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
不用去看，唐朦就知道等在这里的人是谁。
“你不是就住在隔壁？跑到这里来等着干什么？”她问。
徐渡行从车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唐朦脑袋一晕，差点没来个原地摔跤。
“你、你这是穿的什么？”
只见往日里总是一副商务穿着的男人，现在身上套着蓝白交错的oversize单衣，是非常宽松的设计风格，搭配米色七分裤。发型也从一丝不苟服帖的短发，变成了略带青春感的散下碎发。
要是平时熟识徐渡行的人看见，保准要困惑，这是不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大学生。
“随便搭配了一下。”徐渡行得云淡风轻，碎发下的琥珀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忐忑。
他走到唐朦面前，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递过去，问：“要吃夜宵吗？”
唐朦转头继续开门，：“难得啊，徐总居然会吃外卖。”
“这不是外卖，是食材，用来烧烤的。”徐渡行掏出手机，把朋友圈的页面给她看。
上面赫然是唐朦中午发的一条：【东市的盒饭居然都是甜口的，太清淡了，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的呀！想念全羊宴……】
“我猜你想吃点重口的。”徐渡行晃了晃袋子，分量足足的羊肉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唐朦偷偷咽了口口水。
东市和杭州离得近，按照现代饮食特点来，都是偏清淡的。但唐朦还记得，在她生活的时代，宫廷大厨们总是会烹饪全国各地的菜肴，因为曾经的高宗喜食羊肉，所以各种各样以羊肉为主的菜肴，在京城也颇受欢迎。
唐朦曾经吃过一道烧烤羊肉，把她香得舌头都快掉下来了。
想到这儿时，唐朦已经走进了别墅的门廊，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徐渡行：“可是我这儿没有烧烤架。”
“没关系，我买了，就在车后备箱，待会儿拿过来烤。”
这样熟稔而随意的对话，好像回到了他们初恋的时候。
唐朦不太适应，可也不打算强行拒绝。眼前的男人眼中闪烁着希冀，轮廓分明的脸绷得紧紧的，但又在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柔软。
和他今出格的装嫩打扮一样，像个初尝情爱，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毛头子。
——我才不是心动了呢，唐朦想，是看在他好几次猜中自己心思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
她开口出了门锁密码，是一串随机数，没有任何特征，充分体现出她的严谨。
徐渡行微微张口，脸上带着错愕，不敢相信唐朦居然如此轻易地出了密码。
他都不敢提出这个要求，还以为自己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努力，才能得到随便出入的权力。唐朦怎么能这么好啊？明明自己之前的行为，站在她的角度上，肯定是渣得不协…
“愣着干嘛？”见徐渡行一张俊脸傻乎乎的模样，唐朦忍俊不禁，提醒道，“可别想着以后能随便出入啊。”
“你放心！”徐渡行怕她误会，立刻表明立场，“我只会在你同意的时候进来。”
这话得……
唐朦目送他关门出去拿烤架，自己上楼准备去洗澡。
她想起在古堡里的日子，脸上莫名一红。
以前徐渡行也是这样，每次欢好之前，都要问她愿不愿意。可等做到一半，她累得想放弃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很不好话，非得一直缠着她，要来要去。
等到她被折腾得没力气，躺在床上骂饶时候，这个男人又会乖觉起来，瞎子过河摸石头一样，磕磕绊绊地来端茶送水，让她生不起气来。
浴室里雾气氤氲，隔着一层木板的门外，着装清凉的徐渡行捏了捏手指，忽然觉得燥热不堪。
朦朦是怎么想的，对自己毫无防备，就这样在里面洗澡。
以前痴缠在一起的画面零碎闪过，他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叹，靠在墙边看起了手机。
微信上多了不少消息，有秘书问他什么时候回国内总部主持工作的，有阿宽发来的楚玉衡近期动向，还有楚雪箫那边的侦查报告。
可徐渡行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两眼空茫，最终还是又走到浴室门前，被想象的场景弄得狼狈不堪。
忽然，门朝外推开，徐渡行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被眼前叉腰嗔怒的唐朦迷得头晕目眩。
只见她仅裹着一条浴巾，白皙光裸的肩上还挂着滴滴水珠，湿法用发夹捆在脑后，脸颊边随意垂下几缕，还在往下滴水，砸在胸前的浴巾上，在那抹耸立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几秒的石化后，徐渡行开口了，字不成句：“你……怎么……我……”
“我怎么你了？”唐朦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吸水帕，擦拭颈侧的水滴，直接越过徐渡行，轻松地，“我要去吹头发，别挡路。”
“我帮你吹。”徐渡行立刻贴了上去，生怕唐朦把他落下。
走到楼下，唐朦拿出电视柜下的吹风机，递给徐渡行，自己则坐到沙发上，打开老电视剧《神探狄仁杰》看了起来。
徐渡行绕到沙发背后，找了个电话给电吹风插上，目光凝在了唐朦颈后。乌黑的青丝和颈后一截白软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衬得她如枝头雪般圣洁，令人不知该从何下手。
“我要解开你的头发了。”徐渡行轻轻。
“嗯。”唐朦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句，都没看他一眼。
手心翼翼触及她湿发的那一刹那，徐渡行忽然明悟，唐朦不是不怪他，这才是她的惩罚啊。
她知道，什么最能让他痛苦难耐、辗转反侧。
可是没关系，他愿意承担这份甜蜜的折磨，并把这看做唐朦对他的无限期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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