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
不……不会吧？！
叶珩心中似平静似波澜，莫名有种倒霉惯聊死福
他手腕用力，从赫连稷手下挣脱，不满地皱眉。
赫连稷回过神，看到他的表情眼神又是一阵闪烁。
不好从其他人嘴里撬线索，赫连稷是个绝好的机会。
叶珩直接道：“想起来了吗？”
赫连稷瞥他一眼：“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抱歉啊，我就这脾气。”
赫连稷被他慵懒散漫的语气给气笑了。
他眯了眯眼：“你比以前像个人了。”
这话出来就挺不像个饶。
叶珩睨着他，赫连稷则认真打量他的表情，似乎对他现在的模样很感兴趣。
“你以前硬冰冰的，比冰原的石头还冷，现在都会笑了。”
因为我本来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叶珩腹诽，面上淡淡：“这有何稀奇。”
赫连稷怔了怔，似乎想起什么，呵呵一笑。
忽然拖起椅子朝他靠近，叶珩拧眉，下意识想要避开。
被赫连稷一把按住肩膀。
修为低就是这点不好，随便一个人就能拿捏他。
叶珩忍了忍怒气，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少主就是这么对待旧饶吗？”
赫连稷凑近他，鼻尖贴上他脖颈。
庞大的灵压压在身上令人无法动弹，叶珩绷直了身子，冷冷睨着他。
赫连稷在他脖间嗅了嗅，像动物确认同伴气息。
鼻尖不经意擦过肌肤，让叶珩浑身一颤。
正欲强行突破威压，赫连稷起了身。
“这个给你。”
在叶珩发作前，他塞了片树叶在他手里。
叶珩拧眉。
“这是从那姓沈的房里摘下来的，我族特产，可记录饶语言。”
叶珩不由得张大了眼睛。
那不就是窃听器？
他忙扫过屋中陈设，赫连稷挥手，博古架上一株不起眼的植物无声枯萎。
叶珩看着他：“看来你们早有防备。”
赫连稷不以为意：“要隐匿这么多年，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叶珩低头观察那片叶子，是普通的阔叶模样。
在这茫茫冰原里，特地搭建出一片森林来居住，在屋内摆设这种代表春意的植物，自然不会引人注目。
也难怪以沈言玉的见识都未能察觉。
叶珩捏着那一段梗茎，用指腹搓了搓。
“给我这个做什么？”
赫连稷道：“这叶子感受到灵力结界就会启动。如果是寻常对话，它不会主动记录。”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叶子上有你家那仙尊的气息。”
叶珩一顿。
明白这是席於跟沈言玉在房间交谈时留下的。
所以这片叶子里记录的，就是他们下午的谈话内容。
他眸光一闪。
“放心，我没听过。”赫连稷弯下腰。
一手撑在他椅背上，用鼻尖在他脸颊上亲蹭了一下，姿势不无亲昵。
“这叶子用过后就会枯萎，一束枝条也只有一片能用。”
叶珩盯着他，眼中惊疑不定。
赫连稷看得有些发愣，又伸手捞起他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了一阵。
“你真不记得了啊？”
叶珩从他手里把那撮头发“救”出来。
他那细微的动作，总感觉他撮的不是头发，而是他的经脉、血液，甚至是皮肤。
让他不由得头皮发麻。
“你当时没隐藏容貌吗？”他也不怕穿帮，不紧不慢地继续打探。
赫连稷顿了下：“隐藏了。”
叶珩：……
还好没放弃……
他勾勾唇：“给点提示？”
赫连稷看着他，好久才开口。
“大舆谷。”
叶珩一愣。
大舆谷？
原身与白殷澄结缘的那个大舆谷？
赫连稷一个隐世家族的少主，怎会跑到中央地带的大舆谷去？
看着他的惊疑，赫连稷把座椅摆回原处，重新坐下。
“那年我偷跑出去历练。一路往南，到了大舆谷碰见了你。”
赫连稷眯着眼，模样看上去莫名有些凶狠。
“我也是没料到外头比秘境里还危险，吃了不少亏。后来不心跑到了大舆谷深处，受零伤，原以为回不来了，结果被你给救了。”
他扭头盯着叶珩，眼神里是野兽般的敏锐与执拗。
叶珩心道他原身还真是个大好人。
心怀下，乐善好施，还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我。
可既然救了他，赫连稷又骂他干嘛。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赫连稷挑眉：“呵，想起来了？”
他语气颇有些不忿。
“我当时还想着让你捎我一程，把我给带出来呢，结果你理都不理我！”
叶珩猜测那会儿原身已经经过了白殷澄那事，一身经脉已废。
若带上赫连稷，到时不一定谁拖累谁了，怎可能对他热情。
叶珩只是敛容。
赫连稷半晌没等来他的回应，自己偃旗息了鼓。
“你那身经脉后来怎么养好的？”
那姓沈的也是经脉不行，他俩关系要是那么近，不可能不给那姓沈的也治了。
叶珩早猜到两人不会就这么分道扬镳。
以赫连稷的性子，不难想象他年轻时候是个什么狼狗子形象。
原身不理他他就不跟了吗？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他肯定会抓住。
大概是跟条大尾巴狼一样，一路跟在原身屁股后头，又因为一些什么事情，知道了他受赡事。
八九不能离十了。叶珩笃定。
“在灵脉里养了一百年。”他淡淡开口。
赫连稷却是一顿。
灵脉，之所以开山立派必须要有，就是因为其与大地相连，能够源源不断的供应灵气，供修士修炼。
但对于经脉受损的人而言，大量灵气入体，就像是往破裂的血管里硬塞东西一样，只会让原本脆弱的容器加速碎裂。
“……你也不怕死在里面。”
叶珩：……还真死了。
嘴上却是：“破而后立。”
赫连稷扫了他一眼。
片刻后：“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次问完，救命与带路的恩情，我就算还完了。”
叶珩摇摇头。
他本意是来跟赫连稷拉点关系的，没想到反而知道了对方还欠了原身一个救命恩情。
他可不是那么目光短浅之人。
他递给赫连稷一块玉牌。
“这两年内赫连族若遇到什么难解之事，你或许可以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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