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晦瞬间剑眉下压，他摸不清对方的真实目的，因为很有可能是兴懿安排来试探他的。
“太子？”
“废太子萧如轩。”太监点头铿锵有力，盯着萧如晦的眼睛没有半分闪躲。
萧如晦淡淡的回道：“皇上仁慈，为太子在冷宫里独辟一座‘承熹宫’，完全复制太子在东宫时的礼制待遇，只是人不能出宫罢了。何谈救太子一？”
罢，萧如晦就要走，太监跪着扑过去，死死拽着萧如晦的衣角：“根本不是外间传的那样，皇上将太子囚在冷宫，每日一顿馊饭，节日会加一个长毛的馒头，甚至皇上还当着太子的面命人强了太子妃，太子妃去年诞下一名女婴，皇上又命人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摔死女婴。太子妃不堪其辱，悬梁自尽。太子如今受了巨大的刺激，日渐消瘦，病恹恹。”
太监的话令萧如晦目瞪口呆，他刚要话，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和责骂：“杂种，还跑了，看我今不打死你！”
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带着几个太监追了过来，恶狠狠的骂着，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太监。
萧如晦拦在太监身前，为首的太监看到是他，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脸：“见过永王殿下。”
“你叫什么名字，在宫里大呼叫什么！”
“奴才是负责冷宫内务的薛生，你身后的是在冷宫打扫的右子，没有批准后宫的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冷宫半步。哪儿成想右子这个杂种居然趁着守门不注意跑了出来。”薛生讪笑着：“皇宫大内的，到处都是贵人，奴才担心右子会惊了各位，所以声音才大零。”
萧如晦明白，如果执意护着右子反而会引人怀疑，不如：“你回去是得教训教训，本王今儿来找皇上，刚出来就瞧见他像个没头苍蝇，差点撞到本王。”
薛生连连点头：“王爷的是，奴才这就带他回去严加看管。”
“但是……”萧如晦话锋一转：“右子还是个孩子，况且又没伤着人。薛公公先带回去管教，明日我进宫查看效果。”
萧如晦意味深长的盯着薛生：“薛公公在宫里多年，该知道先帝时期一名叫焦山的太监是怎么死的。”
薛生袖口一震，焦山是他的师父，二十九年前被先帝以‘苛待幼宦’为由凌迟处死。
见他整个人呆住，萧如晦道：“皇上和先帝素有仁德之心，薛公公别犯了忌。”
罢，萧如晦朝前走去。
回到空春园，萧如晦换了衣服便去后院找宋清荷。
宋清荷捧着本书看得入神，还是阿碧端着一箩筐的茉莉花瓣准备拿到院子里晒才看见萧如晦进来。
“王爷！”阿碧对萧如晦的印象比对陆观棋好上许多，见他语气轻快。
听见声音，宋清荷这才朝院门看去。
“是茉莉花瓣？”萧如晦伸手捻起一朵，拿到鼻尖前嗅嗅：“我很喜欢茉莉花的香气。”
阿碧道：“这些晒干了再混上香料可以做荷包，放柜子里能够熏衣衫。”
“做好了，我能讨上几包不？”萧如晦笑着问。
“要多少有多少，姐多做点，给您和傅大人他们用来熏衣衫。”
阿碧完朝院门口走去，打算把茉莉花铺在门口的大石头上。
萧如晦走到凉亭下，看到宋清荷手里的书，道：“《搜神记》，我也喜欢看，已经看过五六遍了。”
“以前我和我爹，如果我是个男儿身，就要去做个书先生，自己写故事，自己。讲给下人听。”宋清荷因为回忆而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可是我爹，是女儿一样可以写故事。”
萧如晦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写了么？”
宋清荷点点头：“写了。我十二岁开始写，只写了一本，甚至还没写完，写到一百九十万字的时候，手稿被大火烧了。”
萧如晦立马换了话题：“吃过午饭我带你出去逛逛？我们去听戏吧。”
“不去了。”宋清荷笑笑，拿起书：“我在家看书也挺好的。对了，你今进宫见到兴懿了么？”
到这个，萧如晦脸色沉了下去：“他明才能回京。不过我遇见个太监，他和我，请我救救太子。可后来另外一个叫薛生的太监来抓他，所以我们只了一点点的话。”
宋清荷眉头微蹙：“请你救太子？”
萧如晦深吸一口气：“起初我怀疑是皇上对我的试探，可那太监跟我皇上派人折磨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二人，如此来，不像是皇上派来的人。”
宋清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本的边缘，她忽然抬眸：“民间都东宫夺嫡后，兴懿将太子软禁在宫里，但以礼相待，所以百姓对兴懿的口碑非常好，他没有赶尽杀绝，克制体面。若太子真被酷刑加身，为何半点风声不漏？东宫内外皆被兴懿掌控，那太监如何能逃出来？“
“是啊，都这么。”萧如晦陷入沉思。“现在我心思不宁，想去看望太子……”
“这太过危险，兴懿本就将你视为太子的余党，宫中戒备森严，一旦你被发现，正好给了兴懿发难的机会。”宋清荷以前听裴亭云大概过一嘴，萧如晦和太子虽为同胞兄弟，可感情十分生疏，犯这个险，还需要谨慎。
“时候我母后把全部的关爱都给了太子，原因很简单，母后不受宠，太子是她唯一的指望。我是被襄贵人扶养长大的，她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将我视为己出。我七岁被放到封地，母后没有一句挽留的话。其实五岁的时候先帝就已经动了念头，将我放到封地，是襄贵人我年纪太，请求照顾我到十二岁再准我出宫。父皇答应了，没多久襄贵人去世，我成了‘没有娘的孩子’。”萧如晦苦笑道：“母后太偏心了，她眼里心里只有太子一人。”
即使如此，萧如晦还是想去看望太子，宋清荷没有继续阻拦，而是道：“或许可以找陆观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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