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走进四合院的时候。
廊檐下，有女佣发出短促的尖剑
院子里倏地一静。
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餐厅里的几人齐齐回头看过去。
继而，看到了周凛，和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那只……
不对，那是一头狼。
周凛迈过门槛走进餐厅。
狼抬起前爪，似是也想跟进去。
周凛回头看过去。
狼似是看懂了周凛眼里的意思。
收起前爪，转身立在了餐厅门口。
两只耳朵高高立起。
像警觉的士兵。
“祖父，大哥……”
上首处坐着已年过八旬的周老爷子。
左手边，周瑾眉眼斯文。
周凛颔首打过招呼，径自上前，拉开椅子坐在了周老爷子右手边。
冉齐，可以开饭了。
管家一个眼神，佣人有条不紊的开始上菜。
周老爷子瞥了眼蹲在门口的狼，收回目光，“吃饭吧。”
“你大哥你会开一半就没人了，就是为了它？”边吃边聊，周老爷子问道。
周凛点头，笑的无奈，“上次去秋鸣山遇到的，没想到，就见了一面，它就找过来了。好在够聪明，没大白的乱跑，要不然，不知道又得惊动多少动保专家和环保专家。”
正对面，周瑾勾唇，“阿凛，开玩笑也该有个度。帝都有狼，出去，你觉得有人信？”
吐槽一句带过，周瑾话锋一转，“秋鸣山的开发进度，也该提上议程了！我还是坚持我的态度，该推的推，该填的填。花两年时间，把秋鸣山建成帝都最顶奢的私人疗养院，到那时，句日进斗金，恐怕也不过分。”
“你掉钱眼里了吧？”周凛放下筷子，懒懒倚进座椅里，“你要周氏，我给你了，怎么，还想抢我的秋鸣山？祖父还没死呢，我也还好端端坐在你面前呢，周家还没到你了算的那一！”
“你……”周瑾沉了脸。
嗒！
周老爷子放下筷子，“好了！……谁家的哥俩像你俩似的，一见面就掐的？”
一句话，周凛和周瑾屏气凝神，不吵了。
周老爷子又抬眼看了眼门口卫兵一样蹲着的狼。
一看就知道年纪还。
狼扭头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周凛吃完了没。
可哪怕它只是头狼，院子里的佣人也不敢乱动，齐齐被钉在了原地。
周家是靠秋鸣山发家的。
秋鸣山里有狼。
秋鸣山的狼认周凛为主。
慢条斯理的喝完了一盅汤，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周老爷子抬眼看周瑾，“你是当哥哥的，阿凛心思没在公司，那你就多上上心。”
“是。”周瑾应声，眼底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见周老爷子吃完了，周瑾起身，“祖父，那我先回去了。”
周老爷子点头。
周瑾转身离开。
掀帘子时，脚步迟疑了一下。
“狼……”
噌！
蹲在门外的狼立起身。
周瑾脚步一顿。
再低头，正对上狼那深棕色的琉璃眼。
眼里只有冰冷。
仿佛它的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扑上来咬住他的喉咙。
“过来……”
周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狼顺着周瑾掀起的门帘窜了进去。
就好像，他是过来给狼掀帘子的。
周瑾回头。
周凛没看他，径自低头摸了摸狼的头，冲它指了指周老爷子，“叫祖父。”
？？？
周瑾一脸无语。
狼摇着尾巴跑到了周老爷子面前。
嗷呜！
引颈长鸣。
老爷子开怀大笑，“阿诚，让厨师切点新鲜牛肉过来。”
“哎……”老管家转身朝后厨去了。
周瑾心底嗤了声“哗众取宠”，抬脚走出餐厅，径直走了。
老管家去而复返，拎了条牛腿过来。
狼兴奋的眼睛都在冒光。
却没扑上去抢。
看了周凛一眼又一眼，尾巴都快摇成陀螺了。
老管家放在地上。
周凛扬了下下巴，“吃吧！”
狼当即扑了上去。
牛腿快赶上狼身子长了，可狼前爪踩住牛腿，一口又一口。
餐厅里针落可闻，甚至能听见肉从骨头上剥离的嘶啦声。
骨头更是嚼的嘎嘣脆。
周老爷子收回目光，“周氏，你真不要？”
周凛眼眸含笑，“祖父，您别试探我了！如果我要周氏的代价，是气死您，那我三年前就要了，不至于磋磨到现在。”
“大伯怨了您一辈子，觉得您偏心，把周氏交到我爸手里。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
“老大要，那就给他吧！最起码您没了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不是？”
唇边噙着笑。
人前沉稳持重的孙子，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翻墙揭瓦那最调皮的时候。
可他眼底是冷的。
周老爷子叹气，“那如果……我死了呢？”
砰！
狼咬断了牛骨头，餐厅里发出一丝脆响。
周凛抬眼看向老爷子，唇边的笑勾的更深，“祖父，您千万要长命百岁的活着。玄慈大师不是给您算过命，您能活到一百零九的吗？您活着，那他好我好，大家都好。”
“您要是死了，新仇旧恨，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点什么来！”
话的云淡风轻。
可周老爷子知道，他是认真的。
要不是为了他，当年老二死的时候，周凛就能要了周瑾的命。
可他没樱
全都是为了他这个老家伙。
一颗强自硬起来的心再次软和下来。
周老爷子叹气，转移话题，“阿诚你不想在家里住了？”
“嗯。”提到搬家的事，方才冷着脸狠话的孙子整个人柔软起来，眼睛里有了笑，“您不是惦记着要见孙媳妇嘛，搬了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好尽快把人带回来给您过目啊。”
“那……我要是不喜欢她呢？”
“那您了可不算。她是跟我过日子，又不是跟您过日子。不过……”素来一句不合扭头就走的孙子今难得的好话，“您肯定会喜欢她的。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招人喜欢的姑娘了。”
“？？？话太大，吹牛了吧？”
“不信您等着瞧！”
周凛起身，在狼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还吃！看看你的肚子！”
瞥了眼自己圆鼓鼓的肚皮，狼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
乖巧放开嘴里的牛腿。
周凛搀着周老爷子起身，“我送您回屋！”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几颗星星寂寥的挂在夜空里。
周老爷子看了眼周凛，又看了眼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狼。
拍了拍周凛的手，“没见到人，都知道肯定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早点儿把人带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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