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在逃避,如此多的光阴,让我以为自己忘却了那时的苦痛,可如今回首,过往还是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加拉哈德是清醒的,它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动摇,更清楚自己无法克服这种感觉,可唯独,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
“你只是在害怕失败而已。”
“将我逃避过往的原因归咎于恐惧吗?稚童啊,你的言论未免太过浅显。”
“但事实就是这样显而易见,倒不如,这样才合理。”
“你害怕自己会又一次失败,就像你当初没能阻止自己的王国破灭一般,这一次,你也没法改变任何事情。”
“因为你清楚,自己是在与世界对抗,而对于世界来,生灵只是一个渺的尘埃,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理性告诉你,生灵不可能与世界对抗,这必将是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但你的尊严与骄傲不允许你接受这个事实,于是便有了你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
“就算是亿分之一的成功率,你也要去试一个结果出来,可这亿分之一的成功率是如何而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加拉哈德手中的研究数据,都是用一条条人命换来的,它并非纯粹的恶人,不可能将那些生命视为单纯的耗材。
就连加拉哈德的梦中,都一遍遍回放着自己所制造的杀戮,很明显它在意,只是那些能引起它负面情绪的过去,被它自己用那所谓更崇高的目标掩盖了过去而已。
“你是个伪善者,加拉哈德,这一点你同样心知肚明。”
“没错......纵使我从未标榜过自身为善道,可却以他人不理解为由将自我封闭,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但那都不重要。”威尔摇了摇头道。
“......怎会不重要?”
“因为你要对抗的是世界,而不是某个个体,摒弃个人情感,向着正确的道路前进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却不认同么......”加拉哈德听出了威尔的言外之意。
“我自然不可能认同错误的事情,就算是所谓的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对于真正的当代人来,也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这是你必须背负的罪,而能够原谅你的人也早就不在了,你必须接纳它们。”
“可,假如我们的道路是错误的呢?”
“事到如今,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威尔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道:“拯救者的道路是错的,因为过去的你没能拯救自己的子民。”
“施虐者的道路也是错的,不然,你也不会听信兰斯洛特和我的建议,改变原有的计划。”
“那么,加拉哈德,你既不是高尚的拯救者,也不是疯狂的施虐者,你究竟是谁?”
“......”
“苦难与疤痕因过往而起,也因此成为了过往存在的证明.......”威尔再一次引用了瓦沙磕那句话。
“如果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想听你亲口将它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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