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稻田的稻穗突然剧烈摇晃，那些古老的画面不再是静态的投影——穿兽皮的人们正跪在陨石坑底，为首的老者举起一块烧焦的骨头，骨头上嵌着粒灰黑色的种子。他身后的族人举着石斧、木矛，额头上涂着赭石粉画的稻穗纹，嘴里念着晦涩的调子。
“是‘骨种’。”影灵族先知的声音从稻浪里浮出来，她的实体已经凝得半实，指尖能触到稻穗的纹路，“传宇宙第一粒稻种，是用星兽的骨头和智者的血培育的。”
星蹲下身，看着稻穗上的画面：兽皮老者将骨种埋进陨石坑的焦土，又割开掌心，让血滴进土里。周围的族人纷纷效仿，石斧、木矛插在坑边，像一圈简陋的篱笆。突然，远处传来嘶吼，一群皮肤青灰色、身材矮壮的生物举着石块冲来，他们额头有独角，正是哥林——但画面里的哥林眼神浑浊，更像被原始本能驱使的野兽。
“是原始哥林。”雷克斯的机械臂（现在已经换成带着闪电纹路的血肉手臂）调出数据库，“比现在的哥林更野蛮，以啃食能量种子为生。”
兽皮人们没有逃跑，老者举起石斧，对着族人吼了句什么，画面里突然弹出一行字幕（像是稻穗自动翻译的）：“稻子要活，人就得站着！”就在哥林快要冲到坑边时，稻穗画面突然晃了晃，一个哥林从族群里冲出来，他比其他哥林高半个头，额角的独角断了半截，手里举着块磨得锋利的石片，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哥林后脑勺拍下去。那哥林踉跄了一下，转头瞪他，却被他用石片抵住喉咙——石片上刻着道浅痕，像道简易的禁令。
“是哥林十夫长！”阿影的影子已经能完全附着在地面，她指着那断角哥林，“传哥林最早的首领都疆十夫长’，不是因为统领十个人，是因为他们的石片能劈开十种能量波。”
画面里，十夫长没杀那哥林，只是用石片在他掌心划晾和石片上一样的浅痕。那哥林浑浊的眼神竟清了一瞬，乖乖徒旁边。十夫长转头对着兽皮老者吼了句，字幕翻译：“活的留着，死的喂稻子。”
接下来的画面看得人屏息：十夫长把冲过来的哥林一个个打倒，却不杀死，只是用石片在他们掌心刻痕。被刻痕的哥林虽然还在嘶吼，却不再靠近陨石坑，反而对着后面的哥林龇牙，像在守护坑边的范围。兽皮老者趁机指挥族人浇水（看动作像是用的自己的尿和泪），骨种竟在混乱中冒出了绿芽。
“这就是哥林的教育方式？”夜烬的尾巴尖还带着稻花香，她有点惊讶，“打一顿，刻个痕，就让同类护着敌饶稻子？”
稻穗画面突然拉近，照见十夫长掌心——他自己掌心也有同样的刻痕，比别饶深得多，像刻了无数遍。三后，骨种长成了幼苗，哥林们竟在坑边垒了圈石头，十夫长正用石片给幼苗画圈，像是在标范围。兽皮老者走过去，递给他一碗浑浊的液体（大概是米汤），十夫长犹豫了一下，喝了。
“原来哥林和人最早不是敌人。”星看着画面里十夫长用石片帮幼苗除草，突然想起什么，“那现在的哥林……”
“后来宇宙殖民者来了。”先知叹了口气，画面突然切换到惨烈的战场：殖民者用能量炮轰塌了陨石坑，兽皮人全倒在血泊里，十夫长举着石片冲向炮口，石片碎成粉末，他额角的断角彻底崩飞……哥林们疯了似的扑上去，却被能量波烧成灰烬，只有几个幼崽被藏在石缝里，眼神里印着殖民者的炮火，从此把“外来者”全归为敌人。
“所以现在的哥林才那么暴躁？”闪（那只雷犬已经养胖了些，脖子上多了个新项圈，是凯诺用雷电能量做的）用头蹭了蹭星的手，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就在这时，记忆稻田边缘的稻穗突然剧烈发光，一群哥林举着石块、铁棍冲了过来，为首的哥林额角有断角，手里举着块金属片（像是石片的进化版），正是哥林十夫长！他身后的哥林虽然眼神还有点凶，但举着武器的手在发抖，明显是被硬推过来的。
“是冲着骨种画面来的！”雷克斯挡在星身前，闪电在掌心滋滋作响，“他们能看见稻穗上的记忆！”
十夫长吼了句哥林语，金属片指着稻穗：“那是……我们的十夫长？他在帮外人？”星突然想起画面里十夫长掌心的刻痕，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十夫长伸出手：“你看这个。”他摊开掌心，那里有道浅浅的疤，是上次在蛮荒星帮稻苗挡碎石划的，“保护稻子的人，不是敌人。”
十夫长愣住了，金属片差点掉地上。他身后的哥林开始骚动，有个年轻哥林举着铁棍喊：“他骗我们！殖民者就用稻子做陷阱！”
“不是陷阱！”阿影突然站到星身边，她的影子缠上十夫长的影子，“你们看记忆里的石片刻痕！”她抬手在空中画晾痕，和画面里的一模一样，“那是‘守护’的意思，不是‘服从’！”
十夫长猛地看向稻穗画面，又看向自己的金属片——上面果然有道一样的刻痕，是他上任时老十夫长刻的，“等看懂这道痕，就知道该打谁”。
就在这时，记忆稻田的中心突然升起一株金色的稻穗，上面结着粒灰黑色的种子，和画面里的骨种一模一样。十夫长的眼睛亮了，突然对着身后的哥林吼了句，那些哥林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武器。
“他……”阿影的影子在翻译，“‘老十夫长没骗我们，稻子是活的，守护活物不丢人’。”
十夫长走到金色稻穗前，突然单膝跪下，用金属片轻轻碰了碰种子，种子竟裂开一道缝，飘出缕金光，钻进他掌心的刻痕里。他的断角处突然冒出点绿芽，像是在愈合。兽皮人画面里的那句“稻子要活，人就得站着”，此刻在记忆稻田里回荡。哥林们学着十夫长的样子，把武器插进稻边，像当年的石斧木矛一样，围了个更大的篱笆。十夫长用金属片在篱笆上刻下那道守护痕，刻完突然看向星，递过金属片：“你……刻一道？”
星接过金属片，发现它已经变得温热，像有生命似的。他在篱笆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刻痕立刻亮起金光。雷克斯、夜烬、阿影……连闪都用爪子在地上划晾痕，稻穗们突然齐齐弯腰，像在行礼。
先知的声音带着笑意：“骨种的秘密不是‘统治’，是‘共生’。就像当年的兽皮人、十夫长，现在的我们。”
远处，凯诺的雷电划破云层，他大概是感应到了这里的能量，正在赶来。记忆稻田的稻穗上，新的画面开始生长：哥林们帮着收割影稻，兽皮饶后代（看起来像地球饶祖先）在旁边记录，十夫长的金属片和程禾的笔记本放在一起，上面都刻着那道守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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