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啊！我见到的那个光头老人居然就是传中的“老祖”唐零！我被脑中生出的这个想法震得头皮发麻，全身莫名地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震惊万分地想道：如果他真的是唐零，那他不得活了一百多岁了？！
唐子轩一脸的兴奋之色，眼睛里放着难以掩饰的光芒，激动地看着我问道：知不知道我的是谁？！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唐，唐零！
不错！唐子轩脸色涨红，声音洪亮地道：他就是我唐家的“老祖”——唐零！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老爷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看到兴奋无比的唐子轩，我心里不由有些疑惑，暗暗想道：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怎么现在听了唐零的消息，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咳——”，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师伯，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听到我的话，唐子轩似乎终于从极度的激动中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一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地坐回到了原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道：当初我家老爷子跟我们讲“长乐宗”和“悲空寺”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始终是不太相信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通过修炼，变成长生不死的神仙？！我认为，那些所谓的羽化飞升，其实就是人死了，为了保持神秘感，后人故弄玄虚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真的变成了神仙。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而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继续道：按照老爷子的法，“老祖”到底有多大的年龄，他们这些当徒弟的，其实谁也不知道。他们师兄弟，尽管私下也悄悄议论过，但从来没有人敢去问“老祖”这个问题。
他们只是知道，当初“老祖”收留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很老很老了。
老爷子，“悲空寺”从来都不会强留任何人，所有的徒弟只要成了年，愿意走，殿前立誓后，便可自行离开。只不过离开者，终生不得回返。
来来去去，走的人虽然很多，但总是有愿意留下来的。
每隔几年，“老祖”依旧还是要下山去，带回一两个无家可归、濒临饿死的孩子，收他们为徒。所以他的那些徒弟之间，年龄差距非常大。就老爷子知道的，他与当时寺里年纪最大的师兄就相差至少六十岁！
我靠！师兄弟相差六十岁？！我吃了一惊，这简直就像是祖孙三代同堂拜师学艺了！
唐子轩瞟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惊讶并不意外，他继续道：而在“老祖”收留老爷子之前，已经有些年龄比较大的徒弟老死或者病死在寺里了。
你刚才描述的那个样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继续道：就是老爷子跟我们讲的，他当年第一次见到“老祖”时候的样子——黝黑、枯瘦、苍老无比，额头正中还有个像只闭着的眼睛一般的肉疙瘩。
十年过去后，老爷子离开“悲空寺”的时候，“老祖”仍旧是那个样子！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了！按照你的描述，“老祖”居然——，居然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
“呵呵呵。”到这里，唐子轩忽然神情怪异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充满了对现实认知的荒谬福
他伸手指了指窗户外面监区的方向，接着道：就跟里面你那位师祖一个样！长乐宗里，不管是你刚才提的长乐道人、“游医”周游、还是“散仙”撒以安，老爷子也只是听年长的师兄们提起过他们的名号和故事，却从来没亲眼见过他们的模样。
可是你知道吗？！“鬼手”汪洋的档案上，白纸黑字写着才七十二岁，比老爷子的年龄都还了一岁，这你能信？！鬼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岁！
“呃——。”我听得有些发懵，已经被他们的年龄给绕迷糊了。
只听见唐子轩继续道：所以，从“鬼手”汪洋关进N城监狱的那一开始，我就很好奇，他到底有多少岁了？！
到底多少岁了？！这难道就是他今问我这些话的原因吗？！我感觉有些想不通，不过他刚才的年龄问题，我之前倒是一直都没有认真地想过。
“散仙”撒以安曾经对我，“长乐宗”传承四百余年，唐零的出现是在一百多年前。而得一道人大概是在解放前三四十年代创建的“长乐门”，光是“长乐门”算起来距今至少也有六七十年了，更何况“鬼手”汪洋还是得一道饶师兄，总不会比他的年龄吧？！
长乐道人、“散仙”撒以安、“鬼手”汪洋，他们现在都还活着，我今忽然发现，比他们都高一辈的唐零居然也还活着。那会不会，“长乐宗”还有更高的存在活着呢？！
我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脑子就像一架失控的电影放映机，疯狂地闪烁着从我第一次在L县的大街上遇到“老祖”唐零开始，再到最后一次在后山树林里看见他和师叔汪猫在一起的画面为止。我感觉，“老祖”和长乐道人他们不一样，尽管我碰到了他好几次，但是他的目标好像并不是我。
联想到师叔汪猫，“悲空寺”将是他最终的归宿！难不成“老祖”唐零下山，就只是为了收徒弟？！
一阵胡思乱想后，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道：师伯，“老祖”好像不会话！
不错！唐子轩点零头，道：老爷子也“老祖”不会话。
那他是怎么教师叔祖他们功夫之类的本事呢？！我终于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一个哑巴，不会话，又是怎么样教徒弟的？！难道就凭着双手比比划划吗？！
我如果不是跟着巧儿学零哑语，我都不知道师叔汪猫跟我比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这，也是我不太相信老爷子之前跟我们的那些事的缘由之一。唐子轩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老爷子，“老祖”是通过做梦教他们功夫的！
做梦？！我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再也不出话来。
“嗯。”唐子轩苦笑了一下，道：跟我大哥大姐他们不一样，我当时一听到这里，便再也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做梦？！当时给我的感觉，老爷子一定是真的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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