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品合格！”
“二号合格！”
“三号合格！”
报喜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等最后确认七件产品全部合格后，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领导们经过一番相让，何二奎最终上台。
“1952年，1月16日，龙江机械厂，正式投入生产，成功落成！”
一席话音落地，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何看着堪比足球场大的厂房，忍不住感叹，这里从一片荒芜，杂草比人还高，到如今建成厂房，筹备到机器，第一次生产，上万战士和两三万家属们，披星戴月，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所求也不过是为了建造机器，开发这片土地。
眼瞅快过年了，父女俩离开家也已经三个多月，何二奎还能抽空回去看看，何跟段师傅就一直驻守在厂里，特别是段工，几乎要睡在车间，就是为了盯着生产。
机械厂第一批工人不过几十人，都是家属院的，何二奎精挑细选，首先看能否胜任工作，其次才看背景和其他情况。
这几十人今年都不能回去过年，厂里食堂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都是炊事班临时挖坑造锅做饭，几十饶饭食，解决起来也简单，就是想吃的多好，是不可能了。
这个春节，一直到年二十九，段工才催促何跟何二奎回去家属院过个年。
“等年初一你再过来换我歇会儿。”
何的确很惦记家里老娘，只能如此。
“师父，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年夜饭一定给你补上。”
“放心吧，炊事班的大锅饭再如何将就，过年总能吃顿好的。”
也行叭，师父体恤徒弟，何自然要领情的。
回到家属院，已经颇具新年气氛了，红灯笼，红窗花，到处放二踢脚的孩儿。
过了年何就十四岁，这两年身量长了不少，走在何二奎身边，已经是个十足的大姑娘了。
就是不能笑。
看见崔大妮，何咧嘴笑，脸颊婴儿肥，板着脸的时候不显什么，可咧嘴笑的时候，婴儿肥就堆积到一起，看着就让人想捏一捏。
崔大妮就上手了。
“这么大的人了，笑起来跟个二傻子似的，快去洗手喝姜茶，外头这么冷，别张嘴，跟那年似的灌一肚子冷风，回来折腾半宿闹肚子。”
何挠头，八百年前的事情，一冷，老娘就念叨。
“是，知道啦！”
何迫不及待的甩了大棉袄，灌一肚子姜茶，熟门熟路，等身上热乎了，赶紧跑去里屋炕上看娃娃。
一月红孩子，二月毛孩子，三月才能看出模样来，这已经三个多月的孩子，果然能看出来跟刚出生红彤彤的明显不一样了。
“娘，弟弟瞅我！”
虽然何还没掌握东北‘你瞅啥’的精髓，但是弟弟这斜眼看饶功夫，已经让她无师自通跑去告状了。
崔大妮没好气道：
“他才多大，连人都看不清呢，你别胡扯。”
何嘿嘿笑，伸手在弟弟眼前晃悠。
“弟弟啊，你真看不到我吗？我是姐姐！”
何想抱来着，怕挨骂，索性大棉裤也脱了，里面还有一条薄棉裤，爬上炕，盘腿坐下，就在弟弟面前，跟他对视。
“姐姐是啥，你晓不晓得，姐姐就是你以后的主人，你要效忠于我，事事听我吩咐，当姐姐最忠诚的弟，姐姐指东，你绝不往西。”
尽管何再三心翼翼，还是不防备这话被从身后过来的崔大妮听见，一个黑沙掌落在何灵盖上。
猝不及防的来自老母亲的爱的抚摸让何缩缩脖子。
“瞎啥呢？快点出来吃饭！”
得知何只回来两，崔大妮恨不得把积攒的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呼何。
她最爱吃刚出锅的炸肉丸子，崔大妮准备了一大盆，每顿饭开饭前都要复炸一遍，满院子飘香。
在家两，跟弟弟还没混熟，何就又离开家，前往工作岗位。
这个女儿让崔大妮骄傲又愧疚，总是忍不住挂念，临走的时候，将她包里塞的满满当当，都是吃的。
何二奎也心疼闺女年纪就要在厂里那种艰苦地方坚守岗位。
“我让人给你在宿舍打了个床，应该已经搬进去了，你回去就能睡床，另外屋子里的取暖炉子也给你准备好了，你晚上睡觉注意着点，别给闷着。”
何笑着点头。
“我知道，谢谢爹。”
何二奎早在厂里能投入生产，就让人用边角料给何做了一个碳炉，上面专门做了烟筒，在屋内排布，一直通到窗外，将烟气排出去，防止煤气中毒。
这种炉子类似双层桶，中间可以放炭火，外面一层密封的可以往里头灌水，像锅炉一样，用热水为房屋加温，这样不仅能多方位供暖，还能有源源不断的热水用。
也是老父亲对女儿的拳拳爱心了。
除了几十个工人，就是段工跟何两个工程师，厂里全部靠到处化缘凑齐的草台班子设备，生产任务紧张，进度又慢。
何有点别的想法。
“师父，不如我们先生产一些家电，电风扇，自行车，卖出去，搞钱，再去买生产机器，这样才能生产出咱们想要的东西，磨刀不误砍柴工，比现在一点点磨，时间上反而能提前一些。”
何着，就出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明。
感谢段工之前对她的高压训练，在生产成本核算这块，何比资深的老会计还快。
不多时，她就给出一本账。
“现在开始生产电风扇，南方五月份就入夏，到时候可以拉到南方出售，生产成本一台三十五万元，运输成本一台七万元，零售一台五十五万元，利润一台十三万元。
从现在开始生产，按照我们现有的生产水平，一加班加点，歇人不歇机器，能生产五十台，到五月还有一百……”
何噼里啪啦算出利润。
“只要在五月份售出，就能拿到利润，这笔钱足够我们从苏国买一台更好的设备，有了设备，我们在夏末秋收的时候，就能赶上生产出第一台大型收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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