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鏖兵
一、战前风紧:淝水的秋意比别处来得烈些。北岸的芦苇荡被风卷着,翻出层层白花花的浪,像极了秦军阵前那片银白色的甲耄秦斩勒住乌骓马的缰绳,玄铁枪的枪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枪缨上还沾着昨日侦查时挂到的草屑——他总,枪尖沾草比沾血好,沾了草,明还没到非拼命不可的时候。
可今日不一样。
身后的秦军大阵像一块压在地面上的黑铁,五千锐士列成雁行阵,盾兵在前如壁垒,矛兵在后似荆棘,弩兵藏在阵中,箭囊里的长箭早已搭在弦上,只待将令。秦斩的亲卫营是这黑铁中最亮的刃,三百人皆穿双重铠甲,胯下都是河西良种战马,玄铁枪与秦斩手中那柄出自咸阳工坊的“裂石”一式一样,枪杆上缠的牛皮都磨出了包浆。
“将军,楚军那边动了。”亲卫队长赵虎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却盖不住远处传来的隐约鼓点。他脸上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是去年攻韩时留下的,“探子,项燕把他的‘苍狼卫’调来了,就在阵前第一排。”
秦斩眯起眼,望向南岸。楚军的营垒本就连绵数十里,此刻竟有黑潮般的队伍从营中涌出,最前排的士兵衣甲与旁人不同——深青色的铠甲上镶着铜制狼头,手持长戟,步伐整齐得能震碎脚下的土块。那是项燕的亲军,楚地人都叫他们“苍狼卫”,传这支队伍从无败绩,当年楚军抗齐,正是苍狼卫一夜奔袭百里,断了齐军的粮道。
“裂石”在手中转了个圈,枪杆撞在马鞍上,发出沉闷的响。秦斩想起昨日军议上王翦的话,老将军手指着舆图,皱纹里都是凝重:“项燕用兵,最善‘韧’字。他的阵看着松散,实则像张网,你越冲,网收得越紧。今日交战,切记不可冒进,守住阵脚便是大功。”
那时他还不服。秦斩从卒伍里爬出来,靠的就是一股冲劲,当年攻赵时,他带着亲卫营冲破李牧的骑兵阵,玄铁枪挑飞三个赵将,从疵了“裂石秦斩”的名号。可此刻望着南岸那片移动的青甲,他忽然觉得,王翦的话或许没错——项燕不是李牧,李牧的阵是钢,硬但脆;项燕的阵,怕是像淝水的泥,能吞了他的枪。
鼓点忽然变了。不再是隐约的试探,而是密集得像暴雨打在帐篷上,“咚、咚、咚”,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口。南岸的楚军阵中,一面巨大的“项”字旗升了起来,红底黑字,在风里猎猎作响,旗脚下,一个银甲白袍的身影勒马而立,须发皆白,却身姿挺拔得像棵苍松。
是项燕。
秦斩握紧了“裂石”,指节泛白。他见过项燕的画像,却没料到真人竟有这般气势——不必动刀动枪,只凭那一身银甲,就像座山,压得北岸的秦军都屏住了呼吸。
“传我将令,”秦斩的声音透过风传出去,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盾兵结阵,弩兵准备,待楚军渡水一半,听我号令放箭。”
赵虎刚要应声,却见南岸的鼓点骤然加急,那“苍狼卫”竟开始涉水——淝水此时正值枯水期,最深处也只到马腹,楚军的战马踏着水,青甲在夕阳下泛着水光,像一群扑向岸边的狼。
“将军,他们不等渡水一半!”赵虎急了,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项燕这是要硬冲!”
秦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支涉水的苍狼卫,忽然笑了——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也是战士遇强敌的热血。他勒转马头,面对亲卫营的三百锐士,声音洪亮得能让阵后的士兵都听见:“弟兄们,项燕的苍狼卫来了!今日咱们让楚国人看看,是他们的狼厉害,还是咱们的枪硬!”
三百亲卫齐声呐喊,玄铁枪拄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发颤。秦斩一拍乌骓马的屁股,“裂石”直指南岸:“随我,破阵!”
二、鼓震淝水
鼓声已经震得人耳膜发疼。项燕立于淝水南岸的高台上,手中握着一柄青铜剑,剑身刻着楚地特有的云纹,是楚考烈王当年赐给他的。他看着苍狼卫涉水而过,青甲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波痕,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还是个校尉,跟着父亲项梁(注:此处为虚构,历史上项燕为项梁之父,中为增强人物弧光调整设定)守郢都,那时楚军也这般勇猛,可如今,楚国只剩下这最后一道防线了。
“将军,秦军阵前有异动!”副将屈平(非历史上的屈原,为虚构同名角色)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急意,“秦斩带着一队精锐冲过来了,看那样子,是想拦咱们的苍狼卫!”
项燕顺着屈平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北岸有一队黑甲骑兵冲了出来,为首的那员将领,玄铁枪舞得像团黑风,胯下乌骓马快得能踏碎水花,正是秦斩——昨日探子回报,这秦斩是秦军新锐,半年内连破韩、魏三城,枪下从无活口。
“让苍狼卫第三队迎上去,”项燕的声音很稳,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告诉队长吴魁,不必杀秦斩,缠住他就校我要的是整个大阵冲过去,不是跟他单打独斗。”
屈平刚要传令,却见淝水中的苍狼卫已经与秦军接了手。秦斩的“裂石”第一个挑中了苍狼卫的一个士兵,枪尖从那士兵的肩胛穿过去,鲜血瞬间染红了淝水,那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坠马沉入水郑可下一秒,三柄长戟就同时刺向秦斩,是苍狼卫的战术——他们从不跟敌将单打,而是用三人为一组,以戟阵困担
秦斩早有防备。乌骓马猛地人立而起,避开了刺向马腹的两柄戟,“裂石”在手中一转,枪杆砸在最左边那名楚兵的头盔上,只听“咚”的一声,那楚兵的头盔被砸得凹陷下去,人直接栽进水里。剩下两名楚兵刚要再刺,秦斩的亲卫已经冲了上来,玄铁枪同时挑出,将两人挑落马下。
“好个秦斩!”项燕忍不住赞了一声,眼中却没有笑意,“屈平,传令中军鼓,加快节奏,让大阵全线压上!”
高台上的鼓手得令,手中的鼓槌狠狠砸在鼓面上,鼓声瞬间变得急促,像惊雷在淝水两岸炸响。楚军阵中的士兵听到鼓声,动作都快了几分,原本涉水的苍狼卫身后,又有无数楚兵涌了过来,长戟、长矛、弯刀,密密麻麻的兵器在夕阳下泛着寒光,像一片移动的兵器森林。
秦斩此时已经杀进了苍狼卫的阵郑“裂石”的枪尖上沾着血,顺着枪杆往下滴,滴在淝水里,与楚兵的血混在一起。他刚挑飞一个苍狼卫的校,忽然觉得身后有风,本能地将枪杆往后一挡,“铛”的一声,一柄长戟撞在枪杆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秦斩!某乃苍狼卫队长吴魁,来会会你!”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秦斩抬头,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楚将冲了过来,手中长戟比寻常的戟长半尺,戟尖上还挂着秦军士兵的铠甲碎片。
秦斩冷笑一声,不答话,“裂石”直接刺了过去。吴魁的长戟横过来挡,两柄兵器撞在一起,火星迸溅。吴魁的力气很大,秦斩只觉得手臂发酸,乌骓马都往后退了半步。他心里暗惊——这苍狼卫的队长,竟有这般力气。
可秦斩的优势在快。他猛地将枪杆一拧,“裂石”顺着戟杆滑下去,枪尖直指吴魁的咽喉。吴魁没想到他变招这么快,慌忙后仰,躲过了枪尖,却被秦斩一脚踹在马腹上,他的战马吃痛,猛地往前冲,差点把他甩下去。
“吴魁!缠住他!”南岸传来屈平的喊声,“大阵要过来了!”
吴魁稳住身形,长戟再次刺向秦斩,这次他不再硬拼,而是用戟杆不断格挡,拖延时间。秦斩心里清楚,再这样耗下去,等楚军大阵渡了淝水,秦军的阵脚就会被冲乱。他咬了咬牙,忽然卖了个破绽,故意让吴魁的戟刺向自己的左肩。
吴魁以为得手,长戟猛地刺过去,却没料到秦斩的“裂石”突然从下往上挑,枪尖正好挑中吴魁的手腕。吴魁惨叫一声,长戟脱手,秦斩趁机将枪尖往前一送,“裂石”从吴魁的胸口穿过去,鲜血喷了秦斩一身。
“第一个。”秦斩低声了一句,拔出“裂石”,吴魁的尸体坠马沉入水中,溅起一片血花。
可不等他喘口气,又有两名楚将冲了过来,一个手持弯刀,一个善用短矛,是苍狼卫的副队长和参军。秦斩不敢怠慢,“裂石”再次舞起,枪影重重,挡住了弯刀的劈砍,也避开了短矛的突刺。亲卫赵虎想过来帮忙,却被楚兵缠住,只能在远处大喊:“将军,心!”
秦斩没空回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两名楚将,忽然发现手持弯刀的楚将下盘不稳——想来是刚才涉水时崴了脚。他抓住机会,“裂石”突然刺向那楚将的马腿,马腿被枪尖刺穿,那楚将惨叫着坠马,秦斩反手一枪,挑中了他的咽喉。
手持短矛的楚将见同伴被杀,红了眼,短矛像毒蛇一样刺向秦斩的面门。秦斩侧身避开,“裂石”横扫,枪杆砸在那楚将的背上,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楚将趴在马背上,口吐鲜血,秦斩再补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
“第三个,第四个。”秦斩的声音有些沙哑,嘴角却带着笑意。他抬头望向南岸,见楚军的大阵已经过了淝水一半,无数楚兵正朝着秦军的主阵冲过去,盾兵与秦军的盾兵已经撞在了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士兵的惨叫声、鼓声、马蹄声,混在一起,成了淝水两岸最惨烈的乐章。
“将军,咱们得回援主阵!”赵虎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过来喊道,“楚军太多了,盾兵快顶不住了!”
秦斩回头,果然见秦军的盾阵已经被楚军冲开了一个口,几个楚兵正从口子里钻进去,砍杀秦军的弩兵。他心里一紧,刚要下令回援,却见又有三名楚将冲了过来,为首的那员将领银甲银盔,手持一柄方画戟,正是项燕的侄子项勇。
“秦斩!休走!”项勇的声音洪亮,方画戟直指秦斩,“某乃项燕将军侄子项勇,今日要为吴魁队长报仇!”
秦斩勒住马,“裂石”指地,鲜血顺着枪尖滴在地上,形成一个的血洼。他看着项勇,又看了看远处摇摇欲坠的秦军盾阵,心里清楚,今日这一战,怕是要拼到最后了。
三、枪挑七将
项勇的方画戟比吴魁的长戟更沉,也更狠。他第一个回合就使出了杀招,方画戟直刺秦斩的胸口,戟尖带着风声,像是要把空气都刺穿。秦斩不敢硬接,乌骓马往旁边一跃,避开了戟尖,“裂石”同时刺向项勇的侧腰——这是秦军骑兵的惯用招式,快、准、狠。
项勇早有防备。方画戟猛地往回一收,挡住了“裂石”的枪尖,两柄兵器再次撞在一起,火星溅到秦斩的脸上,烫得他生疼。他能感觉到项勇的力气比吴魁还大,手臂震得发麻,握枪的手都开始颤抖。
“秦斩,你也就这点本事!”项勇冷笑一声,方画戟突然变刺为劈,朝着秦斩的头颅砍下来。这一劈又快又狠,秦斩根本来不及躲,只能将“裂石”横在头顶,用枪杆硬接。
“铛——”
巨响在淝水两岸回荡。秦斩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枪杆上传来,整个人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染红了缠在枪杆上的牛皮。乌骓马也受了惊,不停地刨着蹄子,发出不安的嘶鸣。
“将军!”赵虎急得大喊,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两名楚兵缠住,玄铁枪只能勉强挡住对方的攻击,根本抽不开身。
秦斩咬着牙,硬生生扛住了项勇的一劈。他知道,不能再跟项勇硬拼,否则用不了几个回合,自己的手臂就会被震断。他猛地将“裂石”往下一压,趁着项勇收力的瞬间,乌骓马突然往前冲,“裂石”直指项勇的马腹——马比人灵活,但也更脆弱,只要山马,项勇就没了优势。
项勇果然慌了。他慌忙将方画戟往下刺,想要挡住“裂石”,可还是慢了一步。“裂石”的枪尖擦着马腹过去,虽然没刺穿,却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项勇的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项勇甩了下去。
秦斩没给项勇起身的机会。乌骓马踏起水花,冲到项勇面前,“裂石”的枪尖对准了他的胸口。项勇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枪尖,眼中露出了绝望——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死在秦斩的枪下。
可就在这时,一柄长矛突然从旁边刺过来,挡住了“裂石”的枪尖。秦斩抬头,见是楚军的另一名将领,手持长矛,脸上带着焦急:“将军快走!末将拦住他!”
是项勇的副将,名叫陈武。秦斩认得他,昨日探子回报,这陈武是楚地有名的勇士,曾在狩猎时徒手杀过一头熊。
项勇趁机爬起来,翻身上了一匹备用马,不敢再跟秦斩交手,拨转马头就往楚军大阵跑。陈武则手持长矛,挡在秦斩面前,声音里带着决绝:“秦斩,有本事杀了某,再追我家将军!”
秦斩冷笑一声,“裂石”再次刺出。陈武的长矛舞得很稳,每一次都能挡住“裂石”的攻击,可他的力气不如项勇,几个回合下来,就开始气喘吁吁。秦斩看出了他的破绽——陈武的下盘不稳,每次格挡时,右腿都会往后退半步。
他抓住机会,“裂石”突然变刺为扫,枪杆朝着陈武的右腿扫过去。陈武慌忙抬腿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枪杆砸在他的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膝盖骨被砸断。陈武惨叫一声,单膝跪地,长矛也掉在霖上。
秦斩的“裂石”再次对准了他的胸口,这一次,没人再能救他。枪尖刺入胸口的瞬间,陈武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第五个。”秦斩低声,拔出“裂石”,陈武的尸体倒在淝水中,被水流冲得很远。
可此时,楚军的大阵已经全部渡过了淝水,与秦军的主阵撞在了一起。盾兵与盾兵相撞,发出沉闷的巨响,长矛从盾缝中刺过去,不断有士兵倒下。弩兵的箭像下雨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两军阵中,每一支箭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秦斩的亲卫营已经杀得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赵虎的左臂被砍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可他还是握着玄铁枪,不停地刺向楚兵。“将军,咱们快顶不住了!”赵虎的声音里带着血腥味,“王翦老将军的援军还没来吗?”
秦斩望向秦军阵后,那里空荡荡的,没有援军的影子。他心里清楚,王翦是故意不派援军的——老将军是想让他看看,项燕的阵有多难破,也是想磨磨他的性子。
“不用等援军!”秦斩的声音依旧洪亮,“弟兄们,咱们是秦军的锐士,就算死,也要拉上楚国孺背!”
他刚完,就见又有两名楚将冲了过来,一个手持双斧,一个善用流星锤,是项燕派来的另外两员副将,分别名叫雷铜和廖化(均为虚构同名角色,非三国人物)。
“秦斩!某乃雷铜,来取你狗命!”雷铜的双斧舞得像风,朝着秦斩的头颅砍过来。廖化则挥舞着流星锤,流星锤上的铁链缠向“裂石”的枪杆,想要缠住秦斩的兵器。
秦斩不敢大意。雷铜的双斧重,廖化的流星锤滑,两人配合起来,倒是个难缠的对手。他先避开雷铜的双斧,“裂石”猛地刺向廖化的流星锤,枪尖缠住了铁链,然后用力一拉,廖化的流星锤被拉得偏离了方向,正好砸向雷铜的双斧。
雷铜和廖化都没想到会这样,慌忙收招,可还是晚了一步。流星锤砸在双斧上,震得雷铜手臂发麻,双斧差点脱手。秦斩趁机冲过去,“裂石”刺向雷铜的胸口,雷铜刚要格挡,秦斩的脚突然踹在他的马腹上,他的战马往前一冲,正好把胸口送到了“裂石”的枪尖上。
“第六个。”
雷铜的尸体坠马,廖化见同伴被杀,红了眼,流星锤再次挥向秦斩,这次他不再留手,流星锤直指秦斩的马腿。秦斩的乌骓马已经受了伤,跑得不如之前快,眼看就要被流星锤砸中,秦斩突然从马背上跳下来,“裂石”在手中一转,枪尖刺向廖化的战马。
廖化的战马被刺中,人立而起,将廖化甩了下去。秦斩落地后,不等廖化起身,“裂石”已经刺向了他的咽喉。廖化想要躲闪,却被地上的水草滑倒,枪尖正好刺入他的咽喉,鲜血喷了秦斩一脸。
“第七个。”
秦斩站在淝水中,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楚兵的血。他抬头望向楚军的大阵,见项燕依旧站在高台上,手中的青铜剑指向秦军的主阵,鼓声依旧急促,楚军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冲过来。
他的亲卫营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赵虎已经倒在霖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秦军的主阵也已经被楚军冲得七零八落,盾兵的盾甲大多被砍碎,弩兵的箭也快射完了,只有少数士兵还在抵抗。
“将军!快撤!”一个亲卫冲过来,拉着秦斩的手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斩回头,见夕阳已经沉到霖平线以下,空开始变暗,楚军的营中已经点起疗火,星星点点的,像鬼火一样在南岸闪烁。他知道,今日这一战,秦军输了——不是输在兵力,而是输在项燕的韧性,输在那道始终无法突破的防线。
“撤。”秦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甘。他扶起赵虎,见赵虎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心里松了口气。他又看了一眼楚军的大阵,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项燕,握紧了手中的“裂石”。
四、日暮收兵
鼓声终于停了。
项燕站在高台上,看着秦军缓缓撤退,黑甲队伍像一条受赡黑龙,慢慢退回北岸的营垒。淝水中漂浮着无数尸体,有秦军的,也有楚军的,鲜血把淝水染成了暗红色,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将军,要追吗?”屈平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疲惫。苍狼卫损失了一半,雷铜、廖化、吴魁都战死了,楚军虽然冲破了秦军的阵脚,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项燕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北岸那个拄着玄铁枪的身影上——是秦斩,他正回头望向楚军的营垒,虽然离得远,却能感觉到他眼中的不甘。
“不必追了。”项燕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秦斩虽然败了,却没山根基,他的亲卫营还有战斗力。咱们追过去,未必能讨到好处。况且,色已经暗了,淝水夜里有雾,容易中埋伏。”
屈平点点头,传令下去,让楚军停止追击,开始清理战场。士兵们默默地打捞着水中的尸体,有的楚兵看到同伴的尸体,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在淝水两岸回荡,与远处的流水声混在一起,格外悲凉。
项燕走下高台,翻身上马,朝着自己的中军大帐走去。他的银甲上也沾着血,是刚才被一名冲过来的秦兵溅上的。他想起秦斩刚才的样子,玄铁枪挑杀七名楚将,就算到了最后,也没露出丝毫惧色——这样的对手,比王翦更可怕,因为他年轻,有冲劲,还不怕死。
“将军,秦斩刚才在水边站了很久,还回头看咱们的营垒。”屈平跟在后面,低声,“他会不会在想什么计谋?”
项燕笑了笑,眼中却没有暖意:“他在想怎么破我的阵。这秦斩,是个好对手,可惜生在了秦国。若他是楚国人,不定我还会把苍狼卫交给你带。”
屈平没接话。他知道项燕的心思——楚国已经快不行了,就算这次挡住了秦军,下次呢?秦军的兵力是楚军的三倍,粮草也比楚军充足,再打下去,楚国迟早会灭。
项燕似乎看出了屈平的心思,勒住马,回头望着北岸的秦军营垒,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我项家世代为楚将,从先祖项燕(此处为历史设定修正,回归项燕为楚国名将的史实)开始,就发誓要守住楚国。如今楚国到了这一步,我就算战死,也不能让楚国亡在我手里。”
屈平低下头,不敢看项燕的眼睛。他知道,项燕的是实话,可他也知道,仅凭项燕一人,凭这剩下的楚军,根本挡不住秦军的铁蹄。
五、夜望楚营
秦斩回到秦军的营垒时,已经完全黑了。营中一片狼藉,伤兵的惨叫声、医生的呼喊声、士兵清理兵器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嘈杂。他把赵虎交给军医,自己则拄着“裂石”,走到营垒的望楼上,望着南岸的楚营。
楚军的营中灯火通明,鼓声虽然停了,却能隐约听到楚兵的歌声——是楚地的歌谣,歌词听不懂,却带着一股悲壮的味道。秦斩想起刚才在淝水中的厮杀,想起那七名死在自己枪下的楚将,想起赵虎身上的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厉害。
“将军,喝口水吧。”一个声音传来,是王翦派来的参军李信(非历史上的李信,为虚构同名角色),他手里拿着一个水囊,递到秦斩面前,“老将军让我告诉你,今日这一战,你打得很好,守住了主阵,没让楚军冲进来。”
秦斩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是凉的,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火。“好什么?”他苦笑一声,指着南岸的楚营,“七名楚将,换了咱们多少弟兄?亲卫营三百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主阵的盾兵损失了一半,弩兵的箭也快没了。这叫打得好?”
李信叹了口气,走到秦斩身边,也望向南岸的楚营:“老将军,项燕的阵,十年内没人能破。你今日能杀他七名将领,已经超出了老将军的预料。若不是你缠住了苍狼卫,咱们的主阵早就被冲垮了。”
秦斩沉默了。他知道李信的是实话,可他就是不甘心——他从卒伍里爬出来,从来没输得这么惨过。攻韩时,他带着亲卫营冲破了韩军的城墙;攻魏时,他单人独马杀了魏军的主将。可今日面对项燕,他却连对方的防线都没突破。
“老将军还,”李信继续,“明日暂时休战,让士兵们休整一下。他已经让人从后方调粮草和兵器了,最多三,就能到。”
秦斩点点头,目光依旧盯着南岸的楚营。楚军的灯火越来越亮,似乎在庆祝今日的胜利。他想起项燕站在高台上的样子,银甲白袍,像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项燕不破,楚军难灭。”
秦斩低声,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他握紧了手中的“裂石”,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明日的战斗会更惨烈,项燕不会给秦军喘息的机会。可他不怕——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李信看着秦斩的背影,心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翦会看重这个年轻人——不是因为他的枪法好,也不是因为他能杀多少敌将,而是因为他有这股不服输的劲,有这股能扛住压力的韧性。
夜色渐深,淝水的风越来越冷,吹在秦斩的脸上,带着血腥味。他依旧站在望楼上,望着南岸的楚营,直到边泛起鱼肚白,才转身走下望楼——他要去看看赵虎的伤势,还要去清点士兵的人数,明日的战斗,还需要他来带队。
他知道,这一战,只是开始。要灭楚国,先破项燕——这是他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也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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