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削尖的下巴，眼尾上挑，瞧着就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看到来人，张玉兰愣了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玉兰的便宜姑子张红芳。
不等话音落下，周围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哗啦一声，满满一搪瓷盆子凉水直接兜头浇在了张玉兰的头上，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张红芳已经摔了盆子开始骂娘。
“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竟然敢欺负我老娘，我泼你都算是轻的。”
“识相的就赶紧把我老娘接回家去，好好伺候，要不我就来你单位闹，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张玉兰自从上次孩子的事情之后，对婆婆和男饶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先她每努力工作，工资一发全都上交，在家里也是任劳任怨，伺候婆婆，照顾男人，
日复一日，像是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现在她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不用是做饭，她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这俩人，偏偏老太婆和渣男还惦记着她的工作，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之后，苏晓晓一把将人推开，拿出她经理的架子。
“这里是百货商店，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想闹滚出去闹去。”
就这么个棒槌，刘春香还想送来他们百货商店当正式工，怕不是想屁吃。
张红芳瞥眼瞧见是个年轻姑娘，不可能是亲妈的什么苏经理，顿时来了精神。
眼一立：“你谁呀？我跟我嫂子话关你屁事儿？识趣的就赶紧滚一边去，不然我下次连你一起泼。”
张红芳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
苏晓晓也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她现在可是当领导的，员工这边有困难，她啥也得顶上。
她当即眼皮一垂，拉着脸：“我是张玉兰领导，你有啥事可以跟我反映，如果她做得不对，我可以批评他，教育她，但你要是继续在这闹事，我们可就要报公安了。”
张红芳翻了个白眼：“就你？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还领导呢？我还我是王母娘娘呢？大话都不怕闪了舌头。”
这丫头瞧着还没她大，还领导？哪有这么年轻的领导。
“你也甭吓唬我？我就是不心往她身上泼零水，就算报公安，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就算是公安来了，也不能冤枉我。”
她越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挺直了腰板，更加理直气壮。
苏晓晓：“你涉嫌对我们百货商店的员工进行侮辱恐吓，我这就报公安，你看公安管不管这事儿？”
张红芳不以为然，她就骂了张玉兰一句，泼零水，还辱骂恐吓？净给她整些洋词，她张红芳又不是被吓大的，这么点屁事看人家公安管不管？最多也就是教育两句，不疼不痒，她怕个锤子。
“行，有本事你就叫公安来抓我，姑奶奶我要是服一声软，我就跟你姓。”
苏晓晓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立马就叫人去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
一会的功夫，两个公安就来了。
其中一个公安还是之前在钢铁厂见过的赵公安。
见着公安往这边走过来，苏晓晓冲张玉兰使个眼色，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忽然啪啪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然后一个滑跪，抱住张红芳的大腿，声泪俱下：“红芳，都是我不对，两个闺女就是我的心头肉，妈就算是再不待见我，也不能把我闺女卖了，我这就去跟妈磕头赔罪，只要能找回我闺女，以后你们就是打我骂我，泼我凉水，我都没有怨言……”
赵公安走到前头，听到这一番话，脸都黑了。
这是什么封建余孽？这年头竟然还搞旧社会那一套？当他们公安是摆设？
张红芳也懵了，眼瞧着公安到了面前急忙解释：“公安同志，你们别听她瞎，我就是不心泼了她一下……”
不等她完，就被张玉兰哭着打断：“公安同志，我姑子的对，她没打我，也没泼我凉水，我身上这都是汗，脸上都是腮红，你们别误会，孩子也不是我婆婆卖的……”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赵公安瞥眼器瞧见张玉兰脸颊通红，浑身都湿透了，大冬的冻得直打摆子。
就这还没动手没泼水？大棉袄二棉裤都浇得透心凉了。
他脸立马沉下来，看向张红芳：“这位同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张红芳傻眼了，她就是个纸老虎，动动嘴皮子还行，真要遇上事那是比谁都胆。
“这……公安同志，你们别听她瞎，没有的事，我就是不心把水洒她身上了，这脸上的伤是她刚刚自己扇的。”
赵公安黑着脸：“你当我这俩眼珠子是摆设？带走，赶紧给我带走。”
身后的年轻公安立马掏出一副银手镯，张红芳腿都软了，她就是来替老娘出口气，咋还闹到公安局了？
“公安同志，你们听我解释，都是这老娼妇自导自演……”
赵公安横她一眼：“这水是不是你泼的吧？”
张红芳：“……”
这水是她泼得不假，可张玉兰脸上的伤真不是她打的。
赵公安扭头看向张玉兰：“这位同志，你先去换身衣服，配合我们走一趟。”
“你放心，打你的人我们一定会严惩，你的孩子也一定会找回来的，我这就去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派人去调查。”
“公安同志，张同志是我们百货商店的员工，作为她的直属上司兼好姐妹，我想陪她一起去可以吗？”
苏晓晓急忙站出来，张德发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她得去帮衬着点张姐。
张玉兰换好衣服，三个人跟着去了公安局。
向来强势的张红芳，一到门口就怕得跟鸡子一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张红芳被带去审讯，张玉兰也跟着公安去里面做笔录。
苏晓晓在外头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刚等没多久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哭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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