他借口闭关的日子，都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笨蛋……”她扑进他怀里，泪如雨下，“你明明可以走的。”叶青羽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颤抖的身躯：“若连你都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指尖抚过她的发顶，“幽幽，答应我，若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时空裂隙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如狂龙般席卷而来。叶青羽猛地推开苏幽幽，咬破指尖在玉蝶上画下血咒。苏幽幽想要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她眼睁睁看着叶青羽的身影变得透明，化作一道流光注入玉碟。
“不——！”苏幽幽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秘境中回荡。玉蝶骤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将黑雾逼退数丈。但叶青羽的气息，却如风中残烛般渐渐熄灭。
“为什么……”苏幽幽跪在破碎的玉碟前，颤抖着捧起叶青羽遗落的玉佩，“你过要陪我看遍苍澜界的花海……”她的泪滴在玉佩上，突然映出叶青羽临终前的画面：他站在时空裂隙前，回头对她微笑，唇形分明在“我爱你”。
苏幽幽蜷缩在地，任由泪水浸透衣襟。她终于明白，原来最痛的不是死亡，而是眼睁睁看着爱人消失在自己眼前。时空裂隙的黑雾再次逼近，她却笑了——既然道不容，那就让她陪着他，一起湮灭在这混沌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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