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和江婉清各自努力工作，经营着家庭的生活，一切都在稳步发展。
叶黄叶落，时间飞逝，又是大半年过去，到了冬。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温度一旦降下去，可就很难熬了，薛教授也不例外。
第一场雪下的时候，他老人家病倒了，要不是江婉清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得知的第一时间，她就去医院看望了，本来程燃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他临时被安排了工作，只能她先去。
进了住院部的屋檐，江婉清掸去身上的雪，通过护士的指引，找到薛教授的病房。
因为他身份不一般，所以住的是干部病房，里面的医疗设备都是最好的，单人病房。
江婉清敲门进去，看到病床上的薛教授肉眼可见的苍老，见她来，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婉清来啦，快进来，外面冷。”
“薛教授，您身体还好吗？医生怎么？”
“哈哈哈……别担心，就是上了年纪，身上的零部件都不行了，正常正常。”
他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江婉清却担心得很。
在旁边坐下，给剥了个香蕉。
“您吃。”
“好。”薛教授咬了一口，“你最近厂里的事情忙吗？”
“还好，现在大家都上手熟悉业务了，我偶尔能抽出时间。”
“果然，你一直以来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带着沈欢她们几个一起创业赚钱的事，在学校可是传为佳话啊，以前我还可惜你这么好的科研苗子去经商了，现在看来，是我的思想跟不上时代咯……”
“没有的事，您宝刀未老呢。”
“哈哈哈……咳咳咳咳……”
师生两个如从前还在学校一般攀谈，薛教授一激动，剧烈咳嗽起来，江婉清赶紧给他倒水，帮他拍背。
“您慢着点，我去叫医生……”
“别去。”薛教授抓住她的手，摇摇头，“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能寿终正寝，对我来就是最好的，这也是一种福气啊，只可惜……咳咳……”
“可惜什么？您是不是还有心愿未了？告诉我，我帮您办。”
她现在已经有钱有能力，如果不是特别难的事，她都能办成，毕竟薛教授是她的恩师，她不想老人家带着遗憾离开。
“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您吧，只要我能办得到。”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薛教授挣扎着翻身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颤颤巍巍的递给她。
“这个……是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完成的实验设想，我知道，只有你有能力能帮我延续研究下去，婉清，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继续科研？哪怕只是用一点点时间。”
薛教授眼里的情绪近乎哀求，她看得心疼。
其实她根本没有放弃科研，只是这个时代的限制太多了，很多先决条件都达不到，所以她想先搞钱，然后引进设备，最后组建专业的团队专攻研究，这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教授，您言重了，科研这件事一直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可是我现在只是个商人，您走后，华大的实验室我肯定也无权使用，这……”
她有点为难，不是不愿意帮，而是现实限制。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我可以卖我这张老脸，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你去研究所，那里有最优秀的研究人员和设备，你在那里，一定能大展身手。”
“我一个外人，动用研究所的人力物力，行吗？”
“我行就行，婉清你听我，科研不可荒废啊，这可能涉及国家发展几年乃至于十几年的进程，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才，湮没了你的才能，我就算死也死不瞑目啊。”
薛教授捶胸顿足的出这番话，她能够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叹了一声，应下。
“好，既然是您的遗愿，我会帮您完成的，这段时间您好好休养，等您好起来，我还等着您指导我呢。”
“好……我尽量躲过几……”
他带着夙愿已聊欢喜慢慢闭上眼睛，这会儿气息微弱，江婉清知道老教授已经没几日子了。
她同莫莉他们明情况，这几一直守在医院，给教授送终。
终于，三后，薛教授在医院与世长辞……
按照他生前的遗志，葬礼不大半，不张扬，就由一些学生和同志吊唁一下就好了。
这个冬，异常寒冷，江婉清送走了这辈子和上辈子自己最敬重的人，心里像是空了一片。
葬礼结束后，程燃扶着伤心过度的她回家。
“人死不能复生，薛教授这是喜丧，节哀顺变吧。”
“我知道，我就是……怀念他老人家。”
程燃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
“薛教授虽走，但他的精神会一直流传下去的，没人会忘记他给科研界做出的贡献。”
“唔，起这个……”江婉清叹了声气，坐直身子，看着程燃，“他老人家临走前，还交给我一个任务。”
“嗯？”
她把那本笔记本拿出来，分量沉甸甸的，有些纸张已经发黄，看得出来这是薛教授的毕生心血。
“他让我继续他的科研遗愿，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让我去科研所……”
“看来他对你的期望很大，你自己怎么想的？还有精力吗？”
现在孩子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她也有自己的事业，程燃虽然也希望薛教授的遗愿能够实现，但也希望她量力而行，有些事情不必亲力亲为，教给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她抿抿唇，微微点头:“精力倒是有，现在厂子那边我基本只做指导工作，我只是担心，这样突然中途转行，能行吗？”
程燃抱紧她，揉揉她的发顶，话语间满是对她的自信。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就算你这两年多忙着厂子的事情，但是底子摆在那，只要稍微上手，就一定能重回顶峰。”
“你这么信我？”
她抬头，看见他眼里神采奕奕，简直比他对他自己的自信还足。
“那是当然，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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