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站在他面前，“致谦，我有话要问你。”
“讲。”
霍公子衬衣解着几颗扣子，少见的来，右手捏酒杯，眼睛注视酒杯里的液体，眸子被晃出一道虚无的光，看人时醉意迷蒙，皆是虚无。
温迎看着他身上的寥落，不懂他这情绪又是为了谁，“你知道梁姐并不清白吗？”
霍致谦重重放下酒杯，眼里勾出不耐地冷，“什么意思？”
周遭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霍连转头问其他人，“我们要不要暂避一下？”
好戏是好看，但霍公子的好戏可就不太能看了。
“出去。”
“不用。”
霍致谦和温迎同时开口。
比适才还要低迷的气氛逐渐蔓延开，凝结成冰。
哪里还不懂这话之意，在场的人全都散了。
霍致谦点上一根烟，尼古丁进肺，都抒解不了心中的闷烦，“吧。”
那烟味浓得刺鼻，温迎被熏得嗓子发干，她在对面坐下，要笑不笑的脸上带着嘲讽，“你不相信是梁姐对她的追求者暴露了我的行踪是吧。”
霍致谦不咸不淡的口吻，“婉月没有理由这么做，她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太容易被戳破。”
朱砂痣在他心头分量太重，所以深信不疑，那得是多大的信任呢，温应没体会过，所以也不太懂。
可霍公子能不知道林成的存在吗？
他以前最看重梁姐的忠贞了，但凡梁姐身边出现别的男人，霍公子都会不开心、会吃醋。
而梁姐呢，这几年被逼走国外仍是为霍公子守着贞洁，也怪不得他们的爱情故事当年能轰动一时。
温迎把头发撩到耳后，脸上笑意幽幽浅浅，“所以你觉得是我冤枉她了？我闲得慌吗我冤枉她。”
霍致谦声调淡无波澜，“她不屑用这种手段对你，知道吗？”
温迎静静看着他，“梁姐和那男人一直有在见面，林成装扮成司机在婚纱店外之前，他刚从梁姐那儿离开，你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这能断定什么。”霍致谦浓眉紧紧地皱起，“温迎，你别胡搅蛮缠。”
温迎把文件袋递到他跟前，“里面是证据。”
霍致谦只是看着，没接，挺冷漠。
温迎掏出录音笔放在茶几上，点开，林成声音带着急喘传出来，“是婉月告诉我温姐的行踪，这件事我一龋，和婉月没关系，我就是看不惯温大姐的做派，你们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啊！”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霍致谦哑笑一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漫不经心道，“温迎，你要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完全可以是屈打成招，按照法律来，婉月连从犯都够不上。”
温迎攥紧录音笔，有一端扎得她掌心发疼，她像是没察觉到痛，“证据在这里你还是不愿意相信。”
霍致谦无奈叹气，捏了捏眉心，“温迎，你别胡闹了。”
温迎因失控而尖锐，“你觉得我是在胡闹？我遭到的是绑架，我差点就失去清白了，这事多严重你不知道吗？致谦，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该知道，我不可能凭白受这些委屈的。”
霍致谦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耐心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会让那个强奸犯永远待在里面。”
“那梁姐呢？”
霍致谦神色紧绷，“绑架你的人不是她，温迎，你没必要咄咄逼人。”
温迎点零头，“好，我懂了，那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
温迎收起文件袋就要离开，霍致谦抓着她手臂把人给扯回来，眼神居高临下的冷漠，“温迎，你要做什么，别对她动手，嗯？”
温迎拿开他的手，视线对上他的，“凭什么？”
霍致谦看进她的眼睛，以往这双眼睛总是明亮柔情，看他时有爱意，可他这会挖掘不出半点情意，霍致谦心中不舒服，于是自以为的妥协，“你不是想要把她送到国外吗，这件事我会安排。”
温迎懂他的退步，不是所谓的对她成全、妥协，而是那颗左右摇摆的心，终偏向梁姐那边罢了。
“在我和她之间，你还是选择她，是这样吗？”
“那你究竟还要如何？你想要做的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致谦。”温迎所有的情绪好像在这霎时间都被抚平，眼神也淡淡的，“有句话我觉得你错了。”
他短暂地愣住，“什么？”
温迎泠泠笑起来，“我现在根本无所谓你要不要把梁姐给送到国外，你以为我还会在意这个吗？”
霍致谦皱着眉头，“温迎，我不喜欢你这个态度话。”
温迎并无所谓，“致谦，我这次想要告诉你，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霍公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
她一字一句，认真清醒地告诉他，“我会让我爹地妈咪去霍家退亲，我们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去追求你的真爱，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放过你。”
她这些话时眉眼甚至还带笑，盈盈动饶模样。
霍致谦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落了下去，升腾起来的是阴霾、幽冷，眼神仿佛有空洞，“温迎。”
温迎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转过身，“就这样吧。”
霍致谦看着她的背影，“温迎，你想清楚了？”
“我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
温迎拉开门，头也不回，“以后再见面，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好了，毕竟我也没法和我真正喜欢过的人交朋友。”
霍致谦看着门在眼前关上，将酒杯重重砸到霖上。
“啪。”
那口郁气没解出来。
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包厢。
霍连站起身，“莺莺。”
温迎看着他们，笑眯眯地宣布，“我和霍公子很快就要解除婚约了，等我恢复单身请你们喝酒。”
霍连神色复杂，“莺莺，你真的想清楚了？”
温迎把头发拨到胸前，扬唇笑了笑，“霍公子也这么问我，但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你们一定也觉得我挺傻的吧。”
他们给她过好多，她都没听过。
“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傻事。”
温迎面无异色，挥挥手，“你们玩，我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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