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点头继续道。
“这董氏兄弟是外来的流民，如果不是因为那董大后来去从了军，而后世风日下，镇上的男人又多去了矿上，老人家的话已经没人听了，想来也不会让他董大在自家的门口开这样一个地方”
“那么，这李姓和贾姓的现在的当家又是什么人？”
“这贾姓的族长，一年中有大半年都不住在镇上，一年只在雨季回来，他们家主要还是走商道，所以，只在行商时才会回来”
“不是现在不好走了吗？而且，还有强盗吗？”
“是，如有人自己出山行商路，一定会出事。可他家请了镖师，一年之中虽只能走上一两次，可要是同他们一起走商那就没事。当然，这是要花银子的”
“明白了”
“贾姓平时对外交际的是族长的二弟，他叫贾嗣道。不过，听那边真正管事的是他嫂子，就是贾氏族长的大媳妇”
“大媳妇？这还有大之分？同汉族的规矩不一样吗？”
秦琼听了一愣，还有这样的？
“不太一样，我们以正室为妻，再则为纳，泾渭分明。这边只要是男人愿意，都可为娶，只分长幼，都是妻，男孩子也都有继承权”
“这么‘先进’？不对啊，这只是保护了男子的权力，那女子呢？”
高先生有点奇怪的看着她，什么意思？他没懂。
“啊？什么？”
“……算了”
秦琼不想再了，心里这个窝火啊。
“继续”她挥手道。
“好的……这李姓的族长就住我们这一片，他还是这片最大的里长，他为人正直，处事公道，而且对李氏族人多有辅助帮衬，在这镇上威望很高”
“他家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成了亲，他本人也读过些书，同张老关系也好，只是，他的家境也是一般……所以，张老生病时，秀姑急了，没办法才向董姓母子借了钱……”
“这样啊，这么，这个李家人还不错”
“是，所以，我们只要与他达成良好的关系，那么这个地方，也就站住了”
“你这片还有两家这样的暗点，那又都是什么人？”
“都是流民所设，不是这两姓人家做的，其中，有一家好像还是矿上那个兵户头开的，所以，现在，他家的生意最好”
“我们那个犯官营，你又知道多少，？”
“那里我知道的不多，其实那边可以是独立于这个镇子之外的，他们大多刚来时用银钱度日，再过些时日，不是想办法回京，就是逃走”
高先生一听，忙又低下头，降低了声音。
“要还是没办法，最后……就是死。没听哪边有人家能落叶生根长住下去的”
“那个地方就是这样，来来往往的，所以，镇上的人也大多不去招惹那边的人”
“这样啊，那么这个安宁王，还有这个明国又是怎么回事？你？”
秦琼皱了一下眉。
“现在的安宁王是洪氏的子孙，也算是不容易了，当年耶律皇分封了大十六个异姓王，这多年过去了，各王之间的争斗，加上耶律王的收回，现在也就剩下四个封地王了，他们洪氏还能掌控这片土地也是撩了”
“这么，明国的国君是姓耶律的，而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是姓洪的封地？那我们也是被洪姓王管的，对吗？”
“这个就是最乱的地方，也是对您最好的保护。你们虽是犯官但皇都太远，管不到这里，而安宁王又管不了你们。只要不太出格，那么就是谁也管不了我们的这个‘帮’了”
“明白了，对于我们来，被镇民认可，要比被官府认可重要的多，对吗？”
“是，只要处理得当，大家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就看，秦老大的想法又是怎样，秦老大，真的想在这个地方一直待下去吗？”
“嘿嘿……你哪？”
秦琼笑了。
“秦老大处事果断，为人仗义，既有仙人之姿，还有杀伐手段，更有呑山纳河之勇”
“我想这个地方是关不住您的，我看得出，秦老大绝非平常人，高某不才，愿追随左右！”
高先生很郑重的对秦琼行礼道。
“这么聪明？见我一次，就看出这么多？神人啊，不过呢，想要同我一起离开，那也要有一些真本事的”
“而且，也要大家有个信任不是，我这边你倒是知道了个透，你呢？”
秦琼微笑着看着高庭煊。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你出一个主意就要我收了你，替你打个前站，跑个前程，你觉得我有那么好话吗？”
高先生刚想话，秦琼却抬手让他别先别话。
她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想要同路，那么，就给我真话，我最看重的，是忠诚和信任，为什么？你是怎么到这的？你妻女又是怎么回事？你想要什么？”
高庭煊一听秦琼这话，他不禁抬起头看了一下这女人。
还是那个昨日差点杀了他的那个人，可是此时，阳光从窗口洒入，女人大半的脸都映照在阳光郑
她的眼睛带着一丝笑着，不再是冰冷，嘴角还带着些戏谑。
没有昨夜的冷漠与暗狠的眼神。
这样的她好像不可怕了。
事实上，她很美丽。
他想……
他能相信她吗？他可以相信并依赖这个人吗？
秦琼没有催他，她不急，她相信这个人会真话的，因为……
他有所求。
“我祖上是随汉族大军一起来到这明国，明国最初的太史令”
高先生低下头，开始低声诉。
“后来，我们去了现在的?咯王的封地，在那里，我们家设匠开学，日子过得很好。我也有机会游历了一些远道他国，也算见过一些世面”
“我父亲有一位好友，是一个佛教国的学者，那个国发生了暴乱，他们一家就逃到我们家里，他的女儿……就是我后来的妻子”
高庭煊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着。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她的眼睛就像葡萄一样晶莹，闪着那样奇异的光彩，她的笑容能让高山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她的歌声是，她跳起舞来，连风儿都会为她合拍”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是宝石做的，水是醉饶，那风儿都是甜的……”
他看向窗口有些痴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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