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间如梦方醒，想起了在沐昕被接走的那，为什么父亲和黔国公会看着我和沐昕，“可惜了”，为什么他们会欲言又止。
这一刻，我全明白了。
原来很早以前，在那时开始，我们各自的姻缘就已经被家族的使命所决定，也被我们的身世所决定。
英国公作为帝国最高公爵，必须代表勋贵集团和文官联姻来稳定朝局；
而黔国公是西南边陲的世代镇守者，必须用女儿来稳定当地的不安分子。
那个笑吟吟地叫我“张晟哥哥”的姑娘，最后却要嫁给一个云贵当地的野蛮土司。
她会愿意吗？她会幸福吗？以及……在得知她的婚约时，她想起过我吗？
我不知道她的答案。但在这一刻，我发现了，原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属于那个姑娘的位置。
命运是如茨不公，它给予的奇遇让我和那年的姑娘有机会形影不离地相处了一段时间，可从一开始，它就为我们画出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雷池。
它总是对人们施舍些什么东西，却又最后把它们无情地收回。
“好的，孩儿遵命。”我也一声一声地轻叹着气，似乎是想把内心的无力感散出去，可是于事无补。
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梦幻的、年少的、美丽的泡影。
几后，我和父母在府门口迎接来府上拜访的内大臣李林，和他十四岁的女儿。
李林是礼部尚书，西湖党的重要成员，但他的身上似乎没有我之前见过的其他西湖党高层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他是一个温和、浑身散发着读书人气质的中年人。
不出意外，他就是我未来的岳父。
在李林的身边，一个长相文静秀气的女孩也在看着我，这就是李林和我同岁的女儿，李辞。
在父亲和李林谈话的时候，我们就这样互相打量着。然后，她羞红了脸，微微侧过头去。
我又有些出神。
但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像我第一次看到沐昕那样一般看得出神了，而是我下意识地用这个女孩和三年前的姑娘比较。
她们都很可爱，只是，今的李辞和三年前的沐昕相比，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这种对比对李辞来也是不公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这样想。
直到父亲拍了下我，我才了句“见过李叔父”，向李林和他的女儿行了礼。
李林笑着夸了我几句，李辞也施施然向父母和我回了礼。
很快，李辞和父亲走了。父亲和李林约好在我求学完成、入仕后，两家就成婚。
就是这样，在父母的见证下，我们见上一面，然后敲定下终身大事，接着或许又是几年不见的时光，然后就结婚并一起度过一生。
这是命运，可这是我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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