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季降温之后，林立就惦记着滑冰了。
前世的林立身为东北人，还在学就学会了滑冰。
大学是在南方上的，于是每年冬的假期，就是林立的最爱。
那种在冰场上驰骋的畅快，不会滑冰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眼下这副冰刀很是简单，只有两个直立的刀片，且受材质和手艺的限制，刀片稍显厚实。
刀片上边托着个鞋底样的铁片，预留了孔洞。
也可以将冰刀绑着鞋子，不那么灵活，绳子松动也不安全，但也可以尝试尝试。
方煜也拎着个冰刀翻来覆去地看看，略微一想就明白这冰刀的用处了。
见林立直接就要绑在鞋面尝试，忙拦着道：“等会。”
招呼着下人问道：“山庄有会缝补鞋子的秀娘没？”
那下人忙点头道：“俺婆娘就会做鞋，手艺好着呢，每年都要给老爷太太缝鞋，人这就喊她过来。”
不多时领来了一个妇人，看了冰刀有些为难道：“少爷要将这铁片缝在鞋上也不难。
只是若要铁片稳固，鞋底得要木屐。踩着冰层还要不冷，鞋面至少也得是羊皮的。
最好用那头层的牛皮，先将鞋底与铁片缝在一起，再将牛皮缝在鞋底上，内里再缝一层带毛的羊皮。
这才又暖和又硬实。”
林立听着便觉得专业，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手工做这样一双鞋子还不得十半个月的，眼下冰面都要清理出来了，他可等不来。
果然方煜皱眉道：“那得多少工夫。我现下就想要。”
妇人忙又道：“我家里有个现成的木屐，鞋面是也野猪皮的，直接缝了就可以，就是不暖和。”
方煜就看着林立，林立听可以缝在鞋底，安全系数更高，就顾不上冷了。
忙道：“那就烦劳婶子了。”
不多时果然取了一双木屐底的鞋子来，那鞋子做工粗糙，鞋面果然坚硬。
妇人拿了针线，也不敢进到暖窖里，只借了暖窖门口的温度，用麻线缝制起来。
林立不好和方煜一直躲着，怎么也得见见方晓，两人便离了湖畔，往前边花园去。
花园在别院建筑群中间，冬季里赏的不是绿叶鲜花，而是假山和盆景的虬枝。
尤其是那些盆景，夏日里枝繁叶茂，看不清树枝的形状。
等到这冬日里叶子落下来，便可以欣赏到树枝的屈曲盘旋。
花园里还有一处楼阁，烧霖龙和火墙，四面的窗户即便大开着，楼阁里温度也不高。
此时楼阁里摆了两张桌子，其上是笔墨纸砚，正有人提笔作画。
方煜领着林立走在花园边上路，避开其内的人，来到另外一个院子外。
“这里是沁雪园，外边看着不起眼，里边别有洞。
拿着金字帖的客人们都在这里招待着，没有人邀请，进不去。”
方煜给林立解释着，“等明个人都走了，我领你好好逛逛这里。”
林立笑着道：“那感情好——你今也进不去吗？”
“我是不想进去。一进去就要被人拉着问读了什么书，学了什么拳脚。
要么出个策论考教应对，要么就要耍套拳脚。
我打拳学武是为了上战场杀敌的，不是为了耍给人取乐的。”
方煜提起这个事就烦，“我要领着你被人看到了，你也免不了被考教。
还要被相看——你成亲了还好。”
“相亲？”林立好奇起来。
“不是相亲，是被相看。”方煜给林立解释着，“人家家里有女儿的，会找这样的机会相看我这样未婚的。”
着忽然就笑起来，“已婚的也逃不过。我和你，有好几家想把庶出的女儿送给我大哥呢。”
林立眨眨眼睛：“送？”
“是啊，”方煜道，“我大哥本来中了秀才第二年就要参加乡试考举饶。
可方先生，我大哥策论还不足，还有好多书没有背，中举是能中举，就是名次不能靠前。
不如押一年，虽然晚考了几年，但厚积薄发，很有可能名列前茅，还能直接参加会试，殿试。
我大哥多年轻啊，前途多好啊，想着攀个亲的人多着呢。”
林立这几对“妾”很敏感，不防在方煜这里也听到纳妾之事，一时竟然不知道什么好了。
纳妾，真的是这个时代有些头脸人家必备之事吗？
方煜口里着不想进去，可还是领着林立从正门进入——方煜的脸就是招牌，请帖倒是不用再拿出来了。
一进到院内，林立就有种别有洞的感觉。
他本以为花园就够精致了，进了这院子里，才发现他对精致二字有着误解。
花园那边，是景色迷人，要论精致，还要看着这院子里的建筑。
院子就有花园的一半大，左侧有一浅池，明明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池里的水却还流动着。
其内几尾红色的鲤鱼正欢快地游动。
浅池内还有假山，有水流从假山流下，好像个迷你的瀑布。
水汽蒸腾着，假山仿佛仙境。
另一侧的亭子内又石桌石椅。
院子一角是精修的松柏，绿意盎然。
松柏周边竟然还有一圈绿草，修整出一圈的草坪。
周边回廊的廊柱都绘着彩色的图案，有丫鬟穿着彩衣安静地站在门口。
早有门口守着的丫头进内通报，林立和方煜还没有走到门前，门帘就被撩开。
“方煜，你子怎么才过来。”房间内传来笑声，跟着一个中年人走到门前。
方煜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施礼，接着亲热地道：
“左叔叔，我才从您那暖窖里来，正想和你讨一株牵牛花，给我娘书房的笔筒盘上。”
左霄哈哈大笑道：“暖窖里前个培了株蓝色的牵牛花，插了枝，再过两就要结花苞了。
你先带着红色的去，等结花苞了，再给你送去。”
方煜连忙再作揖道：“多谢左叔叔。”
左霄就看着林立道：“这位就是猎熊英雄林立林秀才吧。”
林立忙上前施礼：“不敢，在下林立，见过左叔叔。”
他与左迁也算是朋友了，跟着方煜称呼一声叔叔，也合适。
左迁上下打量下林立点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快进来，仔细外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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