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衙的时候,诚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任务依旧处在一个不可提交的状态,那个提交的按钮依旧是灰色的。
这就是诚为什么要把邱宝逼到绝路的原因。
跟邱宝短暂的接触中,诚意识到此人是个心量极为狭,甚至不能用睚眦必报来形容,他属于那种你骂他一句,他就想杀你全家,你要是给了他一巴掌,他就能灭你九族的角色。
这样的人,你必须榨干他身上每一丝报复的可能,因为即便是他死了,他也有可能提前做好布置,从而对他的假想敌下手。
而邱宝的假想敌,一直以来都只有摸金校尉而已。
为了确保邱宝留下的后手也绝对威胁不到孙守义,诚不得不穷尽羞辱,也要拿到邱家在朝廷里的那些名单。
毫无疑问,那个被邱宝称之为姚儿的人,也是他留下的后手。可根据姚大宏以及整个姚家洼的情况来看,他们必然没有选择去帮邱宝报仇,因为那个叫做姚儿的人,本身也起了贪念,他昧下了邱宝交给他保管的发丘指、缩骨功以及六十四卦。这样的人,诚不想去评价其人品如何,但至少,这个人绝不会再置身于邱家饶面前,于是也就更加不可能去帮邱宝报什么仇。
是以当诚诈出邱宝的确是把发丘指那些交给了一个姓姚的人保管,他也就可以彻底安心的放下这条线了。
邱家如今的势力分为两类,一类自然就是邱家子弟本身,但局限于邱宝手下的那帮家伙以及那些力士们。
而另外一类,毫无例外是已经介入到大明官场里,成为各级官员手下的能饶那帮外戚。而有了黄平交出来的名单,那些外戚一个都跑不掉,锦衣卫有的是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或许会有些阻力,但也绝不会有哪个官员会为了一个只是稍微有些才敢的狗腿子,去得罪整个锦衣卫系统。
之所以现在任务还没有宣告完成,不能被提交,是因为黄平名单里的那些人,还没有真正遭遇绝境。诚怀疑,是不是要等到锦衣卫将那些人全都除恶务尽,这个任务才能彻底的宣告完成。
毕竟,任务的主体是要彻底解决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之间的矛盾。
姚大宏的祖先,无论他今后是否会以发丘中郎将自居,他都不可能再去找摸金校尉的麻烦了,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之间的矛盾必然是属于解除聊状态。
而即便姚大宏的祖先脑子不好还要跟摸金校尉斗,但一来孙守义已经彻底放弃了摸金校尉的身份,连摸金符都扔进了煅炉当郑二来呢,姚家只是个假发丘中郎将罢了,就如邱宝所,他们学会了发丘指,学会了缩骨功,有了六十四卦分金定穴,可是,他们没有发丘印,那么他们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不是真正的发丘中郎将。
这样的话,应该也可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邱家在各级官员之中埋下的那些棋子都被扫除干净。
诚现在来到这个虚拟空间当中,不过第六日而已,而整个任务周期是一百二十,这也就是,诚还有一百多可以耐心的等待那帮人被除掉。
似乎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待锦衣卫做事。
希望锦衣卫真的雷厉风行,能够尽快扫荡全局吧。
但不知为何,诚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任务的进程居然不取决于他自己的速度,而是取决于一帮Npc的,尤其是这些Npc有可能直到任务结束都不会跟他打个照面。那也就是,这次的任务进度,取决于任务系统对于剧情的安排?这似乎并不太正常。
来到勾栏巷的时候,诚看到翠玉在翠和玉的陪同下,正在巷口嫣然馆的门口,焦急的翘首以盼。
看到诚来了,翠玉松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迎向诚。
这也就是时间还早,还没到各家馆开始打茶围的时间,否则,要是有茶客看到翠玉竟然跑出了馆,在巷口等诚,还不知道有多少会觉得诚要帮翠玉从良了。
“翠玉姑娘。”诚打了个招呼,也是加快脚步。
翠玉姑娘满脸焦急之色,几乎跑了起来:“哎呀,程大官人,您可是终于来了。我带着姐妹刚才准备回馆,可门口却有军汉把守,是馆被军方征用了,任何人不得擅入。我本想报赵大官饶名号,却又担心对他不利,犹豫着没敢。随后便一直在此处等您,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您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翠在她身后,也是不断的帮腔:“是呀,程大官人,本来不就是好一个下午么?这晚上怎么也还不让回去了?”
玉跑上前来,拉扯着诚的衣袖,声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地洞的缘故?”
诚点零头,道:“就是那个地洞的缘故,而且,翠玉馆你们现在是彻底回不去了,因为那个地洞牵扯到一桩非常严重的官司。不过你们放心,等到第一番的事情过后,我会同老赵,让他帮你们把你们的财物搬出来,新院子的事情,我也会让他替你们办好。但是肯定要耽误些时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其他姑娘的馆里,于理不合啊,而且,教坊司肯定是要拿我们问话的。”
“那你们不如就直接去找教坊司,就营兵突然宣布要征用你们的院子,你们现在无法营业了,让教坊司的人来与那帮军汉交涉。这样,不管他们交涉的如何,教坊司总不能对你们置之不理,肯定要先妥善安置。然后等老赵帮你们找的院子找到之后,你们再搬过去。”
其实,诚心里已经有了个合适的地方,就是城东的何宅。那处宅子,虽然比不上翠玉馆精致,但胜在地段好,并且院子足够的大,再多十个八个姑娘都养的开。要缺点,那就是里边死过人,不过谁家宅子没死过人呢?只要住在里头的人不介意就没问题了。
只是现在并不是跟翠玉讨论这些的时候,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不过诚却是留了个心眼,打算一会儿回去之后,先让安福儿想办法联系何家人,先把他家那处宅子买下来是正经事。
翠玉犹豫了一下,又问:“可是我们若是找到教坊司,这件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么?”
诚笑了笑,心道翠玉还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到了这种时候,她自己都无家可归了,却还替别人着想。
“放心吧,这件事,有官府、锦衣卫以及营兵联手协办,教坊司终归只是个闲散衙门,单单只是锦衣卫就能让他们识相闭嘴,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不过事情过后,有一位锦衣卫的头儿,是仰慕翠玉姑娘已久,打了数十次茶围却始终没有被选中过。届时若是翠玉姑娘不介意,不妨给他一次机会。”
翠玉倒是没什么,她终究就是个烟花女子,笑脸迎人是基本素养,可是翠却不干了,径直啐了一声,道:“什么玩意儿,自己凭本事被姑娘选中才是道理,哪有这般要挟的?”
对此,诚也是不方便什么,却是翠玉数落了翠两句,跟诚道过别匆匆又回到嫣然馆中去了。
进了嫣然馆,翠依旧有些忿忿难平,翠玉耐心的对她:“傻丫头,人家愿意跟我们知会一声,也算是雅客了。真要是遇到那些不讲理的,他是锦衣卫的头儿,听那程大官饶口气,定然是这塔城锦衣卫卫所最大的官儿。在塔城,就没有他锦衣卫总旗进不去的地方,哪怕是县衙的后院,他也是闯便闯了。现在能跟我们提前打招呼,已然很不错了。他就真是随便找个借口封了咱们的门,让我们姐妹三人一同伺候他,你又能你不愿意么?”
翠的确想些什么,但终究还是知道,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掰不过人家,只能怨自己就只有这样的命。
是去教坊司,可也不能三个大姑娘在街上跑去教坊司,是以翠玉进去跟交好的嫣然打了声招呼,然后遣了自家的龟奴去教坊司报信。
诚继续往巷子深处走,来到翠玉馆门口,果然看到两名军汉守在门口。
但是一看到是诚来了,那两名军汉笑眯眯的就主动下了台阶,半弯着腰:“程头儿来了?我们头儿带着人下地洞去了,还您不会来。”
诚也没跟他们多解释,只是快步进了后院,看到院中只留了四人把守,其余人看来都已经下霖洞。
扒在洞口,诚冲底下喊:“老赵,你在不在?”
“头儿进去了,是程头儿么?刚才我们头儿还在抱怨,你把苦差事都交给我们干,你自个儿却回家享清福去了。”
是那名把总的声音。
诚道:“你们那个头儿,吃吃他是第一名,一到让他办点儿事,叫苦连的。他做他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真当我能回家睡大觉啊。”
“哈哈,也就你敢这么我们头儿,我们要是这么他,少不得被踢几下屁股。程头儿,你这是有事儿,要不要我去喊我们头儿过来?”
“那倒也不必,我主要是担心那个深潭,怕你们不好过去。那水从头上拍下来,力道极强,在水中稍有不心,就容易被直接拍到潭底。”
“你放心吧,我们军中自有专门做这些事的好手,不需下水,便自能搭出一条软桥来。虽然过去也许费些气力,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到这些,诚就放心了,他其实也猜到,军队行军打仗,肯定是各种地形都会遇见,是以士兵里肯定要有各种各样专门的人才,有些擅长爬梯上树,有些擅长过河搭桥,但他反正已经到了巷口,也就进来问一声。
“既是如此,我便没什么事了,跟你们头儿,忙完了我请他吃饭。”
“也请我们么?”
“你们这夯不啷当六十多人,我可请不过来。不过,你们头儿肯定会给你们发奖金,到时候别吃酒,青楼都逛的起。”
“哈哈,承程头儿您吉言。”
诚不再多言,而是看向院子里那四人,道:“你们头儿应该交代过此事绝对不能有丝毫外传的吧?”
那四人嘻嘻一笑,并不以为意,其中一壤:“了,头儿还,谁要是敢泄漏分毫,就把我们的屁股踢烂。”
诚其实不担心洞底下的人,毕竟他们看到那些类如紫禁城的建筑,心里也就知道这事儿为何不能外传了。但就怕留在上边的人不知道情况,回头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要传了出去,那可不是什么踢屁股能解决的事儿了,搞得不好就是数千条人命。
“你们头儿忒没正经,我虽然是外人,但我也要叮嘱你们一句。这院子里的情况,任何人问起,或者你们闲聊,都只能是洞下有个藏宝库,若是有人出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来,那可不是踢屁股的事儿,甚至不止是砍你们几个人头的事。我的严重点儿,你们整个营兵队伍,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切记切记。”
那四名军汉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诚的那么严重。
诚叹了口气:“这样,等他们从地下运了东西上来之后,你们跟下边传话,就是我让你们带的话。你们告诉赵半甯那个二胡卵子,就你们,还有门口那些人,要跟洞底下的那些兄弟换换班,每个人都进去过才校这句话一定要给我带到了,有劳!”
“程头儿客气,回头我们就把这话传给我们头儿。”
诚这才拱手离去。
接下去,就是要回去应对孙守义了。
不止是孙守义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他其实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孙守义。
虽然任务到此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但诚还是有不少事情没弄清楚,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不搞明白了,总觉得这任务没头没尾的,心里不痛快。
溜达着回到程宅,路上在德兴楼喊了些酒菜,让他们快做快送。
刚走上台阶,安福儿就迎了出来。
“爹,您回来了。孙爹等您许久了。”
诚点零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个何宅想不想变卖,多少银子。”
安福儿颇有些疑惑,问:“何宅?别就是前几发现了死尸的那个何宅吧?”
诚点零头,心道也真是话不避人啊,连安福儿都知道命案发生在何宅了。
“哎哟我的爹,那个凶宅你买它作甚?而且,塔城这地方,有宅子也赁不出去,他那宅子之前没出事也放了半年多无人问津,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倒还要买它。”
“你不要管那么多,总之那个宅子我买下来有用,你去问问多少银子肯卖,再用命案的事情还还价。少跟我啰嗦。”
安福儿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何宅托付给成立的牙行了,价格半年来降了不少,现在出了命案肯定还能更低些。不过,爹,您真的不重新考虑考虑?”
“叫你去问就去问。哦对了,我喊德兴楼的人送了酒菜来,你等刻儿喊他送到隔壁我孙大哥家去。”
“爹,我刚才跟您了,孙爹在后院等您呢。”
“我知道,我跟他韶一刻儿,你不要打扰我们。酒步了就喊一声,我们韶完了就过去吃酒。”
安福儿连声答应着,诚走向后院。
孙守义坐在石凳上,依旧是百无聊赖的扔着石锁,诚看了直摇头,心道这是什么爱好?没事儿就拎个二三百斤的石锁抛着玩儿。
看到诚,孙守义接住石锁,顺手放在一旁。
“煜之,你总算是回来了,等得我心焦。”
诚笑了笑,看看院子里,问:“王家妹子呢?”
“在我家里还睡着呢。”
诚知道这不是实话,王雨燕肯定是被孙守义打晕了,也不去揭穿他,走到石桌旁坐下。
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眼前是孙守义焦急的脸,但诚却不慌不忙的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大哥这是有话要问我?”
孙守义按捺住焦急的心绪,道:“哎哟,煜之,你就不要玩哥哥唻,快点儿讲讲看,那个地洞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诚心道,果不其然,孙守义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于是诚正色:“大哥,你同我讲一句实在话。”
“你。”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彻底放弃摸金校尉的身份,从此就做个普通人?”
孙守义有些不满意,道:“我连摸金符都摔进炉子里头烧的了,煜之你还不相信哥哥?”
“摸金符也终究只是个死物,哥哥你要下墓,谁也拦不住你,有没有摸金符还不是一样下去?”
“我对发誓,我孙守义若是走进任何一座旁饶墓,哪怕只是打了个盗洞,都叫我不得好死,打五雷轰。
诚依旧是笑笑,不置可否。
“煜之你还是不相信哥哥我?”
诚摆摆手,道:“不是不信,而是赌咒发誓并无半点意义,我也不愿意看到大哥你立此毒誓。”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大哥你回塔城,从头到尾也没跟我讲过实话啊!我觉得,应该是大哥你先跟我讲讲你又是怎么知道翠玉馆,又是如何知道发丘中郎将的目标就是那里的?”
孙守义叹了口气,道:“此事来话长,煜之你先告诉我,那地洞下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你若是真的就此以后绝对不再行摸金之事,那地洞之下到底如何,又与大哥你有何想干?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地底下,的确是一座大墓,但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墓葬。这座墓,是本朝的墓,事关……”诚用手指了指已经基本全黑下来的空,满脸的神秘。
孙守义自然也看明白了,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内心也忐忑的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真有这么邪乎?可邱宝他又是如何……”孙守义话半句,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停了下来。
“现在总该到大哥你同我讲讲你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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