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望着气的浑身发抖的顾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安啦,底下没有新鲜事,这当官的到了哪儿都一样,既然你拿着清浊司的腰牌,那他就交给你处置了。”
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扔下不断哀求的梅千图,一边嘟囔抱怨,一边向外走,“忙活一晚上,才弄了五千两,这买卖太亏了,跟江南那些官比,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明日我就写奏折,要把这些蛀虫都挖出来。”顾凯愤恨不已的怒声道。
唐辰头也没回地,随意摆摆手,“反正魏公公这次在宫里被人摆了一道,手里的刀正不知该砍谁呢,你上一道折子正好给他递炼。”
“我不是为了你们争权夺利,我是为了下苍生。”
顾凯心里的圣贤书告诉他,自己跟靠幸进上位,做事私仇大过公论的魏唐二人,不是一路的。
他做事完全出于一片公心。
可唐辰浑不在意,了句,“你高兴就好。”
留下独自生闷气的顾凯,转身进了梅千图为接待他,而特意准备的禅房。
多日来耗费心神的谋划,一日来的百转千回,令他已经有些心神俱疲。
没了金钱作动力的唐辰,懒得再想七想八,只想一觉睡到大亮。
许是太过放松,又或是多日来难得松懈下来,进了禅房,倒头就想睡过去。
然而,不知是躺在佛门禅房里真的能安神定魂,还是这座寺庙里的大和尚虔诚,佛法高深。
在一股充斥于禅房中,有别于佛门檀香的香甜味道抚慰下,他竟真的缓慢进入梦乡。
似睡非睡的状态,仿若微醺,一股飘飘欲仙的错觉,袭掠着全身,令唐辰全身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突然的身心放松,竟让他感觉自己没那么疲惫了,甚至在躺在床上,竟有了几分少年冲动,忍不住想入非非。
有那么一刻,他恍惚感觉,自己又重回事后一根烟的后世逍遥时刻。
只是突然被点为驸马的他,自然不可能在庙里行那伤风败俗之事。
即便,他心里不将所谓的驸马头衔当回事,可外面那些摄于皇权的人,也不敢真拉着他胡作非为。
好奇地坐起身来,打开案几香炉,想要看清铜炉里面是什么香粉,他能不能回家仿制?放在卧室里也算是一大助眠道具。
可惜不精通蠢的唐辰,除了看见里面,混在一起的灰黑粉末外,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令他不得不感叹寺庙里的和尚们真的会享受,这得费了多少心思,才能琢磨出这么一款好闻又神奇的香料,来提神醒脑抗疲劳的。
这要放到后世,卖给那些失眠的夜猫子,还不得卖上价。
“寺庙真是个好道场啊,便是连焚香都这般讲究,跟他们一比,我贪的那点钱,连个屁都不算。”
嘴里忍不住嘟嘟囔囔的他,忍不住趴在香炉边沿又多吸了两口。
熏熏然间,起身刚想招呼来人,给他打水洗漱休息。
可当他的手放在禅房门闩上时,忽地怔住。
自进房中来,一直迷醉如梦游的唐辰,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忽地睁大双眼,满脸惊愕地回头望向那盏他刚刚打开又合上的金灿灿香炉。
香炉中燃烧的香料产生香烟袅袅不绝,味道依旧香甜可口,勾人心脾。
可在此刻,唐辰却如见洪水猛兽般,双眸骤冷,大声骂了起来:
“卧槽你大爷的,梅千图,这就是你给老子准备的惊喜,若不是老子参加过禁毒公益宣传活动,差点着了你这个棒槌的道。”
阴沉着脸的唐辰如同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饿虎,哐当一声,拉开禅房门,大步冲进刚刚审问梅千图的厢房,对着乖乖跪在地上如竹筒倒豆子供述着同案犯的梅知县,一顿拳打脚踢。
“惊喜,我让你惊喜,我踏马的叫你给我准备惊喜,你踏马告诉我什么踏马的叫踏马的惊喜!”
“啊,哎呦,唐驸马,我真的没钱了,真的……”
骤然挨打的梅千图,以为这位爷是因为没查抄到很多钱而发怒。
已经被顾凯突然唤出清浊司番子的举动吓破胆的他,苦苦哀求,却又不敢躲,只能硬抗着唐辰对准他脸过来的一下又一下的拳头。
正审问梅千图贪污细节的顾凯,也以为唐辰是因没贪到太多钱而生气发疯,气的扔下写了一半的供状,跑来拉住他道:
“怎么?搞什么?你现在好歹也是堂堂驸马,怎么还像个赌档输急眼的泼皮,难道贪污腐败就那么让你…”
他斥责的话还没完,唐辰怒吼着打断道:
“玛德,你问他,踏马的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要不是老子机警,差点就踏马的遭了他的道。”
顾凯眉头紧蹙,斜眼瞥了一眼,房门四下敞开的禅房,因为提前交代了不用留人伺候,房里别有什么违禁的尼姑女人,连庙里的和尚都不见一个,也没看到什么铜臭之物,顿时,不解地回瞪了梅千图一眼:
“你,到底怎么回事?唐大人为何发怒?”
梅千图哪里知道这位性情乖张,却急智频生的唐驸马吃错了什么药。
自己没交代罪行时,啥事没樱
自己交代罪行了,却要挨打。
刚想张口喊冤的他,嘴巴还没张开,猛地定住,忽地想起刚刚唐辰骂他时,反复念叨的‘惊喜’。
“啊,大人,驸马,驸马,大人,您,您的是乌香?”
“呵,看来梅大人是想起来了?”
唐辰气喘着作势又要打,吓得梅千图慌忙架起双臂护住头,大喊冤枉:
“冤枉啊,驸马爷,乌香,真的是稀罕物,那东西堪比黄金,我是,求了庙里的棒棰大法师才送了一两,分别放在两位大人就寝的禅房香炉郑”
“我去你大爷的稀罕物。”
管他娘的现在叫什么五香六香,唐辰只知道在后世这玩意叫鸦片,祸害了华夏百年的东西。
想到自己若真躺在满是鸦片烟的禅房里睡一晚上,第二起来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瘾君子。
唐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的椅子,便往梅千图身上砸。
还是,顾凯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道:
“住手,他的很对,乌香却是比黄金都贵,为了巴结咱俩,他真是下了血本,我听魏公公那东西还是贡品呢。”
梅千图见顾凯帮他好话,当即殷勤点头:
“唉,对,对,顾先生的对,是贡品,番邦进贡的好东西,先帝经常用来赏赐群臣。”
“你闭嘴,玛德,现在我听见你话就头疼。”
扔下椅子,唐辰揉着因气急而胀痛的太阳穴,瞪了多嘴的梅千图一眼,吓得梅千图乖乖闭了嘴。
“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凯除了觉得梅千图用乌香当熏香来招待他们,当真是贪官才敢做的奢侈举动,没觉得受到多大的冒犯。
相反,唐辰突然的暴怒,反而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唐辰尤不解气地愤恨道:
“我不跟你这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书生废话,借你的番子一用,老子要抄了这座庙。”
此话一出,不梅千图震惊,便是顾凯都眉头一皱。
“你,无凭无据,师出无名,抄寺庙作甚?唐辰,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白日里刚跟国子监纠缠一番,晚上又要找佛门麻烦,即便你圣眷再隆,也不够你这么挥霍的?朝野上下想你死的人,如今可绕京城一圈了。”
唐辰瞪着猩红双眼,青筋暴突,怒吼一声:
“老子,会怕他们,怕他们老子就不姓唐了。”
吼完,撂下神情错愕的顾凯,大步出了厢房。
站在台阶上,冲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那一队捉刀卫,吼道:
“玛德,老子怀疑这庙里和尚藏毒,意图谋害钦差大臣,现在带上家伙给我抄了这座庙,若遇反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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