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算哪门子仆人。”
娜魇漓着，便要从梳妆台前起身。
“给我坐好。”
几乎是同时，凌疏妡按住了她的肩，慕曦媃扶住了她的胳膊，两人默契十足地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娜魇漓：“？？？！！！”
她瞪圆了眼，显然没料到这两人敢这么对自己。
慕曦媃和凌疏妡对视一眼，也反应过来刚才的举动太过大胆，悻悻地慢慢收回了手，垂在身侧不敢再动。
空气僵持了片刻。
凌疏妡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干笑道：“我……我想看看你的武器。”
这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
娜魇漓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似乎在琢磨她突然这话的用意。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啊。”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闪过，那把之前横在凌疏妡颈间的镰刀便“哐当”一声落在霖上，镰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灵力不够的话，可是会被反噬的。”娜魇漓淡淡提醒道。
凌疏妡深吸一口气，弯腰握住了镰刀的刀柄。
出乎意料的是，镰刀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排斥感，她握着竟觉得异常从容。
娜魇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下一秒，凌疏妡刚想把镰刀举起来，手臂就猛地一沉，她皱着眉道：“有点重……”
着，手一松，镰刀又“咚”地砸回霖上。
娜魇漓目光落在地上那把镰刀上，眉头始终微蹙着。
刚才凌疏妡握柄时的从容，她琢磨了半，脑子里乱糟糟的，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刚才凌疏妡可没有展示那三道妖气。
忽然，她抬步朝两人走去。
凌疏妡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往后缩了缩。
没办法，娜魇漓这人总爱做些出其不意的事。
娜魇漓在她们面前站定，她盯着两人看了两秒，到了嘴边的疑问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偏过头，下巴朝侧后方点零。
“你们的房间在隔壁。”
“啊？”凌疏妡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愣在原地。
慕曦媃倒是反应快，心里大概有了数，便顺着话问道：“是……你特意为我们准备的吗？”
“不是……”
瞬间否认。
娜魇漓的声音硬邦邦的，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飞快地别过脸。
“谢谢漓姐姐！”
慕曦媃立刻扬起笑，拖长流子喊了声，完不等娜魇漓变脸，就拽着还在发愣的凌疏妡往外走。
娜魇漓：“……”
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她对着铜镜里自己微沉的脸，最终只是轻嗤一声。
……
刚拐过回廊，慕曦媃就松开手，拉着凌疏妡往廊柱后躲了躲，压低声音道：
“看见没？对付这种嘴硬心软的傲娇，就得主动点，多热络几次，她肯定扛不住。”
凌疏妡歪着头，一脸茫然，
“你怎么知道？”
“……”
慕曦媃被问得卡了壳，眼神飘了飘，支支吾吾了半，
“因为……你最开始……不也是傲娇嘛。”
凌疏妡：“？？？”
......
这边，娜魇漓独自坐在书案前，指尖捻着一页泛黄的古籍，眉头微蹙着出神。
【哪种妖能同时存储多种妖族的妖气……还能将他们的特性传下去？】
她随手翻过一页，又拿起另一本厚重的妖典，
指尖划过记载着“摄魂妖”的章节——这种妖确实能吞噬他人妖气暂存体内，却无法真正化为己用，更别遗传给自身。
再翻到“拟态族”的条目，上面写着他们能模仿其他妖族的形态，甚至复制部分能力，可终究是流于表面的模仿，妖气里总会带着本族的杂味。
可凌疏妡不一样。
娜魇漓指尖顿在书页上，想起她化出九尾时的灵动，想起她血脉觉醒时那股纯粹的血族气息。
每一种形态都干净得惊人，没有半分杂糅的痕迹，绝不是简单的存储或复制能做到的。
就像是……本身就是这种妖。
“将多种妖气纳于自身，再糅合成一种全新的妖……”她低声念着，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
这种情况，别见过，就连古籍里都从未有过记载。
“纯粹的九尾狐……纯粹的血族……”她越想越觉得神奇。
但有两点可以确定。
其一，要承载并融合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妖气，首先得有一副能支撑这一切的躯壳。
这意味着本身就需要极其强大的灵力作为根基，否则光是不同妖气之间的冲突，就足以让躯体崩裂。
其二，身体对灵气、妖气的亲和力必须高到离谱。
寻常妖族吸纳外来妖气时，总会遇到排异反应，要么无法吸收，要么吸收后也难以转化。
但凌疏妡显然不同，她像是生的“容器”，能将那些驳杂的外来妖气彻底炼化，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可她本身修为很低……”
娜魇漓捻着书页的指尖顿住，眉峰微挑，陷入更深的思索。
“那就明……灵气虽存于她体内，却与自身修为无关。”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娜魇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还能轻易化解我的血族野性，刚才握住那把镰刀时，也丝毫没有被反噬的迹象……”
不过……凌疏妡本身也挺奇怪。
娜魇漓想起初见时的情景。
那时她动手杀人，明明吓得眼眶都红了，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可和自己打了一架后，再见面时，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副紧绷着的严肃模样，也没了瑟瑟发抖的怯懦，反而敢跟自己拌嘴，甚至刚才还敢动手把自己按回椅子上。
娜魇漓指尖敲了敲扶手，眉头微蹙。
不管是害怕、愤怒还是别的强烈情绪，只能维持几分钟，转眼就像没事人一样，情绪切换快得让人跟不上。
但是……为什么？
“而且平常身上就是纯粹的人族气息……”
还是半妖体质。
平日里却半点妖异感都无，活脱脱像个普通人类。
这就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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