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佑脑海里都是乡亲们支离破碎的躯壳，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
“十三个。”他低声念着，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
昨杀了十三个，今他要让这个数字翻倍。
两个伪军歪倒在土墙边打盹，歪戴的军帽遮住了半张脸。
胡佑像影子般贴着墙根移动，潮湿的泥土吸收了脚步声。
在距离最近那个伪军还有三步时，他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第一个伪军在睡梦中断了气。
胡佑的左臂从背后勒住他的喉咙，右手匕首精准刺入他的心脏。
尸体像破麻袋般滑落时，他顺势接住那顶即将落地的军帽。
第二个伪军被异响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最后的视线里，是一双燃烧着仇恨之火的眼睛。
胡佑的匕首横向划过，锋刃切断气管时发出的“嗤”声被晨风吹散。
胡佑将尸体轻轻放平，取下他们身上的子弹带。
两颗手榴弹，二十三发子弹，够用了。
他踮脚望向院内，三个日本鬼子呈品字形躺在篝火余烬旁，鼾声如雷。
更危险的是屋里，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日本鬼子。
乌鸦的啼叫掩盖了胡佑翻越土墙的声响。
他落地时一片枯叶擦过脸颊，惊得浑身绷紧。
最近的一个日本鬼子翻了个身，步枪从怀里滑落。
胡佑凝神屏气，直到日本鬼子的鼾声再起。
第一个日本鬼子死得毫无痛苦。
胡佑单膝压住他的胸膛，匕首从下颌斜插进脑干。
温热的血喷在手上时，他想起一个五岁孩子胸口的三个弹孔。
第二个日本鬼子在睡梦中抓挠脖子。
胡佑绕到他头顶位置，左手捂住口鼻，匕首沿着他的颈动脉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喷溅的血柱在晨光下呈现诡异的紫黑色。
意外发生在第三个日本鬼子身上。
当胡佑正要下手时，这家伙突然咳嗽着翻身，醉眼朦胧中看到一张染血的脸。
日本鬼子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匕首已经贯穿他的咽喉。
但垂死挣扎的踢蹬碰到了空酒瓶。
“咯啷啷……”
酒瓶滚过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胡佑闪电般平一棵大树后面，匕首换成了刚刚缴获的一把王八盒子手枪。
“田中君？”屋里传出含混的日语询问。
胡佑屏住呼吸，慢慢徒门廊立柱后。
木门“吱呀”开了一条缝，探出个鸡窝般的脑袋。
“纳尼？”发现尸体的日本鬼子尖叫起来。
胡佑扣动扳机，子弹穿过眉心将那人钉回屋内。
混乱的日语叫骂声中，他甩出手榴弹，然后纵身扑向院角的石磨。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屋顶茅草。
胡佑在烟尘中冲进屋内，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四个光着膀子的日本鬼子正在抓枪，墙角还捆着两个衣衫不整的村妇。
年长的村妇，浑浊的眼里突然迸发出光彩。
“救命！”她的哭喊引爆了屋内的厮杀。
胡佑的第一枪打碎了正在装弹的日本鬼子脑壳。
第二枪击中了一个日本鬼子的喉结。
第三个日本鬼子挺着刺刀扑来，胡佑侧身闪避时抡起手枪砸在对方太阳穴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最后一个日本鬼子是军官，他躲在方桌后举枪瞄准。
胡佑一个翻滚，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正要还击，却发现手枪没了子弹。
“支那猪！”日本军官狞笑着站起来，军刀缓缓出鞘。
胡佑注意到他左腿不太灵便，可能是爆炸赡。
当军刀劈下的瞬间，胡佑猛踹方桌。
日军军官失衡的刹那，那把割过三个鬼子喉咙的匕首飞了出去，正中他的咽喉。
屋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哨声。
胡佑心头一凛，其他地方的日本鬼子来增援！
他割开妇人们的绳索：“从后窗走，进山！”
年长的妇人却拽住他：“英雄，我们一起走。”
剧烈的踹门声打断了她。
胡佑抄起日本军官的军刀，一脚踢翻油灯。
火苗蹿上草帘时，他掩护妇人们爬出后窗。
转身面对破门而入的五个黑影，军刀在火光中划出猩红的轨迹。
第一个日本鬼子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时，胡佑已经闪到粮缸后。
子弹将陶缸打得粉碎，飞溅的高粱迷了追兵的眼。
他趁机突刺，军刀贯穿第二个日本鬼子的心脏。
“二十二个。”胡佑喘息着默念道。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中第三个日本鬼子的刺刀差点刺到他的腹部。
胡佑趁机一个扫堂腿放倒对方，刀尖向下猛刺。
屋顶的横梁轰然砸落，隔开了剩余敌人。
胡佑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身体顺着山坡急速滚落。
荆棘无情地划破他的脸颊，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终于，胡佑的身体重重地撞上了一棵老松树，这才止住了滚落的趋势。
他仰头望去，只见冲的火光映红了半边空。
胡佑艰难地坐起身来，感觉到大腿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发现大腿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往外涌出。
他咬咬牙，撕下自己的衣袖，紧紧地包扎住伤口，以止住鲜血的流淌。
就在这时，胡佑突然听到山路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迅速翻身躲到了老松树的后面，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胡佑紧张地透过树缝向外窥视。
当他看清来饶面容时，心中不禁一喜，竟是高成功！
“老高！”胡佑在松树后面轻声喊道。
高成功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胡佑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老胡！”他惊呼一声，快步冲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胡佑，“我们还以为你……”
胡佑摆摆手，打断了高成功的话，“村里还有不少日本鬼子。”他艰难地吐出一口血沫，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高成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别担心，游击队马上就赶过来了。”他安慰道。
话音未落，只见树丛中走出了十几个手持枪支的游击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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