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答应教你洋文吗？”
有一，在灯火通明的街市里，沐昕走着走着，忽然这样对我道：“张成，你的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很像。”
我的心砰砰地剧烈跳了两下，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到底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
但未等我询问确认，她就自己声道：“他叫张晟，是英国公的独子。我们曾经约好聊，要一起来舟山大学堂看海，可他没有如约，他没有来。”
在听到她这样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
那是因为发现当年的姑娘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而感到的开心？
我不知道。
但我站在她身后，强忍住了自己的情福我知道她还会有话要。
“张成，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可是如果你接近我的目的是……，那么，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沐昕走进街市尽头的阑珊灯火里，低着头轻轻地、像是怕我伤心似的，尽量温柔地对我道。
我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沐昕所指的是黔国公为她指定的、她和云南刘氏土司的婚约。
她全都知道，也坦然接受命运。上赋予了我们锦衣玉食的出身，却也在暗中附加上了代价。
对于我这个“陌生人”、“追求者”，她依然坦诚而善良，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地不舍和心疼。
可是，当沐昕再次开口时，我发现我又错了。
“即使已经过了许多年，我还是忘不掉他。所以，不管是徐锐还是你，对不起，我都不能答应你们。”
当听到沐昕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时，我无比震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她。
而当我借着两侧店铺的灯火，看见她手里捧着的东西时，我一瞬间全明白了。
刚刚，我对她那句话的理解错的离谱。
在沐昕话的同时，不知何时开始，她出神地看着双手里放着的一个莲花香囊。
而在香囊的尾部，一个的、粗糙的木雕栓在那里。那同样是一朵刻着的莲花。
看到我在怔怔地盯着她手里的香囊和木雕，她回过神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好，系在了衣摆下的腰间。
我全明白了，那一刻我顿时全明白了。
她从来没有忘记。
我和沐昕都以为对方忘记了自己，可事实上是，那段年少的日子都是我们最珍视的回忆。
就像那个的木雕，至今仍然贴身伴随着她一样。
原来，她的理由并不是她的婚约，而是那个叫张晟的、曾在很久之前陪伴过她的少年。
是我。
巨大的喜悦与感动让我有一次颤抖起来。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想话，我张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沐昕的身影里在灯火里影影绰绰，她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张成，你怎么了？”她看着我问道。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我忍住流泪的冲动，吃力地出这句话。
她笑了一下，：“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已经明知不可能，但我依然愿意等他。”
“是因为那个背面刻着你名字的木雕？还是因为那个下着雪的、栽着竹子的庭院？”
我抹了抹眼角，再也不隐藏自己的身份，笑着道。
当我完后，沐昕的身子定住了。
她看向我，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的嘴唇也嗫嚅着，但同样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你，你是……”半晌，她才开口道。
“这两个名字多像啊，你该多想想的。在那的集市，我就认出你了。但我不敢断定你还会记得我。可现在看来，我们是一样的。”我继续。
沐昕没有再话，而是一步一步地、缓缓地向我走过来，就好像还不确定这是否是真实正在发生的。
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角挂着泪滴，但那是喜悦的泪，我伸手揩去她的泪滴，她平我的怀里，紧紧拥抱了我。
“张晟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沐昕抱着我，哭着不断重复着喊道。
这一次，我没有像时候那次分别那样强装镇定，而是也伸出手抱紧了她。
因为，在这一瞬间，情感的洪流早已冲垮了我最后的矜持。
什么各自的婚约、什么家族的使命，我只记得她一直等待着我、挂记着我，就像我对她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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