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凤被她这么训斥一句，面色有些讪讪。
心里暗想这个赵娘子，性子有些古怪，不知道能不能跟芳芳合得来。
不过张蔓月在言谈之间，对她似乎很欣赏，她应该有几分本事。
她看向芳芳，“芳芳，你快回答赵先生的话。”
芳芳抿了抿嘴，声道：“我想要跟玉她们一起玩。”
赵娘子：“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玩的，学习可比玩要辛苦得多，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喜欢半途放弃的人，如果你不能坚持到最后，最好不要过来跟我学。”
她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认真，看起来更加严肃了，甚至像在训斥人。
芳芳有点被她吓到了，紧紧抓住李四凤的衣角，不敢话。
李四凤察觉到她的紧张，安慰她道：“芳芳不要紧张，娘在这儿呢，你想到什么就什么。”
有了李四凤的安抚，芳芳变得大胆了许多，开口道：“我不知道读书是什么，我不知道能不能学好。”
李四凤在旁边听了很着急，她怎么能这么呢。
她这样的话，让赵娘子怎么想。
不准赵娘子就不会收下她，那她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这个傻丫头，怎么会这么傻，真是气死她了。
李四凤刚想要话，却想起赵娘子刚刚的，不让自己开口的话，她只能自己憋着。
赵娘子看见一个这么着急，一个胆怯，很快收回目光。
她对孩子确实很上心。
“只要你肯用心，多多努力，要还是学不好，就是我这个当先生的错。”
一听这话，李四凤心中一喜，赶忙叫芳芳跪下磕头。
芳芳虽然不明所以，不过娘开口让她下跪，她还是跪下了，朝赵娘子磕头。
赵娘子让人送来一杯茶，让芳芳跪着奉上茶水，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算是礼成了。
“我要带孩子去念书了，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吧。”
她收下芳芳，李四凤很高兴，不过她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谈。
“赵先生，我们还没有束侑的事。”
赵娘子随口道：“你就跟她们一样，给我五百文就好。”
张蔓月跟她过，她们四个孩子来读书，只需二两银子，而且还在这边吃午饭，让李四凤很不敢相信。
现在赵娘子亲口出来，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便宜了，比上私塾便宜。
虽然她没有问过上私塾多少钱，但她知道要去私塾念书很难，需要的银钱很多，一般家庭根本供不起。
赵娘子真是发善心，才要这么一点点钱。
“赵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个红纸包成的红包。
“这是我封的一点束侑，还请你不要嫌弃。”
她装了一两的银子，想让赵娘子以后多多费心一些。
赵娘子接过红包，随意地揣在兜里，跟芳芳道：“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同学。”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芳芳还是有点害怕。
更何况她跟赵娘子并不熟，刚刚下跪也只是因为母亲的命令，她连拜师都不能真正理解是什么含义。
现在母亲要走了，她有些害怕，眼里包着泪水，看向自己的母亲。
李四凤摸了摸她的脑袋，“芳芳乖，你乖乖在这儿跟赵先生读书，还有玉禾她们跟你一块儿玩，不怕啊。”
芳芳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们，表情可委屈了。
张蔓月：“你们就在这里待上几个时辰，等你们放学了，月月姐就过来接你们，好不好？”
芳芳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好。”
赵娘子带着芳芳去课堂，李四凤不放心，也跟着去看看。
孩子们写好了昨教的字，这会儿在一块儿玩。
赵娘子见芳芳还是紧张，就对她道：“这就是你以后的同学，过去跟她们打声招呼吧。”
芳芳抬手抹了抹眼泪，立刻跑了过去，“玉，秀秀，禾。”
李青禾蹦蹦跳跳地迎接她，“芳芳你来啦，以后你是不是就跟我们一起读书啦？”
芳芳点零头，“是呀。”
“那我们一起玩吧。”
她给她们介绍了赵家两姐妹，几个个孩子很快笑笑，玩到一块儿去了。
李四凤：……
张蔓月：……
刚才还哭唧唧，怎么一转眼你就笑得这么大声。
看来是我们不懂孩子了，想要把她们哄好，只需要另一个孩就好。
张蔓月：“四凤姐，现在芳芳有人陪着，你也就能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李四凤点零头，离开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芳芳笑得正高兴呢。
赵娘子叫大伙儿安静下来，准备给她们上课了。
芳芳第一过来，自己没有准备书本，赵娘子便把自己孩子用的千字文，拿给她，让她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学。
很快的，身后传来稚嫩又清脆的读书声，李四凤听着这声音，只觉得通体舒畅。
他们家终于出了一个读书人。
她再没有什么顾虑，跟着张蔓月一块儿离开了。
“现在芳芳有赵娘子帮忙管着，我也能放心了，接下来就该给文文找私塾，也让他读书认字。
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外甥，他不是也在私塾读书吗，那私塾怎么样？”
“他所在的私塾叫万涛书院，先生还是挺负责的，他学得也还不错，你可以带孩子过去看看。
他们那儿可以先看先生上课怎么样，要是觉得满意了，再决定在那里读书，要是不满意可以直接走。
四凤姐，你真打算送文文去上私塾吗？”
“是啊，现在酒肆的生意好了一些，我不能一直在家里看着他们，又怕他们爷爷奶奶把人带坏了，只能让更有本事的人教他们。
以前我也想过要送他去上私塾，可那会儿他年纪还，我们身旁又没有人读过书，我就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的。
现在见到了李大人，读书能做官，我觉得让他多读书还是好的。
要是能够考取功名，以后能当官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能，他能够认字记账，以后接手酒肆，好歹能算账。
你不知道我不识字不会算账，这些年吃了多少亏。
我吃过这么多的苦，我就盼着我的孩子能有出息一些，再不要吃这些苦了。”
张蔓月想起她之前跟连一文钱，都要讨价还价的抠搜劲，故意逗她。
“四凤姐，送孩子上私塾，可得花不少钱呢，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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