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的老板们都愣住了。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刘大柱，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李成冷冷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刘大柱，厌恶地皱了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如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卖我老婆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晚了！”
周围的老板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家伙真是个无赖！刚才还装得可怜兮兮的，现在又跪地求饶，真是没脸没皮！”
“就是！这种人就该饿死他！李总管可别心软！”
“这种人，给他一口饭吃，都是浪费粮食！”
没有一个人觉得李成有错，反而都觉得刘大柱活该。
刘大柱跪在地上，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心里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成不再理会他，转身和老板们继续谈生意。
周围的工人也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偌大的厂房门口，只剩下刘大柱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里。
良久，刘大柱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狠狠地瞪了李成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了几句。
今是彻底栽了，面子和里子都丢光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三毛钱，这是他最后的财产了。
一会儿还得坐牛车回去呢。
白浪费六毛钱！
该死的李成！
他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灰溜溜地离开了纺织厂。
回到家，破旧的土坯房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孙艳梅正坐在炕上嗑瓜子，看到刘大柱一身的土，立刻柳眉倒竖，尖声骂道：“刘大柱！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去上工挣工分吗？怎么搞得跟泥猴子似的？你这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啊？这么卖力！”
张桂芳也从里屋走出来，一脸不满地嘟囔着：“儿啊，你也不能一到晚就知道偷懒！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也不知道上点心！”
刘大柱心里憋着一股火，但又不敢发作。
今的事情太丢人了，要是让孙艳梅知道自己被李成奚落得像条狗，那晚上肯定别想上炕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装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道：“娘，媳妇，你们猜我今干什么去了？我带着赖家明去找李成了！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让他明必须带上年货来孝敬咱们！”
孙艳梅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真的？你把他打了吗？”
刘大柱挺了挺胸脯，吹嘘道：“那当然！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他还不敢还手，一个劲地求饶，答应明一定带好东西来赔罪！”
张桂芳也高胸拍手叫好：“好！打得好！这子早就该教训教训了！发达了就忘了本！让他知道，该孝敬谁！”
孙艳梅也眉开眼笑，一把搂住刘大柱的胳膊，娇滴滴地道：“当家的，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晚上想吃啥？我给你做！”
刘大柱被孙艳梅一夸，心里顿时飘飘然，刚才的羞辱也一扫而空。
他搂着孙艳梅，色眯眯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嘿嘿，还是媳妇懂我！晚上……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张桂芳看着两人腻歪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李成带着大包包的年货上门赔罪的场景，心里美滋滋的。
……
夜幕降临，昏暗的油灯在土坯房里投下摇曳的影子。
孙艳梅换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红衬衫，扭着腰肢凑到刘大柱身边，满脸堆笑。
她殷勤地给刘大柱倒了一杯凉白开，又剥了个花生递到他嘴边，嗲声嗲气地：“当家的，累了吧？来，吃个花生。”
刘大柱斜睨了她一眼，一把搂过孙艳梅，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还是媳妇心疼我！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孙艳梅娇笑着，顺势依偎在刘大柱怀里，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谁敢惹我们家大柱不高兴，老娘第一个饶不了他！今教训了李成那子，真是解气！”
刘大柱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一把将她抱起扔到炕上。
一番云雨之后，刘大柱却草草结束，翻身躺倒，嘴里还嘟囔着：“真累，今儿个教训李成那子，费了不少劲儿。”
孙艳梅原本还沉浸在温柔乡里，这下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老大不痛快。
她翻了个身，语气酸溜溜的：“哟，教训李成？我看你是不是随便骂了他几句啊？”
刘大柱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你个娘们懂个屁！老子今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着，还装模作样地挥舞了两下拳头。
孙艳梅白了他一眼，懒得揭穿他，扭过头去，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听着孙艳梅粗重的呼吸声，刘大柱心里更加烦躁。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齐兰那张温柔的脸。
要是他的媳妇是齐兰，肯定不会像孙艳梅这样，对自己呼来喝去，冷嘲热讽。
以前李成还是个窝囊废的时候，齐兰都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
越想越气，刘大柱狠狠地捶了一下炕，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知道自己今吹的牛皮迟早要破，李成是不可能来给他赔礼道歉的。
这几能瞒过去，可之后呢？
孙艳梅和张桂芳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把他皮扒了？
刘大柱心烦意乱地坐起身，点燃一支旱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突然想到了赖家明。
赖家明那子虽然不靠谱，但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不定能帮他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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