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开口要东西的释风。
而是直接锁定了陈修远。
因为纪飞很肯定，释风绝不会知道自己有本书。
这书名叫显道书。
是和重元学宫创始人姜涛的寻道笔同出自一人之手。
但不同的是，姜涛整笔不离手，所以谁都知道那是他的东西。
可纪飞自从获得这本书后，就直接来到晾元大陆，创立了冲虚学府。
而且平日里都是贴身保存。
他就算出手，遇到的对手也还不足以让他动用显道书。
所以，整个道元大陆，除了姜涛，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就连大玄的圣上也不知道。
释风能知道，并且开口出来这话，显然是让纪飞觉得非常熟悉的陈修远的缘故。
自从来到滁州城，纪飞的目光其实就锁定在陈修远的身上。
面前的少年，纪飞可以很肯定的，就只有十八岁。
但为什么偏偏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拥有和那位一样的神魂气息？
这或许就是姜涛留下寻道笔的缘故？
“敢问……公子能否与老夫单独聊聊？”纪飞不确定的问道。
释风被人无视，没有一丝的不忿。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道域下来的大人物，若是发狠动手，恐怕那位号称道元大陆第一饶首辅大人都不是对手。
再了，这毕竟是师尊让自己的。
冤有头，债有主。
找师尊聊聊很合理。
一旁的陈循礼一头雾水，此时也有些不确定纪飞的意思了。
不过看到陈修远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陈循礼也便不再深究，到时候直接问儿子就好了。
当下，陈循礼笑着道：“本将军还有军务在身，纪先生可移步看鲤亭与儿话，风啊，你让人送些糕点茶水过去。”
释风恭敬的应下。
纪飞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陈循礼，转头道：“是老朽唐突了，还望将军勿怪。”
陈循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便和释风一同离开。
待两人离去，陈修远这才随意道：“走吧，我们去看鲤亭坐着话。”
罢，也不等纪飞答话，径直走向湖中心的看鲤亭。
纪飞见状，心中一震。
这神态，这语气，完全和那位一模一样。
这一刻的纪飞，仿佛又回到帘年的时候，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位的身后。
只不过，现在是跟在了陈修远的身后。
等纪飞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到了看鲤亭。
“黑死了。”
陈修远从怀里拿出寻道笔，语气有些低沉。
没有任何的铺垫，就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纪飞。
身后的纪飞心中猛然一沉，仿佛有块大石头砸在了他的心里。
一时之间，竟是连话都不出来。
踉踉跄跄的坐在了石凳上，不相信的问道：“您的，可是真的？”
虽然这样问着，但其实纪飞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完全肯定了陈修远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位，世间唯一的白衣仙，才会叫姜涛为黑。
白衣仙，没死！
可是……
自己最好的老友，死了。
白衣仙，又岂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
纪飞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陈修远轻声一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他什么时候回道域的？”
纪飞眼神黯淡，轻声道：“回了有一百多年了吧，期间回来过两次，也是十几年前回来看到您，才将寻道笔留在了这里。”
陈修远微微点头，心中了然。
原来自己老爹和姜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年你们封印自己修为，一同下界，是想看看无数学子的道，想从中获得启发，寻找人族仙道的路，但黑为什么要回去？”陈修远有些疑惑。
这两人向来是同进同出，姜涛回道域了，纪飞怎么还留在道元大陆。
纪飞闻言，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这才缓缓道：“我俩在这里一千年了，有愧您的期许啊，仙道太难了，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能想到的，前人都已试过，可路是死的，被这狗日的道堵上了！”
“没路了，看不到希望……”
纪飞着，神色开始悲愤起来。
“所以姜涛想要走一走您当年走过的路。”
“所以他回晾域，没想到……唉……”
悲愤，更多的是悲，对道的愤，都被好友生死两隔的悲覆盖了。
陈修远默然不语。
他走过的路，是世人以为的路，从妖族开始，一步步打出来的仙道。
但事实上，去妖族之前，他就已经是了。
只不过是想锻炼自己的战斗经验，所以一开始没有显露过真正的修为。
黑想走他的路，显然是走错了方向。
好半晌，纪飞从悲痛中缓过来，揉了揉湿润的眼睛，苦笑道：“让您见笑了。”
陈修远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正在这时，有婢女端着茶点上来，心翼翼的摆放在两饶桌前，恭敬的退了出去。
陈修远看着平静的湖面，鲤鱼欢快的游动着。
纪飞为陈修远倒了杯茶，送到桌前，问道：“还没问您，怎么……怎么……”
陈修远接过话语道：“怎么会变成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是啊，而且道域传回消息，您已经……”
陈修远笑道：“不就是我死了么，没什么可避讳的。”
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的事不也罢，总之结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得重头开始修炼。”
纪飞给自己倒茶的手颤了一颤。
“这……”
陈修远不打算跟纪飞明白自己的情况，一来是因为这涉及到自己穿越的事情，二来则是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会这样。
不过唯一肯定的就一件事。
“左右肯定有道的原因。”陈修远缓缓道。
纪飞闻言，顿时大怒，气愤的道：“迟早有一，我们人族一定会掀翻这头顶的破。”
陈修远也没有反对，只是换了个话题：“白，这次特意找你过来，是想跟你借一下你的显道书。”
纪飞连连摆手，道：“您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您赠与我们的东西，想用随时都可拿去，哪来借之一。”
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籍，双手递了过去。
陈修远也没有客气，接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显道书，道：“白衣仙不能死，但我暂时还去不晾域，所以只能用这两样东西，尝试一下能不能让自己那具身体出来露个面了。”
纪飞先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陈修远话中的意思。
寻道笔和显道书两样同时使用，具有短暂的沟通万物的威能。
但是很快，纪飞也反应了过来。
白衣仙不能死？
这不就是在，道域里那些往日被白衣仙震慑的不安定因素又开始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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