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到齐了...”
萧道云点头道：“诸位，咱们...罢了，大帅先吧。”
周飞鸿点头，脱口而出道：“目前，我等取得了一场胜利，但离完全胜利还差很远很远。
今日之战，我等阵亡将士六千五百三十三人，重伤者三千六百七十九，轻伤者不计。
部队的人员情况：火器军无一人伤亡，左翼偏师损失三成，率军校尉负了轻伤；
右翼偏师士卒战损七成，率军冯校尉战殁，方才，骑军们才殓回了他的遗体。”
周飞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主力军的伤亡基本集中在火枪队和刀兵队，双方伤亡比例五五开。”
萧道云挑眉，询问道：“大帅，萧某耳拙，您的是...五五开？”
周飞鸿叹了口气：“殿下，老臣绝无虚言。
自冲击敌阵之始，全军奋勇冲击，由于战机稍瞬即逝，于是...于是半数的火枪兵上了刺刀，把自己当做步卒使用，随着刀盾兵们冲击敌营。”
“所以...实话实，身体素质孱弱的他们冲进去无异于不理智的行为，但他们还是进去了。”
“火枪队的士卒们，用尽了全力，只为了胜利...”
萧道云沉默，良久出声：“大帅，某会把抚恤落实到位，十日之内。”
“接下来的部署，大帅有何见解？”
“禀殿下，老臣并无任何见解，也无新的部署。”
原本众人以为，周飞鸿会洋洋洒洒的出一大堆比如接下来的部署，比如预定达成的战略目的，比如敌军可能的行动，为了应对我军应该采取的行动。
这一向是周飞鸿的风格，对于军伍之事，他就是如此一个心细之人。
但现在，被众人行注目礼的周飞鸿，被众人寄予众望的周牧枫，只是无奈的吐出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沉默下来。
萧道云皱眉：“大帅，此话何解？”
周飞鸿解释：“并非老臣不愿出言，而是实在无话可。
殿下须知，敌军可作战兵力比我军多，现在战场的进攻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不是老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
殿下，现在我等正在被他们牵着走，只有有朝一日我军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能够决定何时进攻，何时撤退，何时转移，何时驻扎了，哪时才能这些...”
萧道云点头，有些悟了：“我明白了，那大帅的下一步计划是？”
这个周飞鸿倒是能回答：
“老臣以为，当即刻整军，以最快的速度整军，最好后日或者三日后就能够发起进攻。”
“古语有云：乘胜追击。我军勇夺捷，当趁着此战余威，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我军伤亡不菲，敌军更是如此，他们吃了败仗，伤亡更深，想必更为凄惨，我军若是主动出击，应该能够取得佳绩。”
一名副将忧心忡忡的：“大帅是要主动出击？”
周飞鸿点头，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昂：“被动挨打，从来不是老夫的行军准则。老夫戎马二十余载，领过大胜，亦吃过败仗，但老夫从未束手等待机会的登临。
老夫一直以为，机会，胜利，荣耀，勇气，都是拼搏才能得来的。
不是坐在地上，等着敌人上门踩陷阱得来的。”
萧道云突然感到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他猛然起身大声道：“好！大帅言之有理，震耳欲聋。”
“诸位，本王以为，就该主动进攻，寻求转机！”
“诸位，将所负责的情况现在就报上来，让大帅与我斟酌斟酌。就从军备官开始...”
深夜，萧道云仰躺在营帐里软和的大床上，夏夜的凉风徐徐吹入。
他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仿佛透过营帐的穹顶，他便能看到漆黑绚丽的夜空似的。
“阿枫，你，我们能胜吗？”
他突然扭头，看向旁边与他共榻而眠的周牧枫。
后者闻言愣了片刻，出声道：“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拼尽全力，那就一定会失败。
想想阿姊，她还在王府等着你回来，想想秦三娘子，她还怀着你的二胎呢，想想阿芸，这憨丫头还在帮你的所有孩子们打制新衣呢。
再想想我们这些一直跟随你的人们。
再想想我们辛辛苦苦建设发展到现在的越州…”
他伸手虚抓。
“如此美好的江山，你舍得放弃么？你过，得闲下来，就带着我们一大家子去新立的象郡看看山水呢，怎么，又不想去了？”
萧道云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老二，我懂了！”
周牧枫嫌弃：“刚才还叫我阿枫的。”
前者笑骂：“滚犊子，色晚了，你还回去了。”
周牧枫不屑：“得劳资很愿意跟你这个臭男人躺一块似的。”
罢，很是爽快的起身离去了。
看方向。是简易搭建的澡堂子。
远处一台不大的蒸汽机咣咣作响，将一条河的河水抽到营地，供给使用。
听着蒸汽机的声音，萧道云逐渐睡去。
深夜。
一群人影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越州军的营地。
他们避开了重重阻碍，躲避或击杀了沿途遇到的侍卫，成功摸进了萧道云的营帐。
他们在门口分开，寻找着其他目标，其中一个人脚步无声无息的摸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躺在豪华床榻上的人。
此时的他正睡得香甜。
他冷然一笑。
也顾不得掩盖脚步，他冲上去，一刀刺入。
力大之甚，直至没柄。
嗯？手感不对。
“啧，多好的被子啊，真是浪费。”
刺客浑身一抖，顾不得想那么多，抽刀转身立刻发起了凌厉的进攻。
可是他只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了隆隆两声巨响。
萧道云双手各持一柄非常精致的燧发枪，他挥散了面前的浓烟，吐出一句经典台词：
“你须知，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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