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苍老的脸色更显苍白，紧抿着唇不话。
江卓乖巧安静的蹲在地上玩一辆汽车，偶尔抬头看一眼自己奶奶。
忽然，他发现了灵堂门口的姜南耳，眼睛顿时一亮。
他站起身，看样子想要过来找姜南耳，可是又不敢，在原地踟蹰犹豫。
所以，有时候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江卓明明是第一次见姜南耳，可却发自内心的和她亲近。
终于，江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跑着向姜南耳过来。
江家人发现他动静，随着看过来，也看见了姜南耳。
江丽阴阳怪气：“哎哟，这不卓亲姐姐来了嘛。看看人家姐弟两个感情好着呢。那她肯定乐意带走卓。”
她话音落下，就看见姜南耳像是没看见江卓一般，迈步向这边走来。
江卓的身影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眼底慢慢的涌上了一层水雾。
他用力擦了一把眼睛，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要紧的，姐姐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以为他不听话，很淘气。
但他会给姐姐证明不是那样。
他会很乖很安静，而且吃很少很少的饭，不用很多钱，很好养。
所以他可以跟着姐姐吗？
江丽瞪着姜南耳，张嘴想什么，但在对上姜南耳身边应妄那双冷鸷的黑眸时，一下吓得噤声。
姜南耳上了香，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应妄坐在她身边，低声道：“耳朵，你坐一下，我拿点水给你喝。”
她哭了那么久，唇瓣都干了，肯定渴了。
姜南耳没话也没反应。
应妄起身，准备快去快回。
他刚一走，姜南耳身边就走过来一道幼的身影。
江卓怯生生叫她：“姐姐。”
姜南耳垂着眼睛，听到这声“姐姐”，头也没抬。
江卓又揉了揉眼睛，想哭。
但他不敢哭，怕姐姐讨厌爱哭的孩子。
“卓过来。”江奶奶招手叫自己的孙子。
江卓看了姜南耳一眼，走向自己奶奶。
不一会儿，江奶奶来到姜南耳身边，坐下来。
“孩子，能聊聊吗？”
姜南耳抬头看向江奶奶，没话，但也没拒绝。
江奶奶伸手握住她的手，干枯粗糙的手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操劳干活，剌着姜南耳细嫩的手上皮肤。
“孩子，你能把卓领回去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有点过分，但你就当看在他和你流着一样血的份上，给他一口饭吃就校”
“我老了，身体也有毛病，没几的活头了。不怕你笑话，我那女儿只怕会作践那孩子。”
“你是他的亲姐姐，你们有血缘，你不管他谁管他？”
“而且那真的是个好孩子。可听话了。你就当养个猫狗都校”
姜南耳把手从江奶奶的手里抽出来。
那是个人。
什么猫狗。
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要道德绑架她。
什么一样的血？
什么血缘？
那又算得了什么？
江奶奶看姜南耳脸色更冷了几分，和冯来仪动怒时候像个九成九。
她心里发怵，想着自己是多错。
“孩子，你听我……”
姜南耳根本不给江奶奶继续话的机会，起身就走。
*
应妄回来没看见姜南耳，眉头一皱。
就在他要去找人时，却被江奶奶给叫住。
*
应妄在灵堂后面的园子找到姜南耳。
“怎么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了？”
他把水拧开，递给她。
姜南耳接过来喝了大半瓶。
刚才江奶奶叫住应妄，问了他和姜南耳的关系。
当听他不是男朋友而是丈夫时，吃了一惊。
应该是没想到姜南耳年纪轻轻居然就结婚了。
但很快江奶奶又是一喜，丈夫可比男朋友靠谱有用多了。
她把刚才跟姜南耳的话又跟应妄了一遍，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劝劝姜南耳。
不过应妄并不打算把这话和姜南耳。
在他心里，姜南耳的感受是第一位。
他看得出来姜南耳对江卓的抗拒，所以他绝不会勉强要求姜南耳去接受江卓。
——
三后，葬礼结束。
姜南耳和应妄准备返回京剩
离开前，江奶奶还想要拦住姜南耳话，但姜南耳没有给她机会。
江奶奶又求助般的去看应妄。
应妄同样没有理会她，陪着姜南耳上车离开。
“奶奶。”江卓红着眼睛拉了拉江奶奶的衣角，“姐姐走了吗？可我还没跟姐姐再见。”
江奶奶低头看着可怜的孙子，别开头擦眼泪。
江卓声喃喃：“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
回到京市的当，姜南耳倒头就睡。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也有逃避的意思。
只要睡着，就可以不用去想冯来仪，不用去想江卓，不用去想那么烦心事。
应妄在床边陪了她很久，然后去了厨房。
姜南耳这几基本上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他准备好，等她醒了饿了，就可以马上吃到。
姜南耳这一觉睡的也并不很踏实，时间也没有很久。
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多时。
一睁开眼，外面已经黑了。
她坐起身，醒醒神。
混沌的脑袋里开始灌输信息。
冯来仪死了。
她去参加了冯来仪的葬礼。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应妄走进来。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耳朵，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南耳看着应妄，用一种让他心慌的陌生眼神，好像不认识了他一样。
应妄舔了下唇，又叫了她一声：“耳朵。”
姜南耳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将手抽出来。
那一刻，应妄的心脏仿佛也被抽空了。
他攥了攥自己空空的手掌，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纯净的鹿眼里，不再如之前一样是信任和依赖，而是冷漠到底。
“应妄，离婚协议我已经让人拟好了。爷爷答应你的条件，你依旧可以拿到。”
“但我们两讫。”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应妄张张嘴，好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耳朵，我不会跟你离婚，不会跟你分开。”
“这由不得你。”姜南耳冷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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