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转转眼珠，努力回想。
奈何她前晚上喝太多，回酒店后的事，根本一点印象没有了。
她就：“谢谢你那晚留下照顾我。”
顾婷跟司凡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话，她感觉有点不自在，眼神往别处瞟，不看司凡。
“行吧，看在你还知道感恩的份上，就不挑你刚才对长辈不敬的态度了。”
顾婷翻翻白眼。
心想，你也没有个长辈的样子。
不过，她这话没出口。
空气安静几秒。
司凡东张西望，把拳馆扫视一圈，接着回头看顾婷：“你们这怎么收费的？”
顾婷嗓音淡淡：“包月一千，包年一万。”
司凡：“请你做私教呢？”
顾婷看他，然后垂眸想想：“五百一时。”
司凡嘴角噙笑：“行，给我办一年的，外加私教会员。”
顾婷人一怔。
她其实平常收费是一课时九十九，是半开玩笑，才跟司凡五百一时，不成想，这么离谱的价格，他都不觉得贵。
顾婷接着道：“你等周末再来吧，这两我打算把拳馆重新装修下，没时间教你。”
……
厉思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司凡已经走了，并且跟顾婷约好，周末来交钱上课。
顾婷询问厉思思意见，重新装修的话哪里需要改动，改什么样子。
厉思思因为不懂拳馆设施构造的作用，所以不胡乱提意见。
她们完，就也离开拳馆了。
顾婷提前让老宅司机来接的，她先送厉思思回公寓，自己再回老宅。
因为买下拳馆，打算回老宅告知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顾婷今心情看起来不错，厉思思替她高兴。
……
接下来几，厉思思在公司和公寓之间两点一线，平稳生活，没有特别事发生。
……
时间来到周五。
顾夜澜接厉思思下班，他们先去餐馆吃了晚饭。
程嘉因为饮食节奏跟他们不一样，晚饭都是厉思思还没下班时就吃完了，所以厉思思最近都没给她带。
回公寓后，两人坐在沙发上。
厉思思打下班见到顾夜澜开始，就觉得他有点反常，看起来像有什么心事。
她原本以为顾夜澜是因为公司事才这样，但当下，男人犹豫着，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
她便侧目看着男人，问：“有什么事吗？”
顾夜澜是默了两秒，再：“找到你哥哥了。”
因为顾夜澜权势浩大，厉思思并不惊讶于他能帮自己找到哥哥。
只是，明显情绪激动，眼睛放光看着男人：“他在哪？”
顾夜澜侧目，看到女人满眼期待时，挪开视线，脸色晦暗不明。
“他后来被一个普通家庭收养，取名叫陈俊杰。”讲话时没看厉思思。
陈俊杰，厉思思心里默念，感觉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顾夜澜补充：“是一名警察。”
顾夜澜到这，厉思思想起来什么。
她伸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陈俊杰”。
看到搜索结果后，瞳孔一缩。
浏览器搜索结果显示，陈俊杰，是一名北城特警，在一次追拿逃犯过程中，独自一人被一群犯罪分子围攻，身中数刀，最终抢救无效，光荣牺牲了。
就是去年的事，当时上了资讯头条，厉思思看到过，所以对陈俊杰这个名字耳熟。
虽然素未谋面，但毕竟是自己亲人，厉思思看到消息后，心情复杂。
顾夜澜在身旁看她，见女人黯然伤神的模样，跟着心疼。
他伸一条手臂，揽住女人细腰，把人带到自己身旁，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女人后脑勺，把她头按到自己怀里。
薄唇轻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养父母对他很好，所以这些年，他很幸福。”
厉思思听着，没讲话。
安安静静依偎在男人怀里，良久没动。
缓了好半晌，最终，她终于鼓起勇气，重新抬起手机，拨通母亲电话。
对面，厉母是过了二十来秒后接的：“思思啊。”她接完就先唤了自己女儿一声。
厉思思能听到沉闷的吸油烟机声，这个时间，餐馆应该是忙的，母亲应该是在厨房炒菜。
厉思思有点忽略了，应该等明母亲不忙的时候讲这事好。
不过电话已经通了，她就不再拖着，心想母亲也是经历过父亲离世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她便是垂着眸，启唇：“妈，找到哥哥了。”
对面，厉母先是沉默一秒，然后明显语气兴奋：“他在哪？”
厉思思抿抿唇：“他是一名很负责任的警察。”顿顿，再：“去年出任务的时候，光荣牺牲了。”
对面听了，一阵沉默……
厉思思也不讲话。
过了好半晌，厉母再开口，语气明显从兴奋黯淡下来，讲话没什么生气：“他现在在哪？”
厉思思还依偎在顾夜澜怀里，她就抬头，看男人问：“知道我哥现在在哪吗？”
顾夜澜轻点一下头。
厉思思就回了句：“嗯。”
厉母：“告诉我位置，明早去看他。”
厉思思：“我现在回家，明早跟你一起。”
厉母应：“好。”
厉母接着自己要忙了，跟女儿道别，结束通话。
离开的人已经离开，留下的人虽然伤怀，但还是要好好生活。
顾夜澜送厉思思回家。
路上，厉思思问墓园地址，顾夜澜给了。
顾夜澜是把厉思思送上楼的。
今周五，念念也离校回家了。
有念念陪着，他也能放心，看着厉思思进门，然后就自行离开了。
……
顾夜澜今晚独守空房，感觉整个屋子都空落落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也是他自己搬出老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孤独。
在没尝到和厉思思相濡以沫的甜头前，他是不对别人陪伴有期待的，觉得一个人生活更自在。
但，现在厉思思让他改变了这种想法。
……
翌日。
还蒙蒙亮的时候，厉家娘仨就都起床了。
厉母就算因为自己儿子离世伤悲，也不忘了照顾好自己另两个女儿的胃，她比厉思思和念念起得还早，早餐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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