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我和你娘盼你盼了四年，在府里给你设宴接风，你就给我们听这个？”
父亲不出所料地勃然大怒，刚刚还因为我回来的而喜气洋洋的英国公府风云突变。
管家赵全眼见情况不妙，跟一旁同样皱着眉的母亲了一声，便带着下人们都下去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你行啊，你真行啊。”
父亲重重地一拍桌子，走到我旁边冷笑道：“……我就你四年前去舟山前为什么问黔国公千金的事，背着家里去跟沐昕谈情爱，你真能耐啊你！你这样让我怎么跟李林叔父交代，怎么跟文官们交代！”
“求父亲收回成命。”我平静地道。
父亲一甩袖子，指着我吼道：“你给我跪下！”
我跪倒在厅堂中，再次道：“此生我非沐昕不娶，求父亲收回成命。”
父亲面色铁青地看着我，半晌突然走回了书房，接着拿着一根犀带走了出来。
母亲见状，面色一急，连忙起身劝阻，但父亲并不买账。
“清河，今张晟这事你别管。”
父亲严肃地对母亲了一句后，又拎着那条上朝时戴的腰带走到我旁边：“我再跟你一遍，和李辞成亲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们作为父母是不会害你的。否则，不利的不仅是你，更是整个英国公家族啊！”
我依然沉默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干还是不干？”
父亲吼道：“你给我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干！”我也大声回应道。
父亲听后，先是被气笑了，随后他连了两遍“有种”，接着对着我挥舞起了犀带。
母亲坐在一旁，不敢话，但却心疼地看着我，不断地用眼神示意我服软。而我只是咬着牙，迎接着严厉的抽打。
每当身上再次传来剧烈的灼痛，耳边传来一声声皮带抽打肉体得闷响，我就感到多了一丝释怀。
遍布全身的疼痛让我的额头上涌出了大量的冷汗。但我没有告饶。
因为在那晚上，向沐昕许诺后，我就知道，这就是我的选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每当皮带鞭笞身体的声音响起，我的脑海里就又浮现出了沐昕的样子，于是这就又给了我坚持下去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早已因为不忍心看我受罚而去了别院。父亲似乎也累了，终于丢掉了皮带。
这是我从到大第一次挨打，父亲也真的动了怒，他打了许多下，我没有计数，但我的全身皮肉，都在传来火燎般的痛福
父亲在一旁坐着盯着我。我们就这样无言地相持了半炷香、一炷香、半个时辰。
直到我跪的双膝麻木，汗水顺着衣服浸到伤口处，火辣辣地，让我一时有些难以忍耐。
而这时，父亲的话音也终于再次传入了耳畔。
“儿啊。爹的这个英国公爵位，不仅代表着荣耀，更是全体贵族的首脑。如果你真的因为一己私情毁了婚约，我们英国公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自处。这是要引发贵族们和文官们的冲突啊……”
这一次，父亲没有了怒气，而是带着些许感慨和无奈，：“……就算你不为我考虑，总得为多年以后的你考虑啊。”
“爹，如果我能活两次，那么我会听您和我娘的安排。”
我咬着牙，忍痛缓缓开口道：“可是，我只能活一次。而下辈子，我就遇不到沐昕了。”
在我完后，父亲沉默了许久。
“当年我也是这样，为了娶你娘也是违抗了你祖父的安排。不过我的那顿鞭子可比你这顿狠得多。”
他淡淡地。
然后，他对我摆摆手，不耐烦道：“这是你自己选的啊。滚，你给我滚。我告诉你，黔国公可没我这么惯着你，你可别后悔。”
“不会后悔的，爹！”
我心中一喜，知道父亲这算是同意了，连忙给父亲行了大礼，但想站起身来，却因为全身都疼痛难忍而强行支撑着才得以从地上起来。
“……滚去找赵全要点药膏涂上，别落下伤了。然后你明就给我滚去云南找黔国公求情，要看他愿不愿意收回成命。”父亲随后跟我道。
沐昕还在云南等着我，我不知道她和黔国公完我们的事后会迎来什么样的待遇。
担心和焦急之下，我顾不上鞭伤，草草涂完了药膏后，当晚上就打算骑马往云南赶，就算这样，少也需要一周。
但就在我打算走的时候，被母亲不由分地拦下了。
当晚，母亲什么也不让我走，非要我留在府里治疗。我拗不过，只能乖乖听话。
母亲看见我浑身上下的伤，心疼的不得了，在她留下佣人照看、然后走出我的卧室后，半炷香后，我隐约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母亲大声数落父亲的声音。
“……沐昕那姑娘多好，我还真就喜欢她，能认识她是咱们儿子的福分！英国公阁下，下手还真狠啊？想要官声想疯了是不是？”
“不是，清河，不是这个问题……我本就是最高公爵，如果一旦和黔国公联姻，朝野肯定震动，文官定然警惕，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对张晟有利吗？”
“好啊，那你英国公当年还当什么驸马？再了，把张晟扔给李林那个老油条当女婿就有利了？”
“行，行，你不讲道理，我不跟你了，我去兵部了，告辞！”
我听着母亲气势汹汹而父亲疲于招架，不得不夺路而逃，感觉有点好笑，又有些感动。躺在床上，一边静养，一边盘算着明几时启程前往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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