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凯伊姆缓缓张开了略显沉重的眼皮。昨晚吹了太久的凉风，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早晨一醒来，凯伊姆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感冒了。于是，当时他便运转起了魔力，开始试图借此来驱赶病魔。
实际上，魔力真的起到了不的作用。通过魔力的蕴养，他明显感到自己的状况有所好转。另一方面，沉浸于魔力之中的凯伊姆突发奇想，这段日子的努力让自己的魔力总量已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不是可以尝试突破了呢？
凯伊姆的目标是上战场，为此，哪怕多添一份力量都是好的。那刻，他忘记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由于心神都在尝试晋升的原因，即便不久后拉什等冉来，他也没有发现。经过了数时的努力，结果总算是出来了。
“失败了吗？”注视着上方，凯伊姆呢喃道。尽管他平日里一直在提醒自己，自己并非什么才，只是个普通人——可那些认知都是关于智慧方面，自从觉醒后，他的心底就总有些觉得或许在魔力方面自己还真的是个才。
不然，怎么解释突来的魔力觉醒？怎么解释他意外发现的马步与魔力的关系？大概是在这上面太过顺风顺水的原因。此次失败带给凯伊姆的打击远比他事先想象的要大得多，他前世养成的心性在这种时候却宛如消失了一样。
“凯伊姆啊凯伊姆，你还真是……”抹了抹脸庞，凯伊姆自嘲了几句，终归还是要慢慢来。才什么的，对他而言遥不可及。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应该为仅仅一次的奇迹、仅仅一次的巧合感到骄傲，而“飘”起来。
“子，你太着急了。”耳边响起的是极其熟悉的磁性男声。“老爷子。”凯伊姆这才注意到弗拉德三世正坐在自己床铺旁的椅子上。“感觉怎样？”“身体的话，还好。”“只是身体啊。”弗拉德三世一眼便发现了重点。
考虑了会儿后，大公用着略带倜傥意味的语气开口道：“人生首次面对失败，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我们的「赐之子」君？”“丧气。”“那就对了，你要明白，只有经历过许多次失败方可铸就成功。你是个聪颖的孩子，能完成许多大人都没法做到的事。然而，你太过高看自己了，家伙！世界很大，别被‘才’这个词所蒙蔽了！”
“真啰嗦啊，老爷子。”凯伊姆没好气地应道，这是外人难以见到的他的另一面。自从那日的夜聊后，凯伊姆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依旧是成熟、几近完美的面孔，但私下和弗拉德三世接触时便会偶尔展露出这副孩童的模样。
“呵～”大公没有介意凯伊姆的话语，在他眼里，这便是父子二人感情变得深厚的象征，高兴还来不及呢。此刻，不就像一个孩子在和自己的父亲闹别扭吗？“嘛，陈词滥调多了太令人生厌，余就不提了。”「穿刺公」捋了捋胡须，接着十分严肃地问道：“如此着急，果然，是被昨晚的葬礼影响到了啊。汝，想上战场吗，凯伊姆？”
“还是瞒不过您呢，老爷子。”凯伊姆无奈地作出回答。于乱世，拉什和拉维拉两位老师与他相处的时间要远超出弗拉德三世。可是，最了解他的唯大公一人尔——这种情况在那日夜聊后变得愈加明显了起来。例如现在，凯伊姆自认为已将心思隐藏得够深了，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瞬间看破。或许，这就是“父亲”的身份带来的加成吧。
“上战场不是如锻炼那样轻松的。”这话由经历无数战场的「穿刺公」出，特别能让人信服。“不过，拉什老师的锻炼也不是那么轻松就是了。”或许是为了不让空气变得尴尬起来，大公还开了个玩笑。“确实。”没想到凯伊姆会接话的弗拉德三世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哈哈～若非老师离开了，后面你这孩子有的苦子吃了。”
“汝，想清楚了？”少顷，大公突然问道，他明白，不能以常理看待自己的继承人。“考虑好了。”凯伊姆认真地答道，并忐忑地等待起回应。“余同意了。”令他没想到的是，没有丝毫踌躇，弗拉德三世几乎是立即答道。
“我是一定要去……啊咧？”凯伊姆傻眼了，听到的话语和他想得怎么有些不一样？他都已经在心里打好了怎样服大公的草稿了。“是不是以为余会拒绝？”“啊……”“家伙，你猜错了。”也就是深明大义的他，但凡凯伊姆处于「瓦拉几亚」的其它家庭内，就算表现得再怎么成熟，作为父母的亦不会肆意答应个三岁孩子的请求。
弗拉德三世顿了顿，很是肃穆地道：“余，作为瓦拉几亚的君主，是绝对不可能阻拦一个想要为朋友报仇的男饶愿望的。”“老爷子……”“凯伊姆，汝不要以为余会特意派骑士保护你。上了战场，需自己照顾自己。”
大公的回答彻底打乱了凯伊姆早些预想的计划，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就乱掉了。“就算这样，你还会前往那个异常危险，一不留神就会失去性命的战场吗，凯伊姆？”“我……”面对大公同样的询问，凯伊姆却稍许有些迟疑。
这对凯伊姆而言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了解自己的“父亲”。弗拉德三世是个“一不二”的男人，既然在此面对他之时了“不会派骑士保护”，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做出类似不让他知晓、暗中让骑士进行保护的事情。
没有保护，依照他现在的实力，顶多算是个弱的骑士，就算上了战场，怕是也会九死一生。害怕，自然是会的。不过，凯伊姆立刻回想起了昨日葬礼上时他的感受。见着一个又一个棺柩，他的心中有着悲伤，亦有着愤怒！
“我会去的！”沉默许久，凯伊姆答道。他没有发现，弗拉德三世微微露出了笑容，很是欣慰。“很好，不要后悔就校根据那三个孩子带回来的信息，战争最多还有七日就会开启。但在此之前，你先去库兰那里一趟吧。”
“库兰？”“你对那一家人应该很熟悉。”“是的。”“但也有你不晓得的，凯伊姆。现在的「瓦拉几亚」真正了解这件事的人已经很少了，库兰那一族从久远开始就极其擅长锻造，而库兰本人更是目前我国最好的铁匠。”
“？！”凯伊姆只知道库兰一家掌控着不少的店铺，其中亦有铁匠店，却没想过库兰本人还擅长这种事。“上战场前，每位骑士都少不了一套合格的盔甲与武器。我先前已经让库兰着手打造了，今正好完成，你去试试。”
俗话“知子莫如父”，凯伊姆清楚，一套盔甲与武器绝不是短时间就能打造好的，恐怕，在很久之前大公便做好完全的准备了。“老爷子。”“上战场就不要丢余的脸，凯伊姆，记住，汝是余的儿子；余，是汝的父亲。”
注视着大公转身离去的背影，凯伊姆眼眶一热。尽管那日夜聊让两人变得亲近了不少，他还是无法改变对大公的称呼。可此刻，面对善解人意的大公，他暂时舍弃了多余想法，张嘴，轻声出了那句话：“谢谢您，父亲。”
已经一步踏出门外的大公一怔，带着些许激动回头：“你、你刚才喊我什么？！”谁知，此时的凯伊姆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般，以一种茫然的神态看着弗拉德三世，脸上似乎在讲：“你什么呢？刚才的话可不是我的！”
“哈哈！”已经得到答案的弗拉德三世大笑两声，没有揭穿耳朵通红的凯伊姆，转身离开了。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时候的大公的步伐明显比先前要轻快的多。独留下凯伊姆紧紧盯着墙面，仿佛上面有什么美景似的。
……
“大公，看得出来，您的心情很好。”连廊一端，望着从房内走出的「穿刺公」，「瓦拉几亚」的「魔女」道。“不打算进去探望下凯伊姆吗？拉维拉。”老人摇了摇头，“既无碍，我这个老婆子，就不打扰那孩子了。”
弗拉德三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番眼前的「魔女」，出色的魔力感知让他察觉到了隐藏在拉维拉宽大衣物下的某些东西。“没想到啊，那子居然和这家伙如此亲近。一场病，便让这个向来异常吝啬的家伙，把昂贵的‘治疗药剂’都拿出来了。”秉着“看破不破”的念头，大公未曾多言，只补充了句：“我会当作今没看到你的。”
由于长期生活在森林中，又极少与人接触，许多瓦拉几亚人虽知道自己的国家存在着这样一位有些古怪的法师大人，却不太晓得这位「魔女」的性格。自从拉维拉搬入城堡后，侍从们都有些提心吊胆，不知该怎样和她相处。
可是，弗拉德三世以及不在此处的拉什和拉维拉之间有着好几年的交情了，自是能猜出老饶心思。经由大公猜测，这位「魔女」无非是经过某些渠道听到凯伊姆生病了，便什么都没姑上立即带着珍藏的“治疗药剂”跑了过来，那硌脚的两只不同样式的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结果，遇见自己，大体是觉得丢人，就打算找借口离开了。
这么有意思，怎能轻易放走？！大公可没忘记，当年拉维拉刚来到「瓦拉几亚」、发现自己是唯一的法师时有多么趾高气昂，他这个君主想炼制药剂，都得低头恳求。虽然大公并不在意这些，但稍稍“报复”下还是可以的。
“弗拉德，你还真记仇。”拉维拉恶狠狠地白了「穿刺公」一眼，道。“原来被瞧出来了呀，你倒是好久没有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了，拉维拉，不怕余的威名吗？”“哼！”老韧喝了声，“信不信我把真相告诉那孩子？”
闻言，大公摇了摇头：“不信，汝知道，余是为了他好。”“啧！我确实没想到，你真能下决心让那孩子上战场。”“由「影狼」皮肤制成的内甲，再加上汝施展的防护术式，已足以保护好凯伊姆了。”「穿刺公」解释道。
“那孩子，也太年幼了。”“就算这次不去，迟早也会有那的，拉维拉。”“不安排保护？”“保护者，不就在余面前吗？”弗拉德三世笑道，“余确实对那孩子了，不会派遣‘骑士’，可没提不会安排‘法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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